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雕则是记载着一门破妄法眼神通,可以看破世间一切奇门阵法与幻术,因为无论多么高明的手段,总会留下一点点蛛丝马迹,而这门武学可以将映入眼帘的一切,重新进行整理,并且无限扩大那些可疑之处,最终找出破绽。
这门武功正好是“蛇”雕上所记载“千幻功”的克星。
“狗”雕上记载的是一门感知追踪之术,可以感知周身特定范围内的一切人与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这门功法的感知,功力越深则感知范围越大,几乎可以避免不轨之徒的偷袭暗杀。
而且这更是一门追踪之术,有着独门的千里追踪之法,只要人还在,世上便永远有他残留的痕迹,也就永远逃不出这追踪之术。
“猪”雕上记载着的乃是一门独特的点穴、解穴、移穴的武功。
点穴与解穴乃是武林中人最常用的武学之一,也正是因为人人皆会,故而各式千奇百怪的点穴功夫都有。
然而这“猪”雕上所记载的,则是繁复无比,不论是点何种穴,皆是要以三到十个穴道为基本,顺序、力道与指法的差异,对应的效果与解穴之法也各不相同,若是没有习练本武功之人,定然无法解开。
而移穴的功夫,则是更为高深了。
众人耗费了数个时辰,方才对这些武学有个大概的了解。
何太极道:“这些武功强则强矣,不过多为奇门异法,以‘巧’与‘灵’为主,缺少一份进攻性,若真是在比武之中,恐怕威力尚显不足。”
邵采桑颇为同意,道:“正是如此,而且这其中多门功夫需要勤练数年方能小成,更遑论将这十二门武功全部练成了。”
万青山也是摇头道:“怕是练上一辈子都不成,便如这‘牛’雕神力之功,入门虽粗浅,但是若要真的练至一力千钧,开山裂石,恐怕得要苦练数十年。”
何太极感慨道:“真不知当初雕刻这十二个玉雕之人何等惊才艳艳,能一人拥有这十二门高深武学,寻常人只要得其一便能受益终身。”
白於山道:“话虽如此,不过总觉得这其中少了些什么,按道理来讲,能将如此驳杂高深的武功集于一身的人,绝无可能就这些本事。”
万青山道:“此话何解?难不成你觉得这些武功还算不得顶尖么?”
白於山顿了顿,又道:“万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就……就如这虎啸功,若是不配有浑厚的内力,岂不是一门鸡肋至极的武功么?虎啸虎啸不过也是唬人罢了。”
万青山皱眉沉思片刻,试探道:“白师弟,你的意思是,这玉雕之上少了内功心法?”
这万青山人老思绪亦是老辣,白於山点头道:“正是,任何巧妙神奇的武学,若是没有深厚的内力作为后盾,也不过是一些好看一点的花架子。但是……”
邵采桑立即接口道:“但是,这十二玉雕之上,唯独少了一篇内功心法总纲。我这数日来苦思之下,却是也得出了这同一个结论。”
一旁久未言语的章莪道:“如此说来,莫非这‘十二属相神功’实际上有十三个玉雕?最后一个记载着心法总纲。”
众人略加思索,皆是自顾自的摇头,何太极道:“不大可能,当初雕刻这玉雕的主人,既然放出了看破十二玉雕秘密之人,便能天下无敌这等话语,想必不会将这‘秘密’做得如此粗浅。”
章莪道:“那何师兄的意思是,这十二玉雕的秘密,便是这内功心法总纲?”
何太极点了点头,道:“极有可能,只是却不知这秘密究竟是如何藏匿的,千百年来先人的智慧必然不会比我等弱,但是却无一人练成。”
邵采桑也道:“诸位也看了这上面记载的武功,常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全部练成,若是没有一门总纲心法,也太过不正常了。”
何太极也接口道:“不错,想必是有一门心法能够将这个十二门武功归总一起,只是……”
众人是摇头叹息,明明已经唾手可得的东西,却终是抓不住,这种感觉最是令人沮丧。
而一旁的海沙河却是轻笑道:“诸位掌门,你们何必如此烦忧,这上面记录的武功已经皆是上乘,练成其一便能开山立派,如今咱们得了十二门,何故非得得到那虚无缥缈的能‘天下无敌’的‘秘密’?”
众人闻言,皆是由沮丧到惊愕,惊的是竟然是武功最低的海沙河看得透彻,只是这其中道理任何人都明白,但真能看破随心的,世上能有几人?
