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盯着说说笑笑的两人,挠挠后脑勺,娘是这搞啥呢?
洛晓娴脸带笑意对铁柱叫道:“铁柱哥。”
陈婶瞪了一眼铁柱,轻声喝道:“傻站着干啥?从今天开始,晓娴就是娘的干闺女,也是你妹子了。”
铁柱听得都傻眼了,呆呆的应了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晓娴来了呀,我们先进屋坐吧,外面太阳大,别在这干站着了。”
回到堂屋,等洛晓娴坐下后。
铁柱笑道:“晓娴你先坐下,还有道汤没端上来,娘,你来帮我烧下柴火。”
洛晓娴嘴角轻扬,点点头,看他们走了出去,想到刚刚铁柱的表情,心想他们要讨论一番了。
盯着桌上这几道菜,卖相看着挺好,白菜炒腊肉,芹菜炒肉,蒸腊肉。
一进厨房,铁柱就铁着脸,“娘,你这是怎么回事?让你去叫人过来吃饭,怎么还认起亲戚了?”
陈婶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喜笑颜开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娘一直想要女儿,你那死鬼爹走的早,家里只有你一个,娘平时连说个知心话的都没有,我和晓娴聊的很投机,认她当干女儿,你还甩脸色给我看。”
铁柱子叹息道:“娘,你怎么糊涂了,洛晓娴一直痴傻,现在别说不傻,反而感觉还很精明,你都没弄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就胡乱认干女儿。”
“再说我们都能察觉出来,闲哥一读书人,他还能察觉不到?”
陈婶一听,心里也慌张起来,铁柱说得没错,她光顾着跟洛晓娴说话,都忘记这茬了。
急忙站起身来,担忧的问道:“是娘老糊涂,光想着有了干女儿,忘记这事,现在可怎么办啊。”
铁柱低头把打碎的鸡蛋倒入锅里。
安抚道:“别慌,等闲哥下午从学堂回来,我们请他们夫妻二人吃顿饭,到时候看看闲哥的态度再说。”
陈婶坐下往灶膛加了把柴,现在满是懊恼。
早上喝的粥早消化了,盯着桌上的饭菜,洛晓娴吞了吞口水,人还没来齐,她可不能开动。
在她肚子开始响叫第一声时,铁柱端着汤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陈婶。
铁柱放下汤碗,笑道:“让晓娴等急了吧,快来尝尝你婶子的手艺。”
这话一出,洛晓娴瞧了瞧陈婶脸上略显尴尬的表情。
心里便明白了,铁柱肯定是跟陈婶说了什么,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去追问。
脸上挂着笑容,客气道:“麻烦陈婶和铁柱哥了,李闲也是的,一顿饭而已,还来麻烦你们。”
陈婶打好饭,把碗递给她,“这有什么麻烦的,这话说得就见外了,李闲呀也是疼你,怕你自己在家饿着自己了。”
铁柱把菜往到洛晓娴面前推了推。
“这话娘没说错,你一人在家,闲哥也是不放心,我娘一直很希望有个女儿,以后你要多来咱家走动走动,闲哥对我和娘是照顾有加,你是他夫人,于情于理咱们也应该照顾你。”
这话说的是临摹两可,既没否认也没承认。
洛晓娴把菜推了回来,放在中间。
“铁柱哥,你别这么客气。”
陈婶低头看了她一眼,关心的问道:“晓娴,你别怪婶多嘴,婶有一事想问你,你要老实回答婶。”
洛晓娴知道她要问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
“婶,你要问什么?”
陈婶瞥了一眼铁柱,拐弯抹角的问道:“婶虽然与你见面不多,你的情况我也听说过,你现在跟以前不大一样。”
这话说得还挺委婉,就差没直接问怎么变了一个人,洛晓娴放下碗筷。
无奈地说道:“婶,铁柱哥,你们都真心待我,我也不瞒你们,其实我这病早几年就好了,那几年我一直待在家里,就是我爹找了大夫来医治我,因为早些年,被村里的孩子欺负怕了,我就不敢出门,一直在家待着,直到和李闲成亲。”
说完洛晓娴心酸低下头吃饭。
陈婶和铁柱互相看了眼。
陈婶拍拍洛晓娴的肩膀,安慰地说道:“也是苦了你了,那李闲知道吗?”
