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五章 下扬州(4)(1 / 1)梓桐尧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怀玥本就有些累了,根本没兴趣听他们说客套话,听着听着就犯困,听见他叫自己,便困惑地啊了一声,想了想脑中还记得住的对话,无奈道:“我怎么看?看不见了啊,九爷觉得要十个机灵的,还是三十个拉风的都行,反正我也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柴君岚莞尔道:“好,那便麻烦莲姑准备二十个机灵,有底子的吧。我带他们同去,两个月内便会把人还回来,杀人放火的事断然不会让你的人去办。”

安莲姑连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九爷要我做什么,我照做便是。”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下,退了下去。

怀玥挑眉看着关上的门,心想那副吞了苍蝇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只可惜冥思苦想也还是败给了困意的来袭,差点一头磕到桌面上。

柴君岚道:“怀姑娘到床上睡吧。”

那阵晕乎的感觉瞬间即逝,怀玥整个人清醒了不少,“我睡床,那你呢?”

柴君岚道:“我靠在门边就行,你先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出发。”

怀玥顿了顿,还是将柴君岚推到了床边,“还是你睡吧,我靠着门边睡。关键时刻还得靠你,你不养足精神,他们要是又使绊子,怎么办?”见柴君岚回头看她时目光幽幽,她挑眉道:“怎么,你还要我来伺候更衣啊?”伸了俩爪子过来。

柴君岚脸上一热,赶紧侧身躲开她的爪子,蹙眉道:“那就辛苦怀姑娘了。”

早晨日光蒙蒙的亮,怀玥醒来时,觉得整个身子又酸又累。毕竟是靠着门边睡的,不敢睡得太死,可后半夜是直接没了知觉。她将手里的白蜡杆子放到地上,这才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一边打量着柴君岚的脸庞,一边给他默默地在心里加分。

仔细一想,柴君岚考虑得也周到。他们下平江找柴华,势必要面对五大世家,单凭玄字卫,没有几个帮手,怕是很难功全身退。安莲姑是黑道上的人,肯定是与五大世家不共戴天,那即便有异心,也不会帮着他们。

不过,冲柴君岚的举动来看,他也是防着安莲姑的,所以昨夜并未让安莲姑安置她。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柴君岚很快就醒了,朝她看了一眼,才缓缓起身去将窗户打开,见二十五铺街道上已有人在卖着蔬果和猪肉,也有客人打马过街。

怀玥从他身后探头去看,撇嘴说:“早上还挺正常的,该不会这整个二十五铺街都是安莲姑的人吧?”

柴君岚点头,“你说得没错。”他的脸上冰冰凉凉,晨曦也没将他照暖和,不过他整个人靠着窗框很安闲,看起来毫无戒备,有着平日看不见的三分慵懒。

怀玥心道,君子也是人啊,或许是自小在名门世家长大被框框条条约束惯了,在每个人面前都会自然而然地将君子礼仪摆出来,可又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思及此时,又听见柴君岚说:“怀姑娘先忍一忍,衣服别换了,我们到扬州再说。”

怀玥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不是自己的地盘还是小心为上。“噢,你不嫌我脏就行。”

两人到外头吃过馒头,便带着二十人赶至扬州东城。几户人家之后有片荒废的园林,园林的另一面有座老宅,隔着白墙也能看见许多梅花树。这老宅没名没号的,墙面上都是攀藤的绿植,门口却打理得非常干净。

柴君岚敲门后,出来的是个年长的前辈,六十出头模样,头发花白,一身姜黄外衫配茶白交襟长衫,一见柴君岚时,直接跪在了地上。

怀玥走到柴君岚身旁一站,挑眉问他:“什么情况?”怎么有老员外对强盗求情的即视感?

柴君岚将人直接托起来,温和道:“平叔,我们都在外面呢,这样可不成样子,还是进去说吧。”

平叔抬袖抹了把眼泪,这才看见怀玥与他们身后的二十个壮丁。他抓着柴君岚的手,像是怕他跑了一样,脸上的泪水未干,整张脸憔悴得紧。“好,好,进去说。”

柴君岚一边走,一边给平叔介绍:“这是怀姑娘,麻烦平叔给她准备间厢房,再安置好与我一同过来的二十位兄弟。”

平叔点头,领着他们进来后,便去将空置出来的房间打扫出来。

柴君岚与怀玥在厅里歇息,其余人则在两边耳室休息。柴君岚见怀玥把玩着头发,便问她:“你不担心你大哥了?”

怀玥抿嘴一笑,并不介意,“担心归担心,可我本就什么也做不了,再担心也不会把大哥盼出来。对了,这宅子也是你的?看平叔的样子,似乎在这里住了很久。”

柴君岚垂下眼帘,带着常见的礼貌笑意说:“嗯,当初听闻严姑娘喜欢梅花,所以找姑姑讨了这座梅园。”

怀玥拍了拍额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赶紧殷勤地端了杯茶过去,“您喝茶,当我没问过。”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柴君岚循着小姑娘跑走的方向,看到了外头开得正盛的梅花,在绿瓦白墙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灿烂。

这个宅子的整个格局就是个二进四合院,一进与二进之间有垂花门隔开,但也有几十株梅花形作屏风,粉白相混,偶尔花簇似雪,或如碧玉含春,抄手游廊边上还种着一排兰花。暗香飘溢的院落,清逸得无法挑剔,偏偏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当初严烟求他取消婚约时,已是他宣布婚期后的第三个月,西风荡漾的仲秋格外萧条,他一时承受不住,觉得自己被辜负了,被伤害了,便决定要将沈壁带到英武堂让怀盟主发落,让严烟无法再有选择,只能回到自己身边。

如今想来,说喜欢,他也不见得非严烟不可,可就是那份不甘:不甘心严烟未真正认识他,就跟沈壁好了;不甘心严烟宁可与当初还是浪子的沈壁在一起,也不愿跟着他生活。

所谓当局者迷,不过如此。

若问他再见到严烟会有什么感觉,大概也还是只有不甘吧?这在他从小不曾受到过背叛的心灵上划下了一道极深的伤口,时过半年,也未曾痊愈。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