他们五大剑派正是因为在武林中地位日渐式弱,已经被几大超级大派甩在身后,这才联合为一体,雄踞江南,方能勉强有一些话语权。
如今这神功摆在眼前,岂非正是一飞中天之机遇?如何能白白放过?虽然这十二门武功已然很是强势,但若是真能找到那猜测中的内功心法总纲,江湖之中岂不是唯我江南剑宗联盟为尊?
然则这却是他们美好之愿,若是真的能寻到这猜测中的内功心法,恐怕还未修炼,便已经内斗不止,患难之中能互相扶持,一旦能飞上枝头,几人愿意共享富贵?
五派并列哪有一派鹤立群雄来得痛快?
当然,如今,他们并无此番想法,此刻,他们只能想着如何集五派之力保住这“十二属相神功”,这东西可是正邪两道都无比眼馋的东西。
所以,这十二个玉雕,此刻反而成了将他们真正拧成一股绳的纽带。
万青山道:“海帮主,空穴岂能来风?既然这玉雕之主能放出这话,那必然是不会错的。”
海沙河却道:“虚虚实实,可是说不准的,我看呀,这制作玉雕之人,当初也没有存好心思,既然要传下这些武功,光明正大便是,非要弄一些弯弯绕绕。说不得,这所谓的‘秘密’,也不过是那人的玩笑之语。”
邵采桑笑道:“若真是如此,那这千百年来,无数武林中人,便都如同猴儿一般,被那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众人也皆是摇头付之一笑,显然是觉得海沙河之言不足为信。
章莪看着这石桌上的十二个玉雕,忽然道:“诸位师兄,你们看着些兽首人身的玉雕,它们每个的姿势都不一样。”
众人自然也是能看得出来,只不过方才沉迷于那上面记载的武学,并未多想,此刻一经提醒,细细揣摩,却发现是诡异至极的十二个动作。
几人皆是大喜,或许这心法总纲的秘密,就在这十二个动作之中,他们依照这上面所雕刻的动作姿势,准备一一尝试。
只是这单个的动作已经是怪异至极,根本不是寻常的练武之法,做出这些动作极为别扭,更遑论连贯的从一到终。
他们纷纷猜测,或许是要在修炼对应玉雕武功之时,辅助以该动作,能收获奇效;亦或是这些玉雕的姿势就是胡乱雕刻上去的;再或是这本就是一本外练的武功;再要么就是必须配合相应的内功心法方能奏效。
总之,究竟如何,此一时之间尚且不能定论,还需日后众人一一实践。
何太极道:“总而言之,这些玉雕的姿势必然不会是糊弄人的,自有其深意。”
邵采桑也道:“不错,只要有个大致方向,总能有找到答案的那一天。当下却有两件事情需要解决,其一是这十二个玉雕怎么处理。”
白於山倒是干脆,直言道:“正好十二个,不如就一派均分两个,定期相聚,既可以轮换观摩,又可以交流所得。”
何太极却道:“不此法妥,咱们若是各自收管两个,实力则会被严重分散,恐怕容易被各个击破,反而不美。”
白於山道:“若是不能各自收管,难不成咱们就在这紫竹山上死守不成?若是一天没有参悟,就一天不下山,若是一辈子没有参悟,难不成就一辈子不再下山?”
万青山笑道:“我糟老头子一个,本就命不久矣,倒是可以舍命陪君子。门派之事也早早就可以交付给东江打理了。”
他万青山当然是求之不得众人能一块参悟这“十二属相神功”,他本就已经是将竭之泉,若是能将武学更进一步,则修复旧伤指日可待,如今看见了一丝重燃生命之火的希望,自然想死死拽住。
邵采桑接口道:“这个主意只怕是不太好,若是咱们五大剑派的掌门同时消失,只怕底下的弟子们一时间挑不起大梁,万一咱们没有参悟出个好歹,岂非得不偿失。”
这里除了海兴帮,便是浮玉剑派最为式弱,派中皆是女子,如今更是青黄不接,下一代中并无突出之辈,章莪是必然不能同意的。
章莪连忙点头道:“邵师兄说得不错,自困山门并非上策,此法亦不可取。”
被冷落在一旁的海沙河道:“诸位掌门,大伙平均分了不成,一起守着也不可取,这不行那也不行,以我之见,不如一人抄录一份,然后将这个十二玉雕毁了,各自参悟,美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