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执念,来源于新婚夜妻子的梗死,至于爱不爱妻子,除了他,没人说的清楚。在这个故事里,姜黎是顾念北的年轻妻子,是他惨死在新婚之夜被割下头颅的妻子,亦是悬挂在新房房梁上冰冷的无头女尸。所以,今天晚上,厉鬼,靠着不甘和执念,来娶妻。
之所以血腥味浓重,还是因为姜黎身上,穿的是一件用人血浸泡的血衣,所以味道才如此呛人。
犬绒眼睁睁的看着姜黎迈过青石台阶,推开黑漆漆的大门,走了进去,周围很安静,犬绒甚至是能够听到姜黎头上金色步摇晃动产生的清脆声音。
犬绒待到他们走远,才从树上滑下来,头顶上,粘了一片灰色的树叶,树叶纹路清晰,像黑白照片里的那种,无机质,无生气。
犬绒看着掌心的树叶,看了一会儿之后,手向外一翻,灰色树叶轻飘飘的落到了石板砌成的地面上。
而后,清冷的凤眸,看着姜黎离开的方向,闪过了一丝坚定。
身穿黑色睡衣的十七八岁的少女,快速的朝着一条漆黑的道路跑去,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
419宿舍,同样的凌晨三点,玻璃窗户,忽然发出了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的刺耳声响,“刺啦刺啦……”声不间断,惹得人心慌意乱,窗外树影摇曳,宛若鬼影。
与此同时,与李轻音躺在一起的李丽惊醒,刚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看到了李丽,勾着嘴唇,朝着她笑了笑。
李丽想要喊,可是却叫不出来,全身上下,似乎只有眼珠子可以动,浑身鸡皮疙瘩骤起,眼睛变得通红。额角的碎发被冷汗打湿,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旁边的李轻音睡很安静,连呼吸似乎都听不到了。李丽心脏狂跳,她看到那只白衣女鬼倒挂在玻璃窗前,湿漉漉长长的头发拖曳到了地上,惨白的脸被水泡得发涨。它在朝着她笑,一直笑,黏腻的血液从它的裙摆下流出……
静,死寂的可怕,所以骨节扭曲发出的“咔咔”声,越发的明显,一声声,令李丽呼吸变得越发沉重。
不要过来……
求你,不要过来……
李丽在内心中崩溃的嘶吼着,睁大且充满血丝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下一刻,从眼角滑出,打湿了头底下的枕头。
…………
犬绒不怕鬼,亦不怕恶心,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见得最多的,不是人,而是各种各样的鬼。
或狰狞,或死寂,或失去了记忆在人世间游离,之所以恶心,是因为身体残缺不全,死的太过于凄惨,血淋淋的,有的甚至是肠子,眼珠子都掉出了体外,或者,血肉模糊,伤口上长满了蛆虫……
犬绒跟在姜黎身后,直到姜黎进了黑漆漆周围环绕着黑气的大堂。大堂边上,是点燃的红色蜡烛,只不过光线依旧很暗。恍然间,她看到了那大堂最前面的桌子上,放了一个什么东西…
红烛摇曳,犬绒站在大堂暗处,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姜黎,忽而,起风了,一阵阴风吹过,红烛明灭不定,然后,犬绒就看到了穿着嫁衣跪在地上的姜黎身旁,站了一个同样穿着华丽红色长袍的年轻男人。
由于是背靠着犬绒,犬绒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脸,只能看到披散在身后的墨发以及一个修长的背影。
她看到红袍男人弯下腰,勾住了姜黎的下巴,在说些什么,可是,身为狼妖的犬绒竟然听不到他说的内容。微微蹙了蹙眉头,她并不是想要知道他说的内容,她只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不到。
那个男人也是顾念北,准确来说,是前世变为厉鬼的顾念北,今生,因为死前强烈的怨恨,所以,顾念北,变成了两个人。白天,是正常的偏执的他,晚上,则是没有顾念北记忆的古代厉鬼。
左右不过都是他,左右前生今世都逃不过惨死的结局。这个世界的顾念北的生前,只能用一个字形容……惨。
犬绒没有注意到,身穿红袍的顾念北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不经意间撇了她藏身的地方一眼,那漆黑鬼魅的眼里,含着的嗜血光芒。
红袍如血,上面绣着颜色更为浓重的彼岸花,终于看到了顾念北的脸,却只觉骇然,因为他的脸,一般俊美至极,另一半,宛若恶鬼,狰狞可怕。
宽大的腰带勾勒出男人劲瘦的腰肢,男人很高,肌肤惨白,眉目如画,所以,薄唇上的那一点殷红,格外明显。
顾念北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殷红的唇瓣向上勾了勾,他俯视着姜黎,眼里带着打量,几千年过去了,执念还在,怨恨,依旧在。
他凑近姜黎的耳畔,嗓音幽凉低沉:“娘子,我们该拜堂了。”
而后,犬绒看到姜黎朝着顾念北捂着嘴娇羞一笑,抬起手想要放在顾念北的掌心,然而,顾念北却是没有接。
姜黎看着顾念北,依旧在笑着,配上只是眼里带了一丝阴霾。她将手自然而然的放下去,而后,两个人即将拜堂。
犬绒看着姜黎面不改色的直视顾念北半边狰狞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忽然想起来,姜黎有系统,而且,姜黎没有做任务前,似乎是一名外科医生,所以见到这些,也不那么大惊小怪。
犬绒之所以跟着姜黎,是因为她发现这个梦境,她出不去。而知道“剧情”的犬绒知道,姜黎是一定会出去的,所以,只要跟着姜黎,她就能出去。
但是,关键是,这一切能够像原本的剧情一样进行完,犬绒觉得自己像个变态偷窥狂似的,窥探别人的隐私。
一切,都似乎朝着剧情的方向进展,可是,就在刚要进洞房的时刻,犬绒,被人发现了。
一只苍白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犬绒一惊,甚至来不及反抗就被从暗处,拖到了大堂中间,而姜黎,也看到了只穿着一身黑色睡衣的犬绒。
犬绒的鞋子掉了一只,露出了白嫩的脚,上面还沾着污泥。顾念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女人?”
“你是谁?”
犬绒脑子一片空白,双眼无神的看着顾念北的眼睛,茫然又带着点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