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唇很软。”
他将目光焦灼在她有些干燥的唇上,这时候,犬绒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不是正常人了,所以,在黑暗中,他是可以看到的。
“………”
犬绒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眸子默不作声,该说些什么,她不知道,说太多,又太矫情,只不过是触碰到了嘴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那种她不能接受的,交换唾液的深吻。
顾念北看着她通红的一张脸,嘴角上扬,他伸出鲜红舌头,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嗯,还有些甜。
犬绒使劲推着顾念北搂着她腰的手臂,可是,推不开,顾念北在察觉到她的动作之后,更是直接加大了力度,两个人的身体贴的更近。
男女的躯体,毕竟是有所不同的,隔着一层薄薄的校服,犬绒能够感受到少年温热的躯体和坚硬的胸膛。
当然,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因为男色对于她来说,诱惑很小,她抗拒的是,顾念北肯定也感受到了自己的……
犬绒虽然看着高挑纤细,可是,该有的还是有的,比如,隐藏在宽大校服下的身体还是前凸后翘的,所以,她不难想象到顾念北的不会感受到自己的……月匈。
尤其是她挣扎反抗,他偏执禁锢的状态下,难免摩擦,这……有些危险。
“阿绒,别动。”
顾念北举起犬绒的两只手将她抵在墙上,惨白的肌肤突兀的升起一丝薄红,就连眼眶,也有些红。表情既克制又隐忍,额角,带着细密的汗水。
她的腰被他掐的,有些疼。
“你……”犬绒话音未落,顾念北就凑到她耳边重重的喘了一下。
既暧昧,又让人心跳加速…
“呵呵,你知道的,男人,在和女人摩擦之后会产生什么反应…”
“你滚……”
犬绒是真的被如此无耻的顾念北给震惊到了,也不知这个满嘴跑火车污力十足的少年是跟谁学的这些污言秽语。
“我不会离开你的,好不容易抓住你,我……”
“舍不得放开你呢。”
明明是低沉沙哑的轻喃,可是,犬绒莫名的觉得毛骨悚然。就像是一开始,她不知道身为男主的顾念北会招惹她一样,总之,这一切,似乎都乱了套。
“你先冷静一下。”
犬绒敛了眼里的惊慌失措,她放软了语气,企图让他放开她,这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天道对自己的限制是有多么的大。就比如现在,她不能对顾念北使用妖力,因为他是男主。他想要对自己做什么,她抗拒挣扎也是无果…
听到犬绒带着一丝慌乱的嗓音,顾念北勾着殷红的唇无声的笑着。即使眼眶依旧带着瑰丽的红。
“好。”
他低头,恶意的朝着犬绒脖子处吹了一口气,凉飕飕的。而后,抽身离开,在她不远处靠墙站着。
犬绒站在原地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她不知道鬼是否会受伤,可是她的确闻到了血腥味,而且,也的确是来自于顾念北。
“你,没事吧?”冷静下来的犬绒抬头看着顾念北道。
“受伤了,背,很疼。”
顾念北斜睨着犬绒,乌黑长睫颤抖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眸水润透彻,又显得干净无害。额角的碎发遮住了过分艳丽的眉眼,留下一双黑瞳鬼魅邪肆。
犬绒靠着铁质的大门,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没过多久,她向前走了几步,站在顾念北面前。
“你,背过身去,我看看你的伤口。”她面无表情道。
“嗯。”
顾念北乖乖听话的转过身,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背。
他穿的是浅蓝色校服,背部那一片布料是白色的,所以,那些鲜红的血液在上面很明显。流了很多血,血液粘糊糊的,味道也很刺鼻。
犬绒愣了愣,她伸手想要触碰他的伤口,最终却默默的放下了手。
不应该靠近他的……
最终,犬绒还是脱了顾念北的校服,掀开他里面白色的短袖,用口袋里剩余的卫生纸,给他擦了擦背上的血液。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是那伤口着实令人心惊。
………
两个人不知道在这狭窄黑暗的空间里待了多久,总之,当外面再也闻不到属于那个女人身上腐朽的气息之后,犬绒才打开了铁门。当他们再次出现在天台时,天已经黑了。夜空,泼墨了一样,黑的彻底。
犬绒站在高处俯视着亮着灯的教学楼,灯光,站在她墨色的眼眸里,幽暗不明。
正在她发呆之际,背后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不,是尸体。
刺骨的寒气,透过一层薄薄的衣衫渗透进骨子里,犬绒握紧了长袖下的拳头。
“在看什么?”顾念北凑近她的耳畔问,湿热的气息贴着她的肌肤。像蛇信子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没什么。”
犬绒面无表情的从顾念北怀里挣脱,“很晚了,该回去了。”
“阿绒都不问问,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吗?”
