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吹嘘了一番剑心如何了得,而后便扶着陈世杰离去了,留下剑心、流云与杨依依三人,以及……杜温泽的尸体。
待到他们远去,一旁的杨依依从他们先前的交谈之中,已然知晓了剑心的名字,她对流云道:“流云,你同剑心一早就认识么?”
流云看了一眼剑心,笑道:“不仅认识,而且我们还是要好的朋友。”
杨依依乌溜溜的眼睛在黑夜中转悠了两圈,又道:“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剑心武功如此高强,看来,流云你的武功也不会弱的。”
流云心道怎么能如此形容,其中意义多有些贬义,不过他知道杨依依并无此意,他道:“是还可以,不过较之剑心,还是要差上一线。”
杨依依正欲说话,却被剑心抢先道:“你并不比我弱,我抛去剑法,处处不如你。”
流云却道:“但是你忘了说,只要你提起剑,我不敌于你,尤其是你那日最后一剑,变幻莫测,虚实难料,简直是令人望尘莫及。”
朋友之间比武切磋,再正常不过,杨依依自然没有觉得奇怪,只是她却好奇于流云所说的那一剑,她问道:“剑心,可以看看流云说的那一剑么?真有这般神奇?”
剑心皱眉道:“剑不是用来表演的。”
杨依依瞧出剑心有些不悦,忙道:“对不起,剑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剑法,流云会这般夸赞,相看一看而已。”
剑心道:“我知道,只是剑对我来说,比生命更为重要,谁又会用自己的生命来表演呢?”
杨依依道:“我明白了。”
一旁的流云却是大笑道:“依依姑娘,像那样的剑法,我可不愿意再面对,你要是见了,恐怕今后的剑道一路,都会留有魔障,还是不见为妙。”
若是常人被剑心那一剑所指,脑海中一定会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若是能破解这一招,剑法将跃进一大步;若是不能破解,往后只怕总会被这剑招扰乱心神,甚至走火入魔。故而流云说还是不见为妙。
杨依依却是不放在心上,她本就不是执着于剑道之人,她有自己的觉悟。她又道:“是了,剑心,你赶紧去搜一下杜温泽的身吧,他为祸武林这些年,身上总会有些价值不菲的东西。”
流云也道:“正是,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武功秘籍呢。不过……他练了几十年的武功,也不过如此,只怕没什么好东西。”
剑心闻言,也未搭话,默默走至杜温泽尸体旁边,便在他怀里摸索起来,摸出了一些金银玉石,剑心随手便放在地上。
再去搜寻,衬衣内似乎却有一本东西,只怕真是被流云言中了,剑心拨开衣衫,缓缓取出一本薄薄的深色册子,上面有些地方已经被鲜血染红。
剑心借着月光,只见那册子的封面上写着《妙悟真经四个大字,剑心翻开第一页,只见当头写着:“孤阴不自产,寡阳不自成。是以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媾精,万物化生。”
剑心沉吟两遍,已然明了其中含义,这真经只怕是讲的阴阳交合之法。剑心又随手翻至中间,却正见一幅练功图,一览无遗。正当剑心大觉羞耻之时,流云与杨依依见剑心搜出一本秘籍,正在翻阅,二人也是凑了上来。
见到杨依依也凑了上来,剑心连忙挡住杨依依视线,迅速将《妙悟真经合上了。
流云见剑心如此神秘,不禁笑道:“没想到还真的给你搜到了一本秘籍,怎么还神神秘秘的,拿出来瞧瞧呗,又不会抢你的。”
剑心看了抬头看了看流云,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杨依依,道:“这本秘籍,名换《妙悟真经,你们听说过么?”
流云沉吟了小会,摇头道:“倒是未曾听说过这《妙悟真经,依依姑娘,你呢?”
