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金铃娇笑道:“剑心少侠,难不成,我若光着身子,你就不愿回头看一眼么?”
剑心道:“不敢冒犯,花楼主还请自重。”
“呵呵……”又是一阵娇笑,她道:“剑心少侠,逗你的呢,我已经穿好衣裳啦,你且转过身来吧。”
剑心闻言转过身,确实惊得剑心内心一阵骚动,这花金铃哪里穿着什么衣裳,分明一丝不挂,半倚在屏风之上,却又略有遮掩,简直摄人心魂,剑心匆匆一瞥,哪里还敢看,急忙闭上眼睛复而转过身去。
“花楼主,这个玩笑可一点儿都不好笑。”剑心握了握拳,淡淡的道。
却听得背后花金铃呵呵笑道:“剑心少侠,方才可看仔细了?我可还好看么?”
剑心微微摇头道:“我什么都没有看……”
话音未落,却听见背后一阵脚步向自己奔来,正是花金铃一把从背后抱住剑心,双手环抱住剑心的小腹。
猝不及防地被抱住,剑心猛低头只见一双手环抱着自己,他从未见过如此纤长白嫩的柔荑,这双手简直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只不过,剑心不喜欢,此刻在他眼里,这双完美无瑕的手,简直就如同染在他铁剑上的血污一般,只欲除之而后快。
“剑心,这屋子里就只有你我,咱们……何不……坦诚相见?”花金铃的声音是这般绵软,声音越来越柔弱,她的双手也有些不老实起来。
“够了!”剑心一把抓住花金铃的手,断喝一声。
“呀!”却听见花金铃叫道:“你快放手,你弄疼我啦。”
原来方才剑心一阵反感,抓住花金铃手腕的手,不自觉的使上了一些劲力,却全然忘记了自己手中的仅仅是一个弱女子罢了,闻言,剑心微微松了松手,却并未撒手。
而花金铃见剑心略微松手,便猛地将双手抽了出来,退后了几步,口中仍嘤嘤声疼。
“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解风情的家伙!”花金铃便揉捏着自己被剑心抓得通红的手腕,嗔怒道。
话音刚毕,却见眼前的这个男人缓缓地转过身来了,花金铃旋即心花怒放,嘴角也浅浅笑开,心道:“只要是男人,哪有能抵挡得住我的?还不是逃不了我的手心么?”
只不过,花金铃的笑容来得也快,去得更快,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虽面朝自己,却是紧闭双眼,一脸漠然。
听得剑心淡淡的道:“花楼主,如果你此番邀我前来,只是为了这事,那请恕我无礼,要先行告退了。”
剑心尚且还在楼梯口子,言罢他便摸着了栏杆,便要下楼离去,此番却并非装腔作势,剑心的确有一些恼怒了。
花金铃见剑心面带怒气,知道自己这百试不爽的招式,只怕今天是遇上坐怀不乱的傻子了,心里有一般个不爽担着,却不能就这么让剑心离去。
她连忙道:“慢着。剑心少侠,方才不过是开个小玩笑,你切莫生气,我还有要事要与你相谈。我这就去着好衣裳便是,你且在此坐着,稍等我片刻。”
剑心强压住心中的不悦,却也并未离去,既然这花金铃舍得用自己的身子来勾引,绝非小事,不防暂且留下,一探究竟。
少顷,只见屏风之后娓娓飘出一个高挑的女人,她身着碧绿色的衣裙,头发尚未干透,散落在肩上,却毫无凌乱之感,反如谪落凡尘的仙女。
她微微一福,道:“剑心少侠,久等了。”她眼神之清澈,宛如处子,似乎方才诱惑剑心的出水芙蓉并非自己一般。
剑心回道:“花楼主,有何要事,还请直说。”
花金铃却并不急于解释,她缓缓走至桌旁,轻轻坐下,一脸委屈道:“剑心少侠,我可是长得太丑了么?你都不愿正视我一眼。”
剑心淡淡道:“花楼主,这就是你说的要事么?”
花金铃微微一怔,幽怨道:“自然不是,算了算了,我自知我的容貌入不得剑心少侠的法眼,且谈正事吧……剑心少侠,你可知道凤满楼么?”
