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那头的京樾显然是愣住了,根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男朋友?
上次见的时候不还是单身吗?难不成是因为寿宴过后她刻意避嫌才编出来的?
京樾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怔怔的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年茴身边坐着的傅靳廷倒是很开心。
傅靳廷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眼底尽是欣慰的笑意。
“京樾。京樾。你在听吗?”
年茴皱了皱眉尖,低声询问道。
“我在……”
京樾闷闷的开口,脸色有些难看,他背靠着大树,神情漠然。
“傅盂,你不是在骗我吧?因为我家老头子说的那个婚约你生气了……所以编出来一个男朋友……对不对?”
京樾拧紧眉心,他看了一眼腕表,哑声道。
“没编……我是那种人吗?我是真有男朋友了。我们两个是青梅竹马,我男朋友暗恋我很多年了……”
年茴挑了挑眉,睨着傅靳廷,好整以暇的开口。
傅靳廷宠溺的笑了笑,不由自主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对的对。”
傅靳廷用口型说着。
“……青梅竹马啊……看来,是我来迟了。”
京樾扯了扯唇,声音嘶哑。
他深吸一口气,脸色惨白,紧紧攥着手心。
“傅盂,我知道了。我们还是朋友,不对,是姐……弟,你说是吗?”
京樾眸子黯了黯,声音淡淡的。
“当然是啊……我很乐意有一个弟弟。好了,你赶快回家去吧,我今天休息不去剧组,待会儿要搬家,就不跟你说了。拜拜。”
“再见。”
京樾扯了扯唇,声音淡淡的。
……
年茴挂了电话,朝傅靳廷耸了耸肩,“这下放心了吧,我和京樾没什么。京樾对我而言就是小弟弟。”
“嗯……还不放心。我要紧紧抓牢你,看住你,以免被人扑了空……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媳妇儿,我准备拴在我的身上。”
傅靳廷朝她勾了勾手,年茴说过去,刚到他身边,便被他抱了个满怀。
“汪汪汪!”
福娃窝在桌子底下,啃着傅靳廷丢给他的没有肉的骨头,不满的叫唤着。
“傅靳廷。你真粘人!”
“不是我粘人。是我,粘你。”
傅靳廷弯了弯唇,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低声的说着,声音蛊惑又挠人。
年茴眯了眯眼睛,眉梢上扬,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我想起来一件事。”
“嗯?”
傅靳廷皱了皱眉尖,抬眼瞥着她。“怎么了?”
“你居然还不如福娃……想当初,福娃才是第一个认出我的人……看来,你还没福娃爱我。”
年茴冷哼,不满的瞪着他,伸手捏着他的鼻子。
“你呢!一看到我,就说让我滚,要掐死我,你还把我送到太平间……啧啧,傅靳廷,什么坏事都让你做了!”
年茴皮笑肉不笑,不停的揉搓着他的俊脸。
“你明知道的。咱家的宝贝蠢儿子是有灵性的,我是人,普普通通的人,重生这种玄幻灵异的事情我更不可能相信了,再说了,当初你又成了傅盂,当时我一心想要替你报仇,只知道是傅盂害了你,我当然不能给你好脸色了……
包括后来……都是有原因的。但是你太笨了,一直在暴露自己,虽然我不了解傅盂,但我了解你,你的习惯动作我都清楚。
我知道你不想那么快让别人知道你的事情,所以我也就装作不知道,陪你玩玩。只是……我觉得现在发生的事让我不得不赶紧跟你坦白。
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失去你的滋味太痛苦了……”
傅靳廷低声说着,眉眼深邃。
“我知道……傅靳廷,是我不好。当初没有努力去理解你。我当初也挺不对的……不过以后不会了,我要跟你好好在一起……把以前没有的全部补上。”
年茴低下头蹭了蹭傅靳廷的脸,眉心微挑,紧紧抱着他的肩膀。
“嗯……我也是。”
傅靳廷微微抬头,亲……了……亲……她的下巴。
“年茴……”
他低喃着,微微情动,一手抚着她的细腰,一手托着她。
“汪!”