洛晓娴低头扒饭,强忍内心的笑意,她这是撒谎都不脸红。
洛晓娴点点头,“他知道的,我爹当时跟他说过。”
编,她现在是使劲瞎编,反正陈婶也不可能去见他们,瞎扯就行了。
铁柱了扒拉口饭,感同身受的说道:“晓娴妹子,哥理解你的感受。”
洛晓娴眨着眼睛,无辜的盯着他,“铁柱哥,你这是?”
她大概猜到了,铁柱从小没爹,应该也被这样暴力对待过。
铁柱叹了口气,甚是不在意地说:“我小时候也被这欺负过,我和娘从小相依为命,村里的孩子经常欺负我,我也不哭,他们打我,我就打回去,只是苦了我娘,要登门去道歉。”
洛晓娴心里想夸铁柱,干得漂亮,就应该把那些小屁孩打得屁滚尿流,还道歉,就应该把他们再收拾一顿。
嘴里却说着另一番话,“铁柱哥,你没错,我要是有你这般胆识就好了。”
陈婶把菜夹到洛晓娴碗里,瞪了眼铁柱,扯着嘴角说道:“来多吃点,胆识,就他,他打完架转身就玩去了,老娘我在后面给他收拾烂摊子,他要有那胆识就自己上门道歉去,女人啊,嫁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铁柱也跟着说:“娘说得对,晓娴妹子你可别跟我学,我就是一粗人,除了有一身力气,别的啥都不会。”
洛晓娴看着他们一唱一和,低头笑着吃饭。
吃完饭她想帮忙收拾,陈婶也不让。
走到院子她才注意到,院里用竹竿搭了几个架子,上面晾晒着萝卜干。
铁柱坐在房檐下面用削薄的竹片编织物件,手法十分熟练。
洛晓娴走近蹲下身子,好奇地问道:“铁柱哥,你这是在编什么?”
铁柱抬头看她好奇的目光,许是因她靠得太近,脸有些泛红。
声音不自然的说道:“我在编簸箕,等下个月赶集,好拿去城里卖”
洛晓娴抬头望去,房梁上挂着不同大小的簸箕。
“那这一个能卖多少钱啊?”
“这玩意不值钱,一个最多卖三文钱。”
“才三文钱?”
洛晓娴简直不敢相信,这可是手工活,居然才卖三文钱。
铁柱看她的样子,想着她没怎么出过家门,对这些不知道也很正常。
解释道:“这种是普通手工活,值不上什么钱,要后面那些草药,拿去药铺换,才值钱。”
洛晓娴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很大的簸箕里面晒着一堆草药。
正想问问草药卖什么价钱,身后传来陈婶的声音。
陈婶从厨房出来,看到他们两个在聊天,笑意连连,“你们在说什么呢?”
洛晓娴起身朝陈婶走了过去,抬头望着房梁的编织物。
“铁柱哥好厉害,还会编这些,谁能嫁给他也是有福之人。”
提到这事,陈婶就来气,没好气的瞪了瞪铁柱。
“说起这事我生气。”
洛晓娴来回打量这二人,疑惑地问道:“婶,怎么生气了?”
陈婶听到洛晓娴这么问,又能跟她聊三百回合。
“这不孝子,我找媒婆给他说亲,他都不答应,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不行,他都这个年龄了,还挑,再等几年媳妇都娶不上了。”
铁柱咧咧嘴:“娘,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不是想多照顾你几年嘛。”
“别找借口,不能娶了媳妇一起来照顾我啊。”
洛晓娴端了凳子扶陈婶坐下,巧言轻笑道:“婶,你别凶铁柱哥了,铁柱哥也是担心娶了媳妇,不能照顾好你,你从小独自抚养他长大,到时候娶了媳妇,婆媳之间有个什么矛盾,媳妇受委屈,你也受委屈,他夹在中间也难受。”
陈婶溺笑道:“好话都给你这丫头说尽了。”
洛晓娴告别陈婶准备回家,没想到却被陈婶留了下来。
“晓娴,今儿下午你就在婶家玩吧,李闲不在家,你一个人也无聊,就当陪婶唠唠家常。”
铁柱也附和道:“是呀,今晚你和闲哥就在这边吃了饭再回去。”
“那多不好意思呀,已经打扰你们一中午了。”
洛晓娴仿佛打脸的声音了,她那会谎话编的飞起。
李闲一来要是无意中谈到这些,不就拆穿了,这报应也来得太快了吧。
经过陈婶和铁柱的劝说,洛晓娴只能留了下来,揉了揉太阳穴,她觉得头又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