顾念北靠着栏杆看着她,黑漆漆的眸子一片深沉。每当他看她,犬绒都有一种感觉,他想要勾引她,让她沉沦在他温柔的陷阱里面。
“顾念北,比起那个女人来,让我更害怕的人,是你。”犬绒面色凝重,本就惨白的面容此刻没有一起月色…
“你害怕吗?”顾念北歪头看着犬绒。
“不。”犬绒矢口否认道。
“阿绒知道我为什么缠着你,因为我也是男人啊,男人对女人,也就那么点心思。”
“除了雄性本能之外,就只剩下欲望了。”顾念北扭头望着黑漆漆一片的夜空,嗓音空灵又寂寞。
“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可就是想要触碰阿绒,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你,甚至是,有欲望。”
“可我不喜欢你。”
“这么纠缠着,有意思吗?”
犬绒反问道,这是她与他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谈心,也是第一次想要知道,顾念北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要阿绒还活着,我就永远……纠缠你。”
顾念北话音落下,犬绒只觉得唇瓣一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聪唇瓣上擦过。而后,眼前一黑。
………
有时候,一个人的执念会毁了那个人,不只是自己,也会将他人,拖入地狱。
犬绒的执念,是苏梧,可是,她并不知道,那个在黑暗中窥伺她的恶鬼,也把她当做了唯一的救赎。恶与不恶,只是一念之间,可对于顾念北来说,这一切,都取决于犬绒。
抱着犬绒温热的身体,顾念北勾着唇笑的很欢快,他惨白的两颊因为过分的激动而变得有些红。犬绒墨色长发凌乱的粘在脸上,双眼紧闭着,乖巧的躺在他的怀里,少了清醒时的清冷,多了一丝软弱。
阿绒,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
等到犬绒再次清醒的时候,她看到了呆坐在她床边的慕晨,她背着光,犬绒被灯光刺激的眼睛下意识的眯起。
等到适应之后,漆黑的眸子动了动,犬绒哑着嗓子道:“小晨晨,怎么了?”
听到犬绒的话,一脸呆滞的慕晨这才将视线定格在了犬绒的脸上。
慕晨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眼通红,眼眶底下青黑青黑一片,她异样的表情让犬绒心里惊疑。
她不在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
“阿绒,昨天丽丽,在医院……”
“突然去世了。”慕晨实在是忍不住泪意,豆大的泪珠顺着惨白的脸颊往下落。
犬绒瞳孔一缩,睫毛颤了颤,闭上了眼睛,她继续道:“谁告诉你的?”
“医院打电话告诉的,今天中午通知的,可是,我叫不醒你。”
慕晨用袖子使劲的擦着眼泪,可是,眼泪不听话的,一直往外溢,只要睁着眼睛,就控制不住。
“轻音和姜黎呢?”犬绒看着慕晨。
她坐起来撕了一点卫生纸,凑到慕晨跟前,轻轻的替她擦眼泪,动作很慢,很温柔。
“轻音回家了,姜黎,我不知道。”慕晨哽咽着说道。低垂着眸子并没有去看犬绒的眼睛,只是乌黑的睫毛,颤抖的厉害…
“丽丽,死因是什么?”犬绒清冷的嗓音在慕晨耳畔响起。
“阿绒,你别问了,求求你,别问了。”
“丽丽她……”
“阿绒,有鬼…”
慕晨猛的抬头用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犬绒,在她的嘶吼中,滚烫的热泪,滴到了犬绒的手背上。她手指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
“小晨晨,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犬绒伸出双臂将慕晨用力的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可是,她脸上的表情,是扭曲的,清冷俊雅的容貌,有些狰狞,额角青筋暴起。
犬绒鲜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而这次,她觉得悲凉,是“剧情”不可阻挡的无奈和怨恨,更是,愧疚,因为她没有好好保护李丽,并没有将心放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