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这蓦地一个声音,流云吓得差点掉了下去,回过头说道:“我说四师父,你怎么神出鬼没的,一点声儿也没有,吓死我了。”
原来来人正是石铁林。
石铁林也不再跟流云废话,抓小鸡一般抓起流云就飘了过去。
石铁林将流云带到众人面前,说道:“这一切大概就是这小鬼头干的好事了,说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流云见众人神色不善,连忙跪倒在地:“诸位师父,我招了,不要严刑逼供啊!小云儿撑不住的!”
柳青给这臭小子气笑了,一把把他拉起来:“谁要严刑逼供了!你赶紧给我说说,你是如何从中作梗的!”
流云赶紧说道:“众位师父,事情是这样的。我因为追赶被五师父绑了玉佩的猴子,误闯了六师父的房间,六师父气急,就要我给五师父下了个‘七彩僵尸’的毒;五师父很生气,就要我也给六师父下一个差不多的毒,我呢就想着各位师父平日太过无聊,就想着给各位师父找点乐趣;就对五师父说今晚六师父会来道歉,也就不用下毒了,然后让六师父来这里找五师父算账;六师父性子急,肯定会打起来的,所以我去告诉三师父,五师父在欺负六师父,还打了起来,让三师父去帮忙;再然后想着万一真打伤了感情也不好,就去知会大师父,说三师父和五师父因为六师父在争风吃醋,还打了起来,让大师父赶紧去劝解;再然后我就被四师父捉了过来。喏,事情就是这样。”
柳青气急,捏着流云耳朵说道:“什么叫我性子急,一定会打起来?看我不收拾你。还有,‘误闯’我的房间?这根本就是你谋划好的,你从一开始就计划着今天这一出戏。”
其他四人却本根说不出半句话,这才是九岁多的孩子,便能将这几位戏耍一气,要是让外人听了去,还不笑掉大牙?
邹钰玑蹲下身子,双手搭在流云手臂上,认真地说道:“云儿,跟师父们开开玩笑,没什么,但是以后,你绝不可以这样挑拨他人的关系,也不可以这样算计别人,做人一定要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凭你的资质,以后的江湖,你完全不必要耍这些手段。懂了吗?”
流云憋着嘴说道:“知道了,大师父,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邹钰玑,摸了摸流云的头,笑了笑,说道:“流云,我们也不是责怪你,我们明白你也是嫌这里生活有些乏味,才找点‘趣事’来做。我这么说是要你明白一点,小计小谋,算计来算计去,终究不是正道,任何阴谋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流云点了点头,说道:“大师父,我懂了,我会加倍练功的。”
邹钰玑道:“你能明白最好,你天资聪颖,我不希望你走上歪路,做任何事都要堂堂正正,不要让人瞧不起。”
……
“云儿,想不想出山去逛逛?”柳青搂着流云问他。
流云欣喜若狂,跳了起来,道:“好啊,好啊!咱们什么时候去呀?去哪里呀?去干什么呀?”
柳青看着他蹦蹦跳跳的样子,失声笑道:“咱们明天就走,去离咱们最近的赤水城,过两日就是十五灯会了,那时候城里那可热闹了,咱们去玩一玩。你三师父也一起去”
其实除了流云,每个人隔一段时间都会出去一趟,为谷内添置一些东西,而且需要给第五闲买一些药草回来。
第二天早晨,流云早早的就蹲在院子里等着六师父和三师父了,背上还背着个大大的包袱。
天色渐亮,柳青和洛天功终于,起床了,二人在流云的催促下匆匆收拾好就徒步出发了。
一路上流云叽叽喳喳的,不停地向两位师父询问城里的故事。
“城里真的都是高楼和马车吗?六师父。”
“也不全是,只有酒楼客栈或者官家大家族才会修筑高楼,马车倒是挺多的。”
“那城里是不是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好吃的那当然啦,待会进了酒楼,咱们把所有菜吃个遍行么?”
“好啊好啊,不过会不会太贵了呀,酒楼吃东西不是很贵么?”
“银子不是问题,你三师父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富可敌国说的就是他”
“哦,我知道,三师父许多玉佩,应该很值钱吧。”
“哈哈,不错,他随便拿一块玉佩,都可以买下一座酒楼,所以呀,你就不要担心银子的问题。”
“那玩的呢?有什么好玩的!”