杨依依也道:“我此前也并未听说过,剑心,你方才看了两页,却不知是什么功夫的秘籍。”
剑心道:“这门武功不太正经,你们还是不要看的好。”
女生总是比男生早熟一些,流云尚还在疑惑剑心所言的不正经是何意味,杨依依却已经羞得满脸通红,煞是可爱。
若是往常,杨依依还不至于此,但是今夜遭逢劫掠,又对剑心心生仰慕,此刻从剑心口中隐晦说出此等“下流”的武功,难免会觉得尴尬。
杨依依连忙啐道:“想不到竟然是这等‘下作’的武功。”
流云聪明绝顶,见状自然也是明白了过来,因杨依依一个姑娘在场,虽是觉得有些尴尬,但依旧出口道:“这杜温泽向来采花淫乐,原来却是这个缘由,想必是偶然间得了这等秘籍,这才走上了歪门邪道。”
杨依依缓了缓心情,道:“为了练这等邪门功夫,不惜祸害了无数的女子,这等武功,就应该毁去,不当存在于世。”
剑心也是颇有同感,道:“这等损人利己的武功,确实应当销毁,若是再落入不轨之人手中,只怕又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言罢,剑心便将那《妙悟真经向上一抛,右手便又向后背摸去,大约是想要抽出铁剑,将这《妙悟真经斩个粉碎。
便在这是,流云却呼叫一声:“且慢。”
剑心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目光投向流云,只见他高高跃起,一把将那《妙悟真经抓在了手中,而后稳稳落在原地。
剑心颇感意外,他道:“流云,怎么了,有何不妥么?”
流云却是笑道:“按常理来讲,是没什么不妥的,只不过……”
流云正了正颜色,又道:“剑心,依依姑娘,你们可知为何当今世上,许多先辈高人的武功会失了传承么?”
二人沉思了片刻,杨依依道:“倒是未曾想过这个问题,这与这本秘籍有什么干系么?”
流云道:“当然有。武功失了传承,其中之一的原因便是,将许多武功误当了邪门歪道而毁了去。其实有些时候只不过是心术不正或天资欠缺之辈,未曾得到该武功的精髓,反而背其道而行,将正派武功练偏了路子,让世人以为这本就是邪道武功。”
剑心看着流云手中的《妙悟真经,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这本秘籍,或许是正道武功,只不过是杜温泽练错了?”
不待流云回答,杨依依却是哼道:“流云,我本瞧你还不错,怎么此时为了这本‘下作’的秘籍,胡诌一气。”
流云连忙解释道:“依依姑娘,你误会我了,你可知数百年前,武林中曾有过一阵共修武功的热潮?”
杨依依道:“有这等事情么?我却不知道。”这对于杨依依来讲,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流云道:“野史倒是有些记载,那时许多夫妻之间皆是修炼的,共修之法,武功进境更快,不过后来出了两件事。”
流云顿了顿,道:“其一,更多的武林中人反对这等武功,认为这类武功伤风败俗,决不能存活于世;其二,便是部分淫邪之徒,得了这等武功,便四处造孽,那时候闹得人心惶惶。二者先后发生,将这类武功毁了已经是大势所趋,终于,经历了数十年的清洗与剿灭,这等共修之功便绝迹于江湖。”
杨依依听罢,却是依旧道:“本就是伤风败俗的武功,被毁了当属应该,哪里值得可惜的。”
剑心也道:“武道一途,可练之法数不尽数,何必非要选择此等方法。”
杨依依又道:“剑心说的是,而且,说不定这‘下作’的武功,本就是胡言乱语的,否则,这杜温泽怎的这般没用,被剑心几招就击败了。”
流云却道:“这我却不知为何了,这些本就是野史记载,我却也不知道是否属实,我也正是想要一验这《妙悟真经的真伪。”
剑心道:“这么说,你是想参研这本《妙悟真经?”
流云点头道:“正是如此,其实我也着实是好奇心作祟,若是手中就有这等武功,却看都未看一眼就撕了,难免有些遗憾。”
杨依依道:“你倒是实诚,不像那些伪君子,明面上君子风度,背地里却衣冠禽兽。只是,这等武功,奉劝一句,还是不要看了,有这心思便已经离魔道很近了。”
杨依依如此说,倒并非胡说,若是被武林中人知道流云练了这等武功,只怕立刻就会被群起而攻之,直到流云身死为止。
不待流云解释,剑心却对流云道:“我相信你,武功本身没有正邪之分,全看修炼之人的本心,你的人是正的,武功便是正统。”
确实也是如此,人方为本,往往害人的是人,而非武功。
杨依依无奈道:“既然剑心也如此说了,我便不在多说了。”
流云朝二人笑了笑,将《妙悟真经收于怀中,道:“明早,我再告诉你们这《妙悟真经的虚实。是了,剑心,你可有居住的地方么?”
此时杨依依撅起耳朵在听,生怕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