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犬绒的瞳孔便显得格外与众不同。暗金色,透彻,干净,像极了璀璨的琥珀。一袭青色长裙的她站在巷子里,望着人群,眼神恍惚到极致。
嘈杂声,叫卖声,吵架声,接连不断却又热闹非凡。妩花城很美,光是这一条街便是极致繁花。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正在走神之际,突然被一绵软之物撞了一下,那物体很软,直接,撞在了她的膝盖上。
低下头,犬绒便看到一个穿着天蓝色短褂的孩子,白白嫩嫩胖乎乎的,一双黑乎乎的大眼睛像圆润的葡萄一般可爱。
只是那唇红齿白扎着小辫的男孩望着犬绒,眼眶红红,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哭声。
他的哭声响起不久,一个白裙妇人便出现在了巷子里,待看到犬绒那略显狰狞恐惧的右脸时,眼里划过一丝鄙夷和明显的嫌弃。
“快走快走,怎的不长眼睛,撞上那种人。”
“脸上那么一道疤,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这里不是修真界,人们重视女子的名声以及容貌。而犬绒右脸伤痕骇人,自然是被人所看不起以及轻视。
妇人的嗓音尤在耳边响起,犬绒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牵着那孩子手的白裙妇人,而后,又兀自垂下了眼眸,掩了眼里所有情绪。只是,在她转身之际,一只温热的手,牵住了她略微泛凉的手。手指强硬挤进指缝里,十指相扣。
犬绒眨了眨眼睛,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才哑着嗓音道:“你干什么?”
如此这般?实在是令人猝不及防…
“只是,想要牵你的手而已。这样,你便不会离开我的视线之内。况且,你不高兴。”
宋时衍站在犬绒身后,她未曾转身,便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他的话语,还是多少令犬绒觉得有些暧昧不清,尤其是,十指相扣这样的举动,对于两个人实在是……显得不妥。
犬绒眼神越发的晦暗了,她想要抽出手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如今两个人的关系,是道侣。
宋时衍不太对劲!
从莫名失忆开始,便不对劲了,尤其是,对于她,态度暧昧不明,甚至是……刻意撩拨。犬绒扪心自问,对于他,她未曾有过任何的不恰当的行为,比如,勾引他,诱惑他。
若是宋时衍喜欢她这具皮囊,也不会这般不经意间的撩她,以他的性子,直接去骨剥皮便是。
两个人,遇到过的次数真正算起来其实不超过五次,待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她不明白,他究竟为了什么……
“要出去玩吗?”
“你心情似乎不好。”宋时衍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摆脱不了宋时衍的犬绒:“………”
“好。”
她淡淡的点了点头。其实,她只是不想回到小院里与宋时衍面面相觑徒增尴尬而已。
宋时衍,自始至终,都未曾放开过犬绒的手。他走到她的身侧,扭头看了一眼犬绒,而后,又垂下眸子看了眼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嘴角上扬。
很软呢,温热的,亦是,活的。
心跳加速的犬绒不知,宋时衍的心跳,跳动的,亦是快速。
更是不知,他想要………更加深入的触碰她,靠近她,抚摸她。
对襟白袍衬的那如玉肌肤越发白皙,黑发如瀑,目光清冷,眉目如画,宋时衍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倒也不觉夸张,毕竟,好看的事物,人人都不自觉去观望。
一路上,犬绒都能够察觉到旁人不经意间落在宋时衍身上的目光。
艳羡的,仰慕的,嫉妒的,充满邪意的……
宋时衍面上一片平淡,似乎对于这种场面司空见惯。正主都不在乎,犬绒,更是不在乎。只是,也还是会有人,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
看着她脸上的疤痕,窃窃私语几,唏嘘长谈,亦或者是,幸灾乐祸。毕竟,那伤疤,不长在她们自己脸上。
被人当做猴子一样围观的犬绒,心里还是觉得不甚美妙。
“我讨厌他们看着我。”宋时衍淡淡道。
“我以为你喜欢呢。”犬绒眼里带着讽刺……
“不喜欢。”宋时衍接着道。
“也对,像看猴子似的。”犬绒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宋时衍并未接话,只是一只手搭在了犬绒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抵着她的下颚,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危险。
“你说我是猴子?”语气,带着一丝愠怒…
“我……”
“打个比方而已。”
犬绒只要看着宋时衍那双眼睛,便觉得……莫名好看。虽然那是真的好看,但是,心脏总是砰砰乱跳,一对上那双眼睛,就满心欢喜,煞是愉悦。
这对于她来说,太过于惊悚。
“你是不是,对我下了降头?”
犬绒抬眸看着宋时衍,面无表情,语气严谨认真。
“降头?”
“是什么?”
宋时衍不解,鸦黑色长睫晃动着,像是轻轻骚了一下犬绒的心尖尖,胸腔内,带着一种说不清楚的痒。
“没什么,我胡说八道而已。”
降头……
她只是忍不住想问,她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甚至是在他面前,总是失态。
她似乎陷入了一种怪圈,她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诉说着对于宋时衍的喜欢,爱意,像是靡靡之音一样,影响着她所有的思绪。逃不开,除不掉。
就连犬绒自己,也有了一种,宋时衍似乎真的……喜欢她的错觉。
看着陷入沉思中的犬绒,宋时衍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深沉的可怕,有种山雨欲来的阴沉。
察觉到了吗?
发现的,有些快,只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只是不听话的玩具而已,只要将四肢帮上“线”,便是独属于我的傀儡娃娃,眼里,也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宋时衍低头,吻住了犬绒的唇,唇齿开合,衔着她的唇咬了一口。尚且来不及反应过来的犬绒吃痛,伸出两只手,用力的推了宋时衍一下。宋时衍一下子,撞到了身后靠着的一排竹竿上。
竹竿尽数从墙壁滑落,倒在地上,而宋时衍,亦有些狼狈的靠在墙头,额角一缕碎发垂下,挡住了眼里的所有浓郁情绪。
“呵呵,阿绒生气了吗?”
宋时衍低沉又带着点儿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