凤满楼名满江湖,多少风流侠客流连忘返,剑心虽不好此事,但行走江湖,最不缺的便是嚼舌根的人,剑心自然是听闻过的。
他点点头,道:“自然是知晓的。”
花金铃嫣然一笑,继而幽幽道:“既然剑心少侠你听说过,想必你也知道,这偌大个凤满楼,却只有我一个弱女子苦苦经营。我本身毫无武功,而近来凤满楼名声渐响,抢了别人的风头,小女子已是遭到了几番刺杀了……”
听着花金铃的颦眉诉苦,剑心自然不会听信,不过花金铃说自己是一个弱女子,剑心原本还有所怀疑,主持这么个场子若是身无武功,如何镇得住手下?不过方才抓住花金铃手腕的同时,他曾试探了一二,花金铃经脉空虚,丹田气弱,的的确确是没有修练过武功。
花金铃又道:“得亏我身边尚有几个练过武功的人,否则早就命归黄泉了……”
剑心依旧无动于衷。
花金铃接着卖惨:“我那些个对头,就是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换作别人,他们哪敢这般厉害。”
说着说着,眼圈都已经泛红,一副吃了亏的小姑娘姿态。剑心见她戏演的差不多的,心中冷笑一声,口头带着些许不耐烦,道:“花楼主,你究竟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的。”
她忽的嫣然一笑,道:“我听说剑心少侠在官府接了几个案子,都不过是为了区区一二百两银子。”
剑心道:“度日终须银两,我只会用剑,而这就是最简单的方法。”
花金铃眯眼道:“不如这样吧,剑心,你帮我做一件事,我给你千两黄金,可比你在官府那儿来的爽快多了。”
原来花金铃是想雇自己做打手,却不知是要干什么,且听上一听,剑心便道:“杀一个杜温泽也不过二百两银子,花楼主倒是出手阔绰。”
不怕石头硬,就怕石头没有缝。
花金铃容颜开展,道:“我这凤满楼,除了姑娘,就数银子最多,若是能得到剑心你的出手,区区千两黄金何足挂齿?”
剑心却是难得的浅笑一声,寻常的三口之家,一年也不过十两银子的开销,这千两黄金是何等巨大的数字?在这一个风尘之地居然如同烂泥一般,岂不好笑。
误以为剑心乃是动心了,花金铃便道:“这事对你来说却是不难,方才我同你讲了,我这凤满楼抢了别人的风头,他们便雇人对我下了手,既然他们不仁,我岂能还同他们讲道义?”
剑心道:“这么说,你是要我去……帮你杀人。”
花金铃痴笑道:“不错,那人就是……”
“不必说了!”剑心却打断了花金铃的话,他又道:“我的剑不会为任何人去杀人。”说罢,剑心便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既然此番花金铃的目的不过是去雇剑心去杀几个人,那确实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花金铃笑容顿消,慌忙也站起身,叫道:“这一千两黄金,够你为官府杀一百个人了,难道你就不动心么?”
剑心回头道:“我刚从官府那里拿了二百两,此刻还不缺银子。”说罢便径直下楼去了。
这个借口很蹩脚,但是从剑心的语气与神色中,似乎这就是他的本意。花金铃不禁大受挫折,这世上当真有不要天上掉下来的银子么?
半楼梯之上,剑心驻下脚步,只因下面站着一个人,一个佝偻老者,身形瘦小,站在那里,摇摇晃晃,似乎要被这大船颠簸倒下去。
此人正是刘老。
剑心就这般看着他,他似乎有所感应,也抬起头,盯着剑心就要瞧个明白。
只听得刘老寒声道:“看来,你是拒绝了她?”
剑心却道:“看来,你没有拒绝。”
刘老皮笑肉不笑,嘴角抽了抽,哼道:“你很好,胆子很大,却不知你的本事有没有你胆子大。”
剑心淡淡的道:“你要试试么?”
刘老眼角颤了颤,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随即却被遮盖下去,只是退至一旁,让出口子,不再言语。
既然对方不接茬,剑心便自个朝楼下走去,只是注意力始终放在这个佝偻的老人身上,因为他知道这个看似瘦弱的老人并不简单,须得时刻提防着。
走下楼梯,就在背对着刘老的那一瞬间,刘老目露凶光,突然暴起,朝着剑心后背便是一个掌风袭去。
剑心虽背对他,却仍未大意,觉察后背的偷袭,一瞬之间便抽出铁剑,扭转身体,斜劈过去,恰好停在刘老的脑门之上半分。
并未落下。
因为刘老的毒掌也在剑心的胸口不过分毫,再进半点,便是同归于尽。
“住手!”
却听得二楼传来一声娇喝,斜眼望去,正是花金铃。
刘老嘿嘿一笑,果断收掌,而后轻轻拨开剑心的铁剑,站立在一旁,道:“小姐,我不过是跟剑心少侠开个小玩笑。”而后斜眼看向流云,道:“剑心少侠,武功果然不俗,反应更是奇快,老头子佩服佩服。”
剑心收回铁剑,看了二人一眼,只道了一句:“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