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茴攥紧手心,神色复杂的看着禁闭双眸,呢喃自语的傅靳廷。
她蹲下来,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心,声音沙哑。
“傅靳廷,对不起。”
是啊,对不起。
我怎么能因为杀害我的人一声声“少爷”就以为是你要杀我呢?
我怎么可以怀疑你呢?
年茴扯了扯唇,轻轻舔着干涩的唇角。
“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哥哥。我会好好照顾你,爱护你,关照你。不会让你生气的!做个称职的妹妹!
然后给你物色一个好老婆!让你过得很幸福的!”
年茴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
她以后一定得好好对待傅靳廷,做一个称职的妹妹,给傅靳廷找一个很好很好的老婆。
“你赶紧忘了年茴吧!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别难过了,她那么对你,以后也就别去墓地!!
我们都要好好的生活!开始新的人生。以前是以前,现在和未来我这个妹妹一定要照顾喊你。看着你娶妻生子。”
年茴继续说着,神色坚定,已经没了方才的那些悲伤。
她起身,把另一个沙发上的前两夜自己盖的床单给傅靳廷盖在了身上,然后给自己涂抹了糟糕,就把客厅里的灯也都关了,迅速上了楼。
年茴站在傅靳廷的门口,她扶着门把手,轻叹一声。
虽然这样很不道德,但是……别的房间除了福娃的那间房都被锁上了,就连张阿姨的房间也都被锁上了。
福娃那间房没有床。
她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傅靳廷喝了酒,叫也叫不醒,她现在也是伤残人士,就把他带不上去,就只好委屈傅靳廷住沙发了,她也委屈自己睡傅靳廷的房间了。
她朝黑咕隆咚的客厅看了一眼,弯了弯唇,迅速进了傅靳廷的房间,把门上了锁。
“咔嚓。”
傅靳廷听着自己的房间被上了锁,缓缓睁开了双眼。
这会儿,客厅已经不太黑了。
傅靳廷直直的盯着天花板,眸光暗沉幽深,好似与夜色融为一体。
“……”
他没有起身,只是紧抿着薄唇,神色淡漠冷峻。
他没有喝醉,也不过是一直在试探傅盂罢了。
傅盂的反应……让他有些诧异不解。
傅靳廷攥紧手心。
年茴,是不是你……
他其实更愿意相信年茴还活着……哪怕是“借尸还魂”。
也就是这,他这几日才默许傅盂很多事。因为在傅盂身上,他看到了年茴的影子。所以,刚刚,她进自己房间的时候他没有去制止。
也许,在他心里,他想让傅盂成为他的年茴。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去弥补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把自己的心藏的那么深。
可现在没有任何科学依据来证明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情。
而且他害怕最后不过是大梦一场。害怕这不过是傅盂故意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只是为了让他因着年茴对她动心。
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傅盂,你到底是谁?
还有三年前的车祸……如果真的不是傅盂,那会是谁?年家的人?
现在单不说现在的傅盂怎么样。他之前的确是被误导了,因为年茴突然就死在了他面前,他自己也顾不得别的,一心认定傅盂就是凶手。
毕竟结婚前一天,傅盂可是威胁过他的。
傅盂说了“玉石俱焚”。
他没有在意。
然后婚礼那日傅盂就真的撞死了年茴,而且从现场的痕迹来看,的确是傅盂。在别人看来,也许是傅盂不小心撞死了年茴,但他知道,一定是傅盂。
所以,这三年,他一直认为傅盂害死了年茴。
可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不管傅盂现在是不是……年茴,起码连她自己都觉得三年前的车祸不对劲。
而且,如果她是年茴,她应该更清楚自己究竟怎么“死”的。
傅靳廷拧紧眉心,面色凝重。
三年前的婚礼那天酒店的监控录像他看过了,没有什么异样。因为监控里根本没有年茴的身影。
她逃婚……是有预谋的,自然也不会留下什么踪迹。
“……”
傅靳廷双手交缠,目光冷若冰霜。
三年前的那场车祸,傅盂其实有可能的确参与了其中。但是她的“参与”或许有两个原因。其一,她被当成枪手了,被人利用了,那个人知道傅盂对年茴的恨意,知道傅盂对他的感情,对他也很了解,随后加以利用,傅盂成了替罪羊,这样就没有人怀疑到那个人身上。
另一种,傅盂和别人串通好了,只想让年茴死,但是没想到搭上了自己,自己也成了植物人,在医院躺了三年。
可是,害死年茴……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报复他?
知道年茴对他的重要性,所以此来消磨他的意志?
还是……就是年家人。
知道那件事,年朗和年钊为了争夺继承权,所以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就等年茴出事,然后……把年茴从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下去,在宗谱里除去她的姓名。
傅靳廷蓦地坐了起来,脸色微变。
他半眯着冷眸,年朗和年钊一直对年茴的事情有所隐瞒,宁愿年家被打压,也不肯说什么,不愿意提及年茴的事情,看来也说不定……
他微微扭过头,抬眼看向自己的房门,目光淡淡的。
“如果真的是你,我定当在佛前长跪,感谢他把你送回到我身边……”
傅靳廷扯了扯唇,眉眼温柔。
谢诩晗醒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别墅里的灯都灭了,院子里也是漆黑一片。
“阿嚏!”
谢诩晗瑟缩着身子,脸色发白。
傅盂和傅靳廷不会是都睡了吧?然后忘了他还在院子里。
不是说好了出来给他送被子吗?为什么现在……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傅靳廷!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你不够兄弟,我看错你了,你居然为了一个害人精背弃我们,你太过分了,我要跟你决裂,跟你友尽!”
“啊啊啊……救命啊。爸,妈,你们的宝贝儿子快活不下去了,来人啊……阿嚏!”
谢诩晗欲哭无泪,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