“汪!”
“汪!”
福娃在桌子底下不满的扒拉着傅靳廷的裤脚,傅靳廷不耐烦了,直接给了它一脚。
“嗷呜”
福娃只好安静的趴在地上。
“等一下!”
在他的唇将要落在她唇角的时候,年茴忽然推开了他,和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我有问题要问你。”
年茴抿唇,静静的看着他。
“你问。”
“三年前……你既然……咳咳,那么爱我,为什么不肯出席婚礼,为什么说的那么狠?在我听我妈妈的话算计你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生气?那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为什么还一副我是真的心机婊绿茶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的感觉?
还到处诋毁我,说我使诈拿到了我们的丰……色……照,你是不知道,当时我的口碑直线下降……明明当初我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凭什么最后过错全都是我。傅靳廷,你说!快点说!”
年茴恶狠狠的掐着男人白皙光洁的脸蛋,一边掐,一边吐槽着。
这男人明明三十多岁了,皮肤还那么好,水嫩嫩的。比起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可没有傅靳廷这么有魅力,帅气多金,家大业大,关键是……对她专情。
年茴咧嘴笑了笑。
傅靳廷见她失神,低低笑着。
“年茴……当时我生气是没想到你会用那种方法来向我逼婚,但其实我乐在其中,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再有就是……你一直跟我做对,每日都说不喜欢我,讨厌我,恨我害你和贺沉舟分手,要不然你就是贺太太了……你成天刺激我,我当然更生气了……”
傅靳廷轻轻捏着她的鼻子,眼底尽是宠溺的笑。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出席婚礼……其实我没有离开,我一直又让人监视你……”
听见“监视”二字,年茴脸色都变了,恶狠狠的瞪着他,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你太过分了!你当初竟然监视我……我不想理你了,你赶紧滚吧……”
“福娃,我们快走!”
年茴朝他吐了吐舌头,便嘬着嘴带着福娃跑到院子里去了。傅靳廷弯了弯唇,摇了摇头,起身追了出去,大声喊着她,“等等我。听我解释啊。”
“风太大,我听不清”
“傅靳廷,你是笨蛋!”
“傅靳廷,我讨厌你!”
“真不巧,我喜欢你……”
……
傅家老宅。
客厅静的很,原本在新闻频道的电视也被摁了暂停播放,几个人相视不语,就连福娃也只能窝在爸爸妈妈的脚边,叫都不敢叫。
年茴和傅靳廷站在沙发前,两人十指相扣,其实是女方想抽出手,男方厚脸皮的一直不松手。
对面是一边不可思议的傅莫琛和一脸淡然、拧眉沉思的傅赢……
“傅爷爷,琛叔叔……我和六哥,我们两个……”
年茴低下头,脸颊绯红,她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刚刚不小心被发现了。
都怪傅靳廷。
年茴皮笑肉不笑。
刚刚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傅靳廷突然偷……亲……了她脸颊一下,结果好巧不巧,被傅莫琛看到了,傅莫琛像是被吓住了一样,手里的果盘都碎了,水果洒了一地……
年茴深吸一口气,用指甲戳了戳傅靳廷。
这才刚决定、刚开始正式谈恋爱,还么开始地下情,就被突突了……
曝光速度也太快了。
她想着,怎么也得等稳定住了再告诉他们,结果……霍家知道了,这下傅家人也知道了……
真是,出师不利。
年茴幽怨的看了一眼傅靳廷。
傅靳廷漫不经心的扯了扯唇,面色如常,他开口,声音清冷,“爷爷,我们在一起了。”
傅靳廷没有喊“傅莫琛”的名字,也没有提到他。
虽然也知道傅莫琛和傅盂妈妈蒋澜的事情了,但那些年傅莫琛对自己母亲的确是冷酷无情的,以至于逼得名门千金遁入空门……
傅莫琛不仅伤害了蒋澜,还伤害了他母亲厉媛……
傅莫琛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爸爸。
尽管,傅莫琛对傅盂和他都挺照顾的……
