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现在已经是慌的一批，他哪里知道这么多啊。能在规定时间内结案已经是他这三天来努力的成果。而且对于这个案子，他自认为已经把所有的疑问都解决了，所以哪里有战歌说的这么多的问题。付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并冷着脸道

“我那天的态度是有些不好，但是你也用不着来这里拆台吧。这起案子就是很简单的坠楼案，要是有第二者存在的话，我一定会发现的。”

战歌静静地看着付明狡辩，等付明说完后，战歌失望地摇了摇头。

“既然是一桩很简单的坠楼案，付警官却用了三天来破案，还真的是值得嘉奖。”

战歌的话让付明脸色苍白如纸，他一贯的准则就是在规定时间内破案就行，并没有在意是大案还是小案。但是现在是在局长面前，他不可能把事实说出来，这样会影响他的效绩。王友材作为过来人，顿时就明白了战歌话里的重点。付明手下有十个人，而且还是局里最出色的人。这么多人竟然用了三天才处理好一桩坠楼案，到底是浪费了人力资源。付明看到王友材及其他人眼中的质疑，顿时就慌了。

“局长，这起案件虽然看起来是坠楼案，但是破案过程极度复杂，我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梳理清楚思路的。”

付明极力辩解，只希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一点。

然而王友材并没有接付明的话，而是看着付明手下的人，道

“你们加起来总共是十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梳理思路就这么困难吗？”

王友材的话让那些人都面面相觑，并且都不敢说话。看到这些人的反应，王友材心生怒意。他看了半辈子的人，这些人的小心思他还不清楚吗？王友材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冷声道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

王友材暴怒，让付明及手下的人都抖了一下。

“局长”

“闭嘴！”

付明刚开口，就被王友材怒声呵斥住。坐在王友材身边的人看到付明的人还不打算回话，于是忍不住提醒道

“局长问你们话，你们干嘛不说话，一个个不想干了吗？”

副局长说完，付明手下的人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办案的时候，一直都是我们找线索然后组长自己分析。”

这人畏畏缩缩地开了口，并不敢抬头看付明。

王友材听了气得直冒烟，办案最忌讳的就是刚愎自用和一意孤行。如果不合作以及不听取别人的意见，大多都会走进死胡同。付明是他最看重的小辈，他一直以为付明是可塑之才，但是现在看来，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王友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付明，道

“我派这么多人给你，不是让他们看你破案的。你成长的同时，也要拉一拉身边的队友，这样才是一个团体。”

面对王友材的教训，付明只能低头应是。但是作为一个长胜者，付明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接受失败。付明看向战歌，道

“我的办案方式是不对，但是我并没有觉得这起案子有什么错误之处。”

战歌挑了挑眉，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台上直视付明。

“我对你的办案方式不感兴趣，但是作为一名警察，最起码要对得起这个称号。你以为案子破了，但是我觉得你连这个案子的边缘都没有进去。”

战歌没有付明高，但是气势上，付明在战歌面前只能是弟弟。

在战歌的映衬下，付明突然显得渺小无比。然而付明眼神闪烁，他只觉得战歌在毁谤，于是怒斥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人而已。”

战歌懒得和付明争辩，战歌直接转身看着大屏幕。然后战歌上前一步，抬手指着图片里窗户底下的花盆。

“这是一盆春兰，这上面布满灰尘和污垢，可见罗永辰平时不怎么打理。但是大家如果仔细看的话，这片叶子的尖端沾着一滴血迹。”

战歌说完，大伙都眯起眼睛，试图能够看清楚。为了方便大家观察，战歌碰了一下屏幕，把图片放大了两倍。图片放大之后，大家发现果真如同战歌所说，那片叶子上真的有着一滴黑红的痕迹。但是这并不能确定这就是血。所以副局长问道

“你怎么能确定那就是一滴血，而不是污垢？”

战歌道

“不仅这盆春兰上的灰尘很厚，就连它周围的地方都有一层灰尘。”

在放大的图片里，战歌指的地方是一窗户底下，被藏青色的窗帘挡着，春兰的部分叶子被窗帘挡着。而窗帘凸出来的褶皱上都布满了肉眼可见的灰尘。

战歌继续道

“从这些细节可以见得罗永辰很少来这里。而且春兰被放在角落里，如果是污垢的话，这污垢从哪里来呢。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片叶子是朝外的。”

众人睁大眼睛仔细观察着，的确如同战歌说的那样，这片叶子是朝着打开的那扇窗户的方向。

这下众人来兴趣了，王友材问道

“那你的推测是什么？”

战歌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付明，然后才回答王友材的问题。

“我有两个推测，一个是密室谋杀，第二个是凶手杀了罗永辰后，走了之后觉得不放心又回来伪装成坠楼的假象。”

付明等了这么久，终于找到战歌的错处，所以迫不及待地插话。

“你凭什么排除自杀或者坠楼当场丧命？”

战歌勾了勾唇，道

“很简单，因为死者的尸检报告上明确说了死者的死亡时间在二十小时以内。虽然监控里罗永辰是凌晨三点坠楼的，但是往后再推十个小时也不是不可以。而且，不知道付警官有没有发现，死者尸体被发现的那块地方其实是一处斜坡，但是很奇怪，死者的血液竟然是向上流的。”

“如果是自杀和失足坠楼，那么坠楼后流出来的血液具有很强的流动性，根据水往低处流的原理，血迹的流向应该是往下流的才对。”

战歌说完，付明沉默了下来。他当时并没有发现这点。如果战歌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次他真的败了。

战歌道

“付警官，在这起案子里我们是宾不错，但是这不是你把案件信息捂着不放的理由。不过，你就算藏着掖着，关键的信息你还是没有把握住。”

王友材现在只觉得脸丢到姥姥家了。这次好不容易请到刑警院的人来合作，以为能把付明这小子带高一点，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笨，竟然只想着自己立功，这实在太让他失望了。

王友材叹了一口气，道

“龙警官，这次是我们失误，还希望你们能让这起案件真相大白。”

龙焰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很坦然地接受了，反正捡烂摊子又不是一次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