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始终保持微笑,不回王太尉的话,目光转向师安生。
“安王殿下,老臣有一事不解,可否向你请教一二。”
师安生冷静的看着他,沉默顷刻,“。”
“事就事,瞎扯些什么”,王太尉心直口快,在朝廷没少得罪人,如果不是师安生保他,早被人在背后搞动作死上个百八回了。
丞相面向师安生余光瞥向王太尉,笑脸相向:“请教安王殿下怎能叫瞎扯,太尉可不要因言失礼。”
“你”,王太尉不满的瞪着段丞相,收到师安生犀利的眼神,他才收了话。
段丞相收回目光,直视师安生,沉静地问道:“安王殿下,我国北邻关州东邻江国,南有蛮夷西近戎狄,本就四面楚歌。”
“关州有七城,打下离、沙、幽水三城耗时半年,我国粮草已消耗过大半,
多少士兵被迫离乡剩下妇孺儿,家中无男丁,她们既要给朝廷上交粮食,还要忍受地方贪官的欺诈,无数百姓颠沛流离,除了这顶苍城夜夜笙歌我国还剩下几处容百姓安居的地方。”
段丞相语气平缓,王太尉听得却很气愤,鼻子粗气一哼,打断道:“打仗征兵这乃常事,丞相未免太大题做了吧。”
江永淼低着头眉头微蹙,事关乎百姓生死,王太尉却能当一件平常事对待,由此可见他内心的自私自我。
师安生转着玉扳指,瞧了眼王太尉,对段丞相道:“丞相,你继续。”
段丞相:“现已入秋离冬只有三月,到时大雪封山且不粮草能否越前线,我国百姓也会因无粮过冬死伤无数,一旦粮草断供士兵便会气势下降,失了军心。”
段丞相直视师安生,两人眼中锋芒相对,王太尉准备开口,段丞相又道:
“木林城山势险峻易守难攻,云玺国若、北两州有重兵把手,调兵会比我国快,何况裴昭大军已到群沙城,一旦战线拉长,到时蛮夷戎狄攻我国边境,如何确保边境安全。”
皇帝目不斜视师安生,看他转着墨绿的玉扳指,眼中划过一抹隐忍不甘,旋即转瞬而逝。
师安生斜目扫去,皇帝眼神平静且十分认真的在听丞相讲其中利弊。
只听段丞相语气骞定地道:
“兵法有云:一曰道,二曰,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人心时地利已失三。”
段丞相向师安生推手行礼道:“老臣想请问殿下,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取胜?”
江候景给风归牧讲完了故事,看他消失在听音阁,大呼一口气。
听音阁其他人听得入神,不舍地问道:“池非子,江二公子的故事就结束了?”
江候景揉了揉后脖颈,现在他的声音不用压低,自带嘶哑:“结束了。”
收拾好行头,他准备回院换衣服然后回家,临走时,他吩咐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听音阁的仆茹头如捣蒜。
江候景从听音阁出来,都已临近一更,顶苍城没有宵禁,街上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听到对街酒楼贩的吆喝声。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紧张压抑全部从胸腔舒展开来。
秋夜微凉,一股冷风打在他身上,蓦然睁开双眼,双手互搓两臂,拢了拢衣服,望向右边的街道。
真冷啊,赶紧换衣回府。
回到院需要烟花巷柳之地,他偏头望向怡红院门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微微摇头,眼中带着几分不屑。
忽然一抹淡绿的身影匆匆从怡红院门口路过,江候景蹙眉眨眼,这人背影怎么那么像阿芙?
再次看去,人已经消失不见。
低眸抿唇,心想或许是他眼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