“这个……小孩子玩的我倒是不知道,大人玩的都是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你可不要瞎学。”
“好吧,没得玩,那岂不是只能吃了就睡觉,那还不如山谷里呢。”
“也不是啦,多见识见识嘛,而且元宵那天会很热闹的,到时候咱们去逛逛。”
这时候洛天功插了一句:“我说云儿,这些东西在谷里你都问了千百遍了,怎么就还问个不停啊,我头都晕了。”
流云笑嘻嘻地说道:“这不是一路上除了山还是山,无聊嘛,呵呵……咦,三师父你看,前面有马车,还有一个亭子。”
洛天功看了一眼道:“确实是,那有个茶亭,应该是商队在休息吧,咱们也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估计得傍晚前才能进城。”
三人快步向茶亭走去。
果然是个商队在休息,不过应该是小商队,一个中年微微发福的男人带着一个约莫七岁的小女孩坐一桌喝着茶水,还有两桌坐着七个人,看起来并非练家子。
不过,这个小茶亭却没了多余的桌子,无奈,洛天功只好上去询问是否可以拼个桌。
洛天功上前向中年男人拱手道:“这位兄台,在下三人赶路已有两个多时辰,可否拼个桌喝点茶水。”
中年男人倒也和善,起身微笑还礼道:“出门在外,相遇就是缘分,请坐请坐。”
流云除了六师父,还没见过女孩,坐下后,时不时就看两眼旁边的小女孩,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在坐的任何一个的眼神。
洛天功咳嗽了一声,朝对面的中年男人说道:“在下宫天奇,这是鄙人师妹木碗,这个小子是我徒弟,名唤流云,不知道这位老板贵姓?”
那中年男人道:“免贵姓吕,名游方,这乃小女吕忆莲,我也就是自己赶货做点小生意。”
洛天功道:“不知吕老板这是进的什么货物?”
吕游方道:“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这两车都是英山特产的一种香叶,我们那边女子荷包或者睡觉的枕头都偏爱这香叶,所以我就带着家仆和小女,过来运一点过去,赚一些小钱。”
洛天功:“原来如此,我是闻到了浓浓的香味,确实有安神之效,是了,不知吕老板是何方人士?”
吕游方道:“在下家在江南一带。”
洛天功:“呀,那这相隔甚远呀,这来回一趟得要月余吧。吕老板真是能常人之不能,在下佩服。只是这路途遥远,一路上可还太平么?”
吕游方道:“我们这也不赶时间,所以都是走的官道,一路上倒也太平,只是多花些时日。在下看宫先生应该是武林中人吧,还不知宫先生是何门何派?”
洛天功笑道:“在下无门无派,只是几兄弟姐妹凑在一起,图个自保而已。此番也是徒儿长大了,带着他去赤水城见见世面,别整天跟个土包子似的。”
吕游方拍了下大腿,豪声道:“那可巧了,恰逢明日便是元宵灯会,我等也准备进城休整游玩两日再启程,宫先生如不嫌弃,不如坐马车同去,也省些脚力。”
洛天功看了看流云渴望的眼神,说道:“那就麻烦吕老板了,我等也确实有些疲惫。只是说到这灯会,吕先生这般时间还在赶货,可是没在家过年么?”
吕游方看了看幼女,苦笑道:“她母亲是这边人士,我早年赶货认识的,可惜生忆莲的时候,难产走了,前些日子甚是想念她母亲,便带着她去娘家那边过年去了,这不,正好赶货回去。”
洛天功道:“实在抱歉,在下实在不知其中还有这些曲折,失礼了。”
吕游方道:“没什么,这些年也看淡了,只要有女儿陪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
桌子底下,流云用脚碰了碰吕忆莲的脚,吕忆莲随即歪过头看了过来。
流云道:“你叫吕忆莲是么?你好,我叫流云,天上流动的云朵。”
吕忆莲耳根子红通通的,细声说道:“我叫吕忆莲,双口吕,回忆的忆,莲花的莲。你好,流云哥哥。”说道后面声音简直如蚊子般细小,说完头都快钻进桌子底下了,真是个害羞的小姑娘。
流云却奇怪得很,问吕忆莲道:“忆莲妹妹,桌子底下有什么东西么?你怎么一直盯着看。”
吕忆莲更羞了,直摇头,半个字都不再说了。
……
一架马车两架货车,马车倒也宽敞,五个人在里面不算拥挤,一车闲谈打发时间,不消一个时辰,便已经到了赤水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