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茴找了半天都没有再看到贺沉舟。
虽然贺沉舟也没承认,但年茴可以肯定,就是他。
相处了两年多,他的声音和气息是不会有错的。
还有之前在酒吧里撞到的人,也是贺沉舟吧。
他身上的那个香水牌子是他和她之前都挺喜欢的牌子。
年茴眯着眼睛,拧紧眉心。
她站在空落落的别墅院子里,心情复杂。
傅靳廷骗她,肯定是有原因的。
单说傅靳廷因为陈年旧事小心眼倒不至于。
是不是贺沉舟做了什么事情?
贺沉舟和傅盂……什么时候认识的?
肯定不是她“去世后”,因为那三年……傅盂一直躺在医院里。
而且……她依稀记得贺沉舟不是帝都的人,他是在福利院长大的,那个福利院也是在别的城市。
他能去爱尔兰留学是因为在学校里成绩好,保送过去的。
年茴抿着唇,脸色平静。
她把面具摘了下来,放在一旁的石板凳上。
包在别墅里面,她也懒得跑进去拿了。
谢诩晗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在外面待了半个小时了,眼皮子耷拉下来,快要睡着了。
“啧!傅盂,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刚刚又勾搭哪个野男人了,竟然披着人家的西装……是不是刚刚跟你跳舞的那个男人?啧啧啧。我一定要告诉老傅!
你这个女人呐!人家就跟你跳了一支舞,你就迫不及待跑出去了?刚刚我应该录下来的!”
谢诩晗瞪着她,义愤填膺的说着。
年茴清醒了一些,抬手捏了捏眉心,低头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定制西装,她拿捏在手里,神情复杂。
这是刚刚贺沉舟穿的西装。
刚刚……她坐在这里睡着的时候,贺沉舟又来了?
他原本没走啊。
年茴拧眉。
她知道,贺沉舟是在给傅盂盖衣服,贺沉舟和傅盂很亲密的样子……他们两个……别说是她“死”之前就勾搭上了。
年茴皮笑肉不笑。
“咦……你还睹物思人!傅盂,我警告你啊,老傅好不容易才从年茴的伤痛中走了出来,我不希望你再背叛他,让他难过……”
谢诩晗一把夺过年茴握在手里的西装,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见年茴对此面无表情,一脸漠然,也就不再纠结了。
“啧。手工定制的名牌西装,刚刚那个男人挺不错的。”
谢诩晗挑了挑眉。
“喂!你怎么那么多废话。管好你自己吧。刚刚我可帮了你……”
年茴扯了扯唇,抬眼睨着他,没好气的开口。
“话说,你和傅弦声说什么了?看你眼巴巴的看了她半天,可怜的要命,我才帮你的。”
“没说什么……”
“你是不敢说吧。怂包!”
年茴一脸鄙夷的看着他,神情漠然。
“呵呵。”
谢诩晗嗤笑,在年茴旁边坐了下来,“唉,傅盂你跟我说说,一个女人会对一个男人狠到什么程度?我他妈……我有什么对不起傅弦声的?老子为她死去活来的,她跟谢湘林在哪儿双宿双飞,伉俪情深?我不甘心啊!”
谢诩晗冷笑连连,拧眉看着天空中的圆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特别信任的人却骗了你……”
年茴深吸一口气,抬手捏着眉心。
“……谁骗你了?大胆!老傅的女人都敢骗……不会是老傅吧?”
谢诩晗朝她挤眉弄眼。
“不是……他有骗我,但是善意的谎言。”
年茴轻哼一声,抱着手臂站直了身子。
“那你说的是谁……”
“没谁。”
年茴摇了摇头,耸着肩,她原本想着进别墅吃点东西,却蓦地顿住了脚步,直勾勾的盯着谢诩晗。
谢诩晗被她盯得直发毛,瑟缩着身子。
“怎么了?”
“你知道……贺沉舟吗?”
年茴犹豫了许久,才缓缓问了出来。
贺沉舟也来这里了,那他的身份也不容小觑,谢诩晗应该知道吧,加上以前贺沉舟是她男朋友的时候,谢诩晗和他见过……
“贺沉舟?谁啊?”
谢诩晗愣了一下,有些诧异不解,他抬眼看向面前的年茴,看起来像是真的不知道……
年茴嘴角狠狠一抽,“贺沉舟他……以前,年茴的……前男友。有印象了吗?”
年茴见谢诩晗还是呆愣的模样,忍不住提示着他。
“额……”
谢诩晗摇了摇头。
“……”
算了!
年茴白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面具准备离开。
“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贺沉舟啊!刚刚一时没想起来。”
谢诩晗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急忙开口。
年茴扭头,点了点头,“对,就是那个贺沉舟。”
“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他了呢?”
谢诩晗皱了皱眉尖,淡淡问道。
“……贺沉舟也在西山别墅,你没碰到过他吗?”
年茴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
“贺沉舟在这里?你再逗我吗?他贺沉舟那种穷小子也配?你看错了吧。能被向董事长邀请来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商界政…界名人。
贺沉舟算什么?他怎么可能来这里。你怕是看错了吧。再说了,我可从来没有听过名贵圈子里有贺沉舟这号人。他算个毛线啊……”
谢诩晗直接否认道,他摆了摆手,一脸的不屑。
年茴抿紧唇,手心缓缓收紧,她压低声音,“是真的,你要是不信的话自己去查一下,我敢保证……他一定在!”