所以,他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向他汇报。
“嗯……”
傅赢拧紧眉心,声音淡淡的,幽暗的目光掠过傅靳廷落到年茴脸上。
“我从来不约束你什么。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再加上她的身世也都清楚,我对你们的事情没有异议……只是我有问题要问。傅靳廷,你跟我上来一趟。”
傅赢皱了皱眉头,沉声开口,他拿起拐杖指了指傅靳廷,随即起身上楼。
“好的,爷爷。”
傅靳廷点头,轻轻拍了拍年茴的手,示意她放心。
年茴应声。
年茴的目光追随他上了楼。
傅莫琛看着二人之间的小动作,觉得他们两个真的挺像热恋中的情侣。
刚刚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说实话,他真的被吓到了,他从来没想过,他的女儿和他的儿子……在一起了。
虽然,傅盂实际意义上并非他的女儿。
但这么多年了,他也把傅盂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现在俩个孩子……在一起了,他怎么看怎么别扭。
哪怕傅盂很快就要回霍家了。
“琛叔叔……对不起,我和六哥是……情难自禁。我很爱他,他也爱我……”
年茴扯了扯唇,小声说着。
傅莫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盯着年茴看了一会儿,淡淡开口,“嗯……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今……今天早上。昨天经历了很多事。然后我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嗯,外公……对,我外公,霍同安……琛叔叔,你肯定还不知道吧?我妈妈其实不是蒋澜,是霍家那个……霍宁筝。”
年茴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说着。
傅莫琛愣了一下,实在没想到傅盂不是蒋澜的孩子。
他一直以为傅盂是蒋澜和别人的孩子,他知道蒋澜以前有过他的一个孩子,只不过被她打掉了。
他本来就对蒋澜心怀有愧,所以蒋澜拜托他带走傅盂,好好照顾她的时候,他是很愿意的。
“我妈妈当年是这么跟你说的?孩子被她打掉了?”
年茴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他。
傅莫琛点点头,“难道不是吗?”
“……”
果然,傅靳廷讨厌傅莫琛不是没有道理的。
傅莫琛真的伤害了俩个女人的心,他不是好情人,不是好丈夫,更不是好爸爸。
“不是的!其实我不叫傅盂,我的妈妈是霍宁筝,父亲未知……至于我妈妈告诉你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为的是不让你愧疚……当年我妈妈生下了你和她的孩子……”
年茴将外婆告诉她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傅莫琛。
傅莫琛听了之后,脸色都变了,眼底更多的是愧疚和痛苦……
“原来她真的为我生下了一个孩子,一个女孩儿……”
“琛叔叔,我有照片!”
年茴把在外婆家里拿来的照片给了傅莫琛。
刚给他,年茴就后悔了。
傅莫琛是傅靳廷的爸爸,他现在竟然给傅靳廷他爸爸初恋和女儿的照片……
她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傅靳廷。
……
书房。
傅赢和傅靳廷相顾无言,两人脾气硬的很,谁都没有先开口。
过了一会儿,傅赢憋不住了,轻咳两声,静静的看着他。
“那个……傅靳廷!你跟傅盂怎么回事?三四个月前你们俩个还是仇人呢?当时你还在说你恨得想要掐死她,你别告诉我你这么快忘了年茴那丫头,忘了三年前的车祸,忘了你当初因为傅盂逼得你爸都下跪求你饶她?傅靳廷,你比我还健忘!”
傅赢拧眉,沉声道。
“……”
傅靳廷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向傅赢。
“我没忘,只不过……当时有误会,现在解开了。至于年茴,我相信,她肯定希望看到我幸福……想必你也不希望你孙子孤独一生?”
傅靳廷抬了抬眼,悠哉悠哉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