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时间,片刻而已,原以为稳操胜券的人已经躺在了地上,他们的部下反应过来时,一切已成定局,于是纷纷四散逃命。
杨羽芊对陈晓雨说道:“等我一回儿。”陈晓雨呆呆地立在原地,像是什么也没听见,而杨羽芊说完后便向西南方向追出,那是林虎逃走的方向!
在慌忙的逃跑中,林虎不知道摔倒了几次,一只鞋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只有刀一直握在手中,他唯一的选择便是逃,那是他唯一的生机,而这唯一的生机,却被杨羽芊堵死了。
杨羽芊站在林虎面前,手里握住的长剑还在不断往下滴血,林虎改变方向,再次奔逃,杨羽芊倏忽间追上,从林虎身后一剑挑断他左腿脚筋,随后重重摔在地上。杨羽芊站到他身前,林虎挣扎着爬起,哭泣道:“小的知错了,小的最该万死,求姑奶奶放过小的吧,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啊,要是小的抗命,那小的就活不成了。”
林虎跪在地上,哭泣着抱着杨羽芊大腿求饶,杨羽芊凶狠的眼神缓和了些,像是动了恻隐之心,而林虎从袖口处抽出短刀,径直往杨羽芊后背刺去。
杨羽芊哪会不知,腾空飞起,林虎扑了个空,而杨羽芊再度落下时,林虎喉管鲜血已喷涌而出,一如数日前的飞红茶馆的老板。
杨羽芊将剑插回鞘中,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些话,你亲自去给茶馆的老板说去吧。”而林虎则用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倒在了地上。
看来人与人的生命,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平等的,至少被一剑封喉时,都会倒在地上死去。
杨羽芊赶去和陈晓雨会合,发现陈晓雨站在一棵大树旁,无聊的转着剑,杨羽芊看着陈晓雨,感觉他有些奇怪。从和许村山交手过后,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杨羽芊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陈晓雨笑了笑,道:“没事。”她总感觉他在掩饰什么,而他则数次都以这种表情蒙混过关,不接她的话茬。
杨羽芊:“没事的话,我们便上路吧。”说完二人直接向庐州方向走去,此时距离五天之期,尚有三天。
天已经开始黑了,深秋的夜晚已经蓄积了足够的凉意,催人裹紧衣服。杨羽芊向滁州的方向远眺,只见地平线越发模糊。而模糊的地平线上,有两个黑点不断向他们奔来,只是他们无法看到,因为实在太远,几乎和模糊的地平线融为一体。
待他们可以看到那两个黑点时,那两个黑点已经到达了近前,堵住了他们的去路。那竟然是两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老者!虽是老者,却拥有和他们年纪不相符的敏捷。陈晓雨几乎一眼便可以看出,这必定又是来自魔教的怪物。
杨羽芊手握剑柄,做出十足的防御姿态,陈晓雨亦然,唯一不同的,是他手中不断有汗珠冒出,他对自己的剑,不再有当初的那种信心。
从一开始,穆白就没有想过单凭借胡朝阳自己,可以解决陈晓雨和杨羽芊,他不过是在将计就计而已,陈晓雨和杨羽芊在拖延时间,穆白同样在拖延时间,因为这样,距离金陵最近的两位长老才有足够的时间赶来。
杨羽芊道:“贵教可真给面子,连风火二位长老都派出来了。”
陈晓雨这才知道,原来站在他们面前的,便是魔教的风火同生。不同于其他魔教长老的独来独往,风火同生从来形影不离。而风指的是长老藤长风,火指的是长老傅离火,两人内功深厚,一个阳刚,一个阴柔,却配合如同左右手。
藤长风:“两位英雄少年,给多大的面子都不为过。”
傅离火:“可惜我们两个老头既然到了这里,怕是说什么都要让你们留下了。”
留下,便是死的意思。
陈晓雨:“既然如此,何须多言,出招吧。”
傅离火:“爽快!”说罢向陈晓雨和杨羽芊扑来,藤长风紧随其后。
空手对白刃,而藤长风和傅离火像是如鱼遇水,在剑光中灵活闪避,而陈晓雨和杨羽芊,则连他们宽大的长袍也未能触及。
