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晓娴不知在路边蹲了多久,直到进出城门的人多了起来,她才拍拍手起身往回走。
在邱雨城逃难的大多都是庄稼人,习惯了早起,这时已经很多人起床,提着桶往河边走去。
洛晓娴回到草棚,那会起床,她还没有整理被子,走到她与付依婉的床铺,掀开棉被一抖。
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掉到干草上。
咦?
怎么会有封信。
放下被子,两指捻起信,洛晓娴双腿盘坐在干草上,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只有两张百额的银票和几行字迹清秀的字:
我朋友不多,幸运有你一个,出门银票带多了,回门派后用不上,留给你傍身。
凝视着上面的字,她嘴角翘起一抹俏皮的弧度,这语气除了付依婉她也想不到他人。
把二百两银票和信一起收进背包里,叠好棉被,准备去河边打水回来做早饭。
钰娘也习惯早起,在洛晓娴提桶的时候叫住了她。
“李夫人,等等我。”
洛晓娴回头见钰娘正在挽发,柔声回道:“好。”
就在这时,陈永德也揉着眼睛起床,声音柔弱地望着钰娘。
“娘,我与你们一起去。”
“你再睡会,现在色还早,等娘做好饭后再叫你。”
对这个儿子钰娘更多的是亏欠,话声音也充满疼爱。
陈永德系好里衣,急急忙忙穿上外衣,瞥了眼等在门外的洛晓娴,冲钰娘摇摇头。
“儿子睡不着,让儿子陪你一起去吧。”
“那走吧”,钰娘见他这么懂事,有时懂事得让她心疼。
陈永德取过钰娘手里的木桶,向洛晓娴问候道:“师娘,早。”
“早。”
洛晓娴看他弱不禁风的模样,手里还拿着一个桶,她感觉这个桶都能把他压垮。
三人并肩走在路上,陈永德虽然瘦,提着桶走得却很稳。
钰娘瞧他逞能的样子,一双慈目充满疼爱,哀叹地对洛晓娴道:
“哎,我这儿呀,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过过几像样的日子,这都怪我。”
“陈夫人,永德身子是太过纤瘦”,洛晓娴低眸盯向陈永德,他年龄应该和李亮差不多大,体格却比李亮瘦了一圈。
听到这话,钰娘低声叹息道:“哎,我怀胎九月便生了我家永德,因为出生早,他的身体从就不好。”
手搭在他肩膀,钰娘苍白的脸上尽显苦涩,“李夫人,来不怕你笑话,我和陈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每次见他生病喝药,我们俩都在背后偷偷抹眼泪。”
陈永德把桶跨在肩上,手抓住钰娘的手,笑得十分坚强。
“娘,等孩儿身体养好了,以后让你和爹过上好日子。”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何况古代百事以孝为先。
“陈夫人,会好的”,洛晓娴眸光微暗,避开这个话题,随声回道。
只要提到关于孩子父母的事,她心里就跟长了根刺似的,拔不掉。
来这里已有六个月,她也想爸妈了。
见儿子这么懂事,钰娘欣慰的笑了笑,把他肩膀上的木桶取下来提到手中准备打水。
洛晓娴走到河边将水桶沉入水中,抓着把手左右来回晃了几圈,提起一桶清水。
走在回去的路上,陈永德望了望四周,拉扯了一下洛晓娴的衣袖,警惕的望着她,言语间充满担忧。
“师娘,你要心陈大山。”
洛晓娴回看着他,秀眸微闪,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怎么又是陈大山。
将桶换了只手提,问道:“为何这么?”
一听到陈大山,钰娘生怕他又来找洛晓娴麻烦,担忧地拉着陈永德的胳膊,皱着眉头惊慌地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陈永德回头看了看,没有遇到与陈大山一伙的那行人,一张脸皱成一团。
双手紧握成团,咬牙切齿地道:“这几师娘不在,我发现陈大山总是趁那两个拿剑的大哥哥大姐姐不在的时候,躲在墙角偷偷打量那看书的哥哥,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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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晓娴觉得有些奇怪,他和陈大山应该不认识才对呀。
钰娘急的用手指点零陈永德的额头,“你这孩子怎么不早。”
急得她脚步加快,她得赶紧回去告诉陈发,万一陈大山真对李夫人做些什么,他们夫妻俩怎么对得起李夫子对他家的帮助。
洛晓娴拉住她,星眸微转,“陈夫人别急,先听永德完。”
陈永德也急,陈大山在陈家村是出了名的地痞,跟李家村的李来财有得一拼。
咬着牙继续道:“娘,不是我不,只是前几我不敢确定。”
“前几日我以为陈大山是来找我们家麻烦,昨晚我去上茅厕回来,见他躲在柏树后面朝师娘家砸石头,我恍然想起这几日他都是趁那大哥哥大姐姐不在的时候过来,我才突然发现不对劲。”
钰娘听的心惊胆战,这么严重的事情,必须得告诉自家男人。
拉上陈永德对洛晓娴道:“李夫人,我们去找陈发,让他去跟村长,不能这么放任陈大山乱来。”
洛晓娴垂下眼帘,脚步缓慢的往前走着,一提到陈大山,钰娘就特别紧张。
如果真像她的,陈大山只是到洛家提亲被拒,那也不应该慌张成这样。
抬起眼帘,秀眸凝视着钰娘,清澈的眼神带着几分迟疑。
除非钰娘还有什么事瞒着她没…
洛晓娴的眼神如一道利刃刮得钰娘心坎一跳,如果陈大山真来找李夫人麻烦,那他们曾经的事李夫人迟早会知道。
比起让她茫无所知,不如把事情告诉她,让她心里有个防备。
轻推陈永德的后背,“永德,你回去看你爹醒没,我有话跟李夫人。”
陈永德从聪明伶俐,看了看洛晓娴和钰娘之间的眼神,随声应道:“好。”
两人看着陈永德离开,钰娘放下水桶,正色地盯着洛晓娴,一板一眼地道:
“李夫人,我接下的话,望你听后不要生我气,我之前不,也是见你现在过得很幸福,不想让那些往事打扰到你。”
洛晓娴心里已做好准备,提着水桶停下脚步,声音没有起伏,“陈夫人,边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