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庭雨回到蘅霄殿时,葕泫已将爻瓩制服。温祁则一脸云淡风轻的端坐在殿前桌案前饮酒。
他偷偷的跑到内阁换上寝衣,然后与惬惬衣衫不整,一脸茫然的走到殿前。
葕泫看了庭雨一眼,在发现庭雨对他眨了眨眼后,便稍稍放下心来。
“你们二人终于舍得出来了?”温祁微微勾起嘴角的看向庭雨和惬惬。
庭雨最怕看到他父殿这个表情,每次他这个眼神,他便感觉自己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宾客已都被疏散离去,殿前只剩他们五人和一片狼藉。
“你们二人今日大婚,也该送杯喜酒去蘅芜殿”温祁一边自酌一边道。
温祁话音刚落,葕泫,庭雨,惬惬,三人心中同时一顿,可面容上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
温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召来侍从。
“摆驾蘅芜殿!”
“是!”
这一路葕泫,庭雨,惬惬,紧随置温祁身后提心吊胆不敢言语。
待走到蘅芜殿门口,鸣炀上前将门打开。
此时,稘蕻正一袭白衣立于窗前。
在看到温祁后,他先是神情一怔,随后立刻正色跪地行礼。
温祁眉梢微挑看向此时跪在地上的稘蕻。
在实在看不出什么异处后,他长袖一挥将锢魂收走,伸出手置于稘蕻头顶探灵。
惬惬感觉自己后背此时已尽是薄汗。她知道若没了箍魂,稘蕻的灵力便会恢复,可现在这个稘蕻,明明就是拂雪假扮的,哪能禁得起温祁探灵?
他们三人低垂着眼眸不去看温祁,站在原地等待着晴天霹雳。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稘蕻面容并无惧色,而温祁也在探灵后露出耐人追寻的浅笑。
许久后,温祁摆驾离去。
在确认温祁仪仗已远去后,惬惬跪坐在地,刚才的过度惊吓已让她双腿发软。
庭雨见状,伸出手一把将她扶住。
“拂雪,你是如何将圣殿大人骗过的?”惬惬定神后看向稘蕻问道。
葕泫听闻,猛然抬头看向眼前的稘蕻。
“拂雪?!”然后他扭头瞪向惬惬,凌冽的冰眸里似要射出冰箭将惬惬穿透。
庭雨见状,上前挡在惬惬身前道“二哥二哥你先别生气,惬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葕泫并未与他们二人过多言语。
他上前将稘蕻拥入怀中道“以后不准再如此乱来!”
他的语气虽不容抗拒,却无任何责怪之意。
谁知,此时他怀中的稘蕻却笑声道“可否先将为兄放开?”
葕泫听闻,神色甚为困惑。
庭雨和惬惬则更为不解。
惬惬从方才一进殿门便认定这个大殿下是拂雪所化,因为是她亲眼看拂雪化成稘蕻的样子,并将她送过来的。
而庭雨依旧云里雾里,他本以为这个稘蕻是葕泫的分身,可刚刚却听他们说是拂雪变化的,这一来二去众说纷纭,眼前这个稘蕻到底是谁,他也搞不清楚。
稘蕻将手伸至衣襟,将拂雪的真身拿出交于葕泫手中轻声道“带她回去!”
葕泫,庭雨,惬惬这才明白,眼前这个稘蕻是他本尊,并不是谁变化的。
“兄长,你”葕泫道。
他们三人今晚大费周章,还特意放出爻瓩,只是为了为稘蕻争取时间逃离灵域。
他们本想将葕泫的一个分身置于蘅芜殿,瞒过每个时辰便来巡查的侍卫。然后等过段时似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收回。且到那时稘蕻已和清域余族会和,温祁也不能拿他怎样。
可是谁又曾想,稘蕻竟回到了蘅芜殿。
“多谢你们三人的心意”稘蕻上前抚了抚庭雨和葕泫的肩膀,并对惬惬点头致谢“以后之事,我自有打算!”
葕泫沉默不语。
他知道,稘蕻从来不会主动去为自己争取什么。
今夜若不是以找到他母亲墓穴为由带他出来,他定是不愿随庭雨逃离蘅芜殿,给他们三人招惹祸端。且如今他们已经引起了温祁注意。日后再想帮稘蕻离开,可没那么容易了。
“大哥,难不成你和柒柒姐姐在徵尊殿转了一圈就改变心意回来了?”庭雨道。
稘蕻微笑不语。他已决定将徵尊殿圣座下的秘密藏在自己心底,不让葕泫和庭雨知道。
庭雨有惬惬,葕泫又马上要与拂雪成婚,若在这时卷入那些母族的仇恨中,惬惬与拂雪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她们二人只是无辜弱女子,实在没有必要牵扯进这些残酷的斗争中。
尤其是拂雪。他只想让她平安喜乐的在这灵域渡过千百年。
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到秋季
拂雪手持书卷坐在庭前。
突然有一片落叶落在了她的书页上,拂雪定睛一看,发现落叶所落那行写着“每日思君不见君”
她将书合上,将那片落叶留置书页中。然后从内阁中拿出两个面人,若有所思的看着。
近日,蒲婧姑姑给了她几本书,书中有很多男女之情的诗句与典故。
刚开始,她只觉书中那些生死相许的行为莫名其妙。可近日不知怎的,一些诗句在细细品味之下,竟叫她内心隐隐作痛。
当拂雪将这一感受告诉蒲婧姑姑时,蒲婧姑姑竟一脸正色的教导她这件事不能被他人知晓。然后当天便让她搬到了蘅霄殿。
在蘅霄殿也不是不好,葕泫每日都会从临界四域找来好吃好玩的东西给她。可是明明是岁月静好,拂雪却总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以前拂雪对男女之事并不了解,可自从与葕泫有了婚约后,她在在绾艺馆的课程竟也有了变化,往日尽是诗词歌赋的教材上有时还会多出一些姿态怪异的图解。
慢慢地,她懂得了亲吻的含义。
以前糊糊涂涂的倒好,可如今她既了解了那些事情,便更无法直视身边男子。
拂雪现只要一想到她那日在莲花池中葕泫从她口中抢走莲子的情景,她便羞得不敢看葕泫的眼睛。
但是最让她无地自容的是,那日在蘅芜殿她竟然强吻了稘蕻。她当日竟还不理解稘蕻为何那般脸红,现如今,却轮到她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