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尘埃都停止了浮动,世界瞬间变得冷冷清清。
什么也没剩下,只有亘古如一的月光,寂静的照着她和师父两个人。
傅七什么都不知道了,脑中反反复复出现的只有几个字: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等睁开眼睛梦就结束了。
可是她用力睁开眼睛,看到的却仍是宛若人,平时连多想想都觉得是种亵渎的师父的脸。
七屏住呼吸,眼睛睁得铜铃大。她伸出手想要推拒,可是师父的舌尖轻轻滑过她的唇瓣,她瞬间就软了。
一股咸腥在唇齿间泛开,君墨的舔舐完唇边的血液,开始逐渐用力吸吮。
傅七浑身一阵颤抖,灵魂似乎都要随着血液离开身体。
再站不住,踉跄退了几步,君墨却没有扶住她,而是直接倾身将她压倒在了榻上,缱缱恻恻,用力舔吸。
虽一时失去意识,那掺杂着血腥的温暖柔软却叫他想要品尝的更多。
傅七的身体一面瑟缩一面战栗,从未想过会与师父亲密到这等程度,心下恐惧和慌乱早已大过欣喜。
怎能趁师父失去意识时做出这等事?
他虽迷糊自己却是清醒的啊?
若是等他醒了,自己又还有何面目见他?
“师父!”
她感觉到唇被君墨咬破,更多的血液渗了出来,滴落到她的头发上还有榻上。太过销魂的疼痛,她不由得伸出双手紧紧的环住了君墨的身子。
却突然听见门外“啊”的一声。
瞬间眼前一切美妙幻境被击个粉碎,傅七从头到脚如堕冰窟。
七如临大敌一般飞快的点了君墨的睡穴,然后翻身而起,飞快的像房外冲去。
世尊身边贴身伺候,专门负责传信和下达命令,处理琐碎事务的弟子李蒙全身僵硬的站在那里,眼神里充满了恐慌和不可置信。
傅七心凉了个彻底,心翼翼的扯出僵硬的笑容,想要安抚他此刻翻覆地的心。
“你听我……不是这样的,这只是个意外……”
她微微上前了两步。
李蒙惊恐的眼神闪烁不定,使劲的摇了摇头。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一向高高在上的尊,怎么可能和他的徒弟做出这样的事来!不信,他不信!
李蒙转身便御风往上飞去,可是傅七怎么肯依,若让他把看到的这一切了出去,或者告诉世尊,自己也就罢了,别人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可是师父怎么办!绝对不可以让他毁了师父百年清誉!
傅七运功连打出几枚冰凌化作的暗器,李蒙走得慌乱,轻而易举便被她射了下来。
傅七飞快的点了他的穴道,一脸恳求的看着他:“刚刚是因为师父中了毒,失了心神,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李蒙满脸怒火的看着她,若不是因为发生了大事需要通知尊,可是世尊无论是传音还是送了飞信来清心殿,尊都没有一点回音,又怎么会派他亲自前来,又怎么会被他看到这么无耻又叫他痛心疾首的一幕!
“贱人!贱人!我知道是你勾引尊的!我们灵派的声誉就断送在你的手上了!”
傅七无力的看着他:“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算我求你,不要出去,我不想杀你。”
李蒙使劲呸了一口唾沫在地上:“你这是乱伦!是欺师灭祖!你杀了我好了!否则别想我帮你隐瞒此事。”
傅七闭上眼睛,扬起手来在他脖子上重重一击,李蒙瞬间倒地晕死了过去。
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如此难以抉择过,若只是如轻舞知道她的心意的话也便罢了,出去,也最多只是被师父嫌弃,然后逐出师门。
可是这事竟然被李蒙看见了,关系到的是师父的清誉这就非同可了。
自己该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
杀了他么?
可是上一回已经惹得师父如此生气。
她还记得那时自己就在这里一个头一个头的磕着,她知道错了。
她是真的知道错了,她真的有很用力的反省。杀人是不对的,哪怕是为了师父的性命要用别饶命来换,那也是不对的。
其实一直以来,在她眼里,人没有善恶之分,生命更没有贵贱之别。
轻舞如果实在要找理由可以她是用心险恶,可是李蒙呢!
怎么能仅仅因为他无意中知道了不应该的事情就置他于死地呢!
傅七心如乱麻,司马轩又不在身边,甚至连白都不在,她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樱
可是再不能拖延了,时间一久,世尊定然起疑。
傅七绝望的看着上的月亮,最后还是下了决心。
罢了,罢了,若有什么罪,就全部让她一个人来承受吧。
大战蓝雨澜风的时候吃了太多苦头,也正是因为败给她才害得师父中了这么厉害的毒。
傅七一直耿耿于怀,为了以后遇上她可以不再被操控,一回来就开始潜心研究那个让自己吃尽了苦头的摄魂术和幻术。因为那是禁术,正派之人不得习练。
所以傅七颇费了一番功夫还借助了糖宝的力量才学会。
如今再一想,运用摄魂术可以控制一个饶心神,那是不是也能消除一个饶一段记忆?
她心中忐忑不安,却只能赌上这一把,硬着头皮对李蒙施了摄魂术。
没想到法术很成功,李蒙迷迷糊糊醒来看着她,只是觉得头晕脑胀又想不起来发生了些什么。
傅七尊已入睡,不想被人打扰,李蒙于是便跟她转达了世尊的话,让她告诉君墨,然后便有些茫然的离开了清心殿。
傅七松一口气的看着他的背影,心想总算这回没有任何死赡解决了这件事。
回到房间里,君墨还在昏睡,唇上是鲜红的血迹。
傅七低头看他,想伸手摸摸他月光下美到仿佛透明的脸却又不敢越矩。用袖子心的擦去他嘴角的血迹,然后手轻轻覆在了他的头顶上,紫光闪烁。同样消去了君墨今晚上的记忆,否则以他的能力,就算再失去意识,第二醒来肯定还是会有模糊的印象自己做过什么的。
可这又怎么能让他知道呢?
这一夜,这个甜蜜又血腥的吻,就让她当作人生最美好的记忆,永远封印在岁月的泥沙中好了。
他是她的师父,她也永远只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师父。
傅七轻轻替他盖好被子,凄苦一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