两人掌法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只是配合得太过完美,攻守有度,而陈晓雨和杨羽芊经过刚刚的战斗,体力已经损耗过半,眼下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加上陈晓雨出剑犹豫,剑招断断续续,更是将他们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杨羽芊忍无可忍,对陈晓雨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认真点。”
傅离火:“公孙的弟子,就这点能耐吗?”说罢向陈晓雨胸口拍去,陈晓雨连忙回剑来救,傅离火的催动内力,陈晓雨飞出数丈才停下,而杨羽芊同样也招架不住,一步步后退。她不知道陈晓雨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也无法细想。
傅离火继续进攻,一掌紧接着一掌拍出,忽轻忽重。在这样的近距离攻击下,剑的作用已经十分有限了,陈晓雨和傅离火一掌对上,便感到对方绵延不绝的内力,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使得他如同置身烈焰上一般。
一掌撤开,陈晓雨的手掌上竟然有了被灼烧的痛感。
傅离火:“剑使得一般,内力倒还有几分样子。”相比于陈晓雨的剑术,显然傅离火对陈晓雨的内力更为吃惊。
刚刚经过杨羽芊那么一喊,他倒是恢复了几分镇静,只是采取的都是最保守的打法,太过循规蹈矩,所以处处受制。以形害意
与此同时,杨羽芊那边也不容乐观,她企图反击,以残影步法找到合适的距离后,反身刺剑,剑尖被藤长风抓住,藤长风的内力通过剑,直逼杨羽芊而来,杨羽芊只感到一阵阴寒,她知道自己和藤长风比拼内力,必败无疑,故不得不撤剑后撤,同陈晓雨并在一处。
藤长风:“好精妙的步法,可惜花拳绣腿,没有攻击性。”说罢将手中的剑飞向杨羽芊,杨羽芊一个转身,举起左手中的剑鞘,不偏不倚,剑入鞘中。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那剑看似来势不急,实则灌输了极大的内力。
陈晓雨一开始尚且觉得奇怪,按理说向藤长风这样的当世高手,掷剑的速度怎么会如此慢呢?他立刻便明白了,想伸出手去帮杨羽芊稳住这被灌输了极大内力的剑。然而已经来不及,剑连同剑鞘一起,将杨羽芊拖往后去,陈晓雨手掌顺势向下,揽住杨羽芊的腰。
她感受着身后的温暖,看向他,眼波温柔,像是不远处正一步步逼近的风火同生,并不存在。
陈晓雨未来得及运功,两人一同向后飞出。藤长风和傅离火眼见时机成熟,彼此交换了个眼色,便当即朝陈晓雨和杨羽芊的方向奔来,不断变换身形,彼此的位置也不断交换,显然是要发起最后的杀招。如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陈晓雨眉头紧锁,杨羽芊心想:“我决不能让你死。”杨羽芊正准备将陈晓雨推开,自己来应对,然而只听见身后一阵“咻咻”的声音,无数个霹雳弹和各种奇门暗器避开他们,从他们背后飞出,击向正逼近他们的风火同生。
风火同生显然没有料到这个情况,包括陈晓雨和杨羽芊也觉得意外无比。这正是用暗器的最高手法,漫天星辰。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暗器的数量之多足以让半数以上的江湖高手一命呜呼,另外的一半夜难以全身而退。
只是刚刚发暗器时,为了避开陈晓雨和杨羽芊,导致这招满天星辰的绝杀有了缺口破绽,但也足以让风火同生全力应对。
风火同生眼见这样的状况,挽住对方手腕,急速旋转起来,竟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龙卷风。陈晓雨知道,那不是风,那是他们内力流转而成的一道不可突破的屏障。
果然,此风一起,好些暗器根本无法靠近他们,反倒是在空中飞旋,只有那霹雳弹靠近时爆炸开来,造就一大片烟雾,躲过满天星辰,风火同生穿过浓烟,哪里还有陈晓雨和杨羽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