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弟你们招呼诸位仙家,我先回清心殿去了。”君墨起身离席。
诘摩看着君墨的背影,放下手中的琉璃杯,心头长长的松一口气。这样反而好,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君墨。
君墨飞身落于院中,看着落满白雪的桃花树,傅七的脸不由浮现在脑海汁…
师父,师父,七什么时候才可以像陌上师兄一样收徒弟呢?
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收徒弟?
那么大的清心殿上只要我们两个人,好冷清啊。我想多个人陪我玩,被我欺负,又不想要师弟师妹,那当然是自己收个徒弟最好啦!师父你看七我这么乖这么听师父的话,七要是收个徒弟来玩,一定也很有趣吧。
阿若回清心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君墨房里黑着,似乎是休息了。
元气损伤太厉害,时间有限,他等不及慢慢修炼恢复,只能强行逆借助外力弥补或是用内力强制催发。本来仙身已失大半,自然是负荷不了,时常陷入昏睡。
君墨成仙百余年,就算是休息,也是冥思静坐,一面修炼一面吸收日月地的灵气。却没想到连睡觉都很少的自己,居然还会做梦。梦里全是他提着清心一剑接一剑刺在七身上,他的白衣,她的脸上,到处都是血。
傅七此刻隐身于院中的桃花树上,心绪无比杂乱。她去而复返是因为白兴高采烈的找到她跟她了最后拜师大会发生的事。
“七七!尊把阿若收入门下,做了灵派第一百二十八代弟子啊啊啊!”
“我知道了,收就收了吧,就当多个师妹,至少好歹师父还没有不认我。”终归还是收了,傅七彻底绝望,无精打采的低头安慰自己。
“傻七,你忘了自己的辈分了!你是一百二十七好不好!!阿若不是尊的徒弟!是你的徒弟啊!!”
“虾米?!”傅七像被点穴一样惊得一动不动。
白打她掐她咬她:“我就尊怎会话不算话,食言会长肥的!哈哈哈!”白好开心,之前因为君墨对七的惩罚还恨他恨得要死,一看见就吹胡子瞪眼睛的,现在总算有一点原谅他了。
怎么可能?!阿若怎么成了她的徒弟?!她明明人都不在,怎么就凭空多了个徒弟出来!
她太想跟君墨问个清楚,再顾不得许多,一眨眼,又溜进灵派跑到清心殿上来了。
可是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守门神一样在院子里的树上蹲着,眼巴巴望着房门发呆。
呜呜呜,想见师父,想激动的一头扎进他怀里。
师父,你真的没有不要七?
就在这时,听到以前自己房间里传来阿若的一声尖剑
心头一震,莫非煦哥哥掳人掳到清心殿上来了?!
正想飞奔过去,却见阿若喜滋滋屁颠颠的手中捧了个盒子,笑得花枝乱颤的向君墨的房间跑了过来。
傅七愣在树上,张着嘴巴半反应不过来。
什、什么!?
糟了!
阿若门也不敲,直接就推开君墨的房门闯了进去。
傅七气呼呼的横眉冷对,龇牙咧嘴,一百万个的不满。师父大人在睡觉呢!她怎么能就这样冲进去!就算没把师父吵醒,要是不心看到师父没穿衣服,她这就下去把这丫头给毁尸灭迹了!
“阿若,什么事?”
君墨手指轻弹,房间东南和西北角的夜明珠顿时亮了起来,照得有如白昼。
“尊!我今终于拜师了好激动!睡不着觉,就爬起来在师父的房间里翻翻翻!结果没想到在床底下的暗格里找到了这个盒子,应该是师父以前藏起来的。”
“什么东西?”
“尊!你啊!好多你啊!你看!”
阿若打开盒子,里面竟全是傅七以前的心血画作,几近上百张,张张画的都是君墨。阿若心翼翼的摊开来,献宝一样拿给他看。
外面树上的傅七紧张激动得快要抓狂了,有没有搞错,这样都被她翻出来?!
她不但未拜师之前就和师父住在这清心殿上,还那么多房间不选,偏偏住在自己的房里。
住了不算,还东翻西翻,把自己以前藏好的那些练习画师父的习作也拿出来献丑。
呜呜呜,太欺负人了!傅七喷火掀桌的冲动都有了!抑制不住的怒气和醋意在上下翻滚着,超级想立刻跳下去把那屁孩暴打一顿。
君墨斜倚在榻上,不似白神采,又恢复成面色苍白的模样,接过画来静静看着。
的确都是七所画,每一笔都下得十分认真,没有丝毫马虎,仿佛生怕一不心就亵渎了画中人一样。
只是她那时画功实在不到家,笔法也不娴熟,手抖个不停,很多线条都歪歪扭扭的,像毛毛虫一样。
可是既然画的是师父,不能因为没画好便随意丢了。依旧珍宝一样好好收藏起来,年复一年便攒下了许多张。
傅七并不喜欢画画,她只是喜欢画师父,喜欢一边想着他,一边勾画出他的身形,他的眉眼。
似乎这样让他一次次出现在自己笔下,便能多了解他一些多靠近他一些。也正是这样的坏习惯,给她惹出了仙剑大会被轻舞威胁的大祸。
君墨一点点翻看着她的那些画,透过纸张感受着她当初的温度,透过那些线条感受她笔尖下一点点凝结的对自己的爱意,六年相处的点点滴滴不断在脑海中闪现,心头不由一痛。
“尊,你看我花花师父多厉害啊!连画画都画得那么好!”
阿若嘟着嘴巴,手撑着下巴,睁大眼睛看着一张张画像,一脸崇拜极聊模样。君墨无奈摇头,这样她居然都能看出画的是自己,真不愧和七是同道中人……
“你在床下面找到的?”
“恩恩,师父藏得可隐秘了,不过还是被我找到了。”
看到君墨看她,连忙又张牙舞爪的向他解释:“尊你放心你放心,我记得你的吩咐,半点都没有弄乱,也没有移动过师父房间里的东西哦!她的衣裳我也没有试穿过,书我没有翻阅过,发饰也没有偷戴过……还、还有啊,我每都很勤快的打扫来着……”
阿若心虚的低下头,两个食指对戳、戳戳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