“你这是故意使唤我去帮你查吗?我反正不信他在。不过,我更好奇,你怎么认识还贺沉舟那家伙的?我也是去爱尔兰找年茴的时候才见过贺沉舟一两次,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谢诩晗眉心微挑,他抬眼睨着她。
年茴眯了眯眼睛,攥紧手心。
“这个……保密。你去帮我查查吧,看看贺沉舟是以什么身份出席的。”
年茴声音淡淡的,听在谢诩晗耳朵里更是让他觉得好奇。
“行啊!你说他来了,我说他来不了,我们打个赌吧。”
谢诩晗勾唇,玩味十足,一副痞子气的模样。
“什么赌?”飞扬fyx
年茴挑眉。
“如果你错了,给我华苑的钥匙,让我住一周。”
谢诩晗凑近她,竖了一根手指头。
年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她知道,应该是谢湘林和傅弦声度假回去了,谢诩晗待在家里肯定不舒服,怎么也得搬出去,偏偏他的卡被谢阿姨冻结了,他名下的别墅也被谢阿姨占领了,不让他去,只让他回家……
“我没意见,可是如果你错了呢?”年茴反问道,目光坚定。
“我错了的话……那……我给你打扫一周房间!”
“好啊!你快去查一下吧。记住了,别错字。贺、沉、舟。我先进去了,一会儿不是还有派对和活动吗?记得过来找我。”
年茴勾唇浅笑,悠然自得的朝别墅走去。
谢诩晗嗤笑一声,掏出手机,随手拨了个电话。
“喂,帮我查一下今晚在西山别墅参加舞会的所有名单里有没有一个叫做贺沉舟的男人。所有人都要查一下,还有服务员,保安……什么的,通通都给我算进去。”
谢诩晗扯了扯唇,淡淡开口。
……
年茴在桌子面前放了一大堆食物,她不是很想和别人坐一起。虽然大家带着面具,都认不出来,可她隐约还是觉得有以前她的那些同学……
年茴单单坐在角落里,就有很多男士上来搭讪,邀请她一同跳舞,但都被她拒绝了。
她没什么心情跳舞。
原本来之前,她还以为这场舞会很有意思,但也不过如此。
枯燥,无聊,而且还遇上了“前世”的前男友。
她只要一想到看起来那么老实的贺沉舟跟傅盂一起骗了她……她就难受的要命。
虽然已经是过去式了。
年茴低咒一声。
明明,在傅盂的日记里她也没有看到有“贺沉舟”这三个字。
年茴低头咬了一口哈密瓜。
“傅盂,你还记得我吧?我是你四姐。”
傅弦声端着装着红酒的高脚杯在年茴面前,朝她轻笑着。
嗯……年家四小姐是年姿萱。
她那个四姐。
这个……傅家四小姐,傅弦声……她一样不喜欢。
年姿萱是本来就不讨喜,傅弦声是对谢诩晗太狠了,以前明明……
年茴扯了扯唇,轻叹一声。
“额……弦声姐,真不容易啊,我带了面具你还认得出我。我记得我们好几年没见了吧。”
反正除了植物人那三年,回来帝都的这段时间也都没见过。
年茴腹诽道。
“没有……是因为你刚刚和诩晗吵架,他叫了你的名字,我才知道的。”
傅弦声轻笑着,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继续开口。
“我之前听叔叔说你回来了,当时我和湘林在出差了,前段时间才回来……一直也没有见你,没想到……现在竟然在这里见面了。你今天很漂亮啊。”
傅弦声轻轻道,眼里有些许的落寞和……羡慕。
年茴眯着眼睛,抬眼看向傅弦声。
“那个……弦声姐,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谢总不在吗?”
年茴扫视了一圈,始终没有看到谢湘林的身影。
“哦……他有点事儿,刚刚看到了几个朋友,和那些人在谈事情。”
傅弦声淡淡开口,神情淡然。
年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她也不开口,坐在沙发上吃着喝着,等着傅弦声先开口。
“傅盂,你和诩晗在……谈恋爱吗?他刚刚跟我……说,你们……快,快订婚了。”
傅弦声有些如坐针毡,她攥紧手中的高脚杯,压低声音询问着。
“……”
年茴嘴角狠狠一抽。
谢诩晗这个傻缺。
“哦,你听错了。”
年茴漫不经心的开口。
傅弦声蓦地抬眼,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我和谢诩晗马上就要领证了。”
年茴虚伪的假笑着。
傅弦声身子蓦地绷紧。
“领证……吗?”
她低喃着,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年茴弯了弯唇,点头应声。
“傅盂,他和你在一起开心吗?”
傅弦声沉默许久,才缓缓问了出来。
“弦声姐,他跟我在一起不开心的吗,跟你在一起就开心了吗?你这问题……啧。弦声姐,谢总都没有这么关心过自己的弟弟,你身为大嫂,越俎代庖不太好吧?”
年茴眯着双眼,静静的看着傅弦声。
“傅盂……我……”傅弦声深吸一口气,紧紧攥着手心。
“傅盂,他不喜欢你的,你们在一起,不会开心的,而且……以前他对你很不好的。我也看得出来,你不喜欢他,你们俩是装出来的……要不然跳舞的时候你就不会把我拽过去。”
傅弦声睫毛轻颤,低声说着。
“就是骗你的。但你还是差点相信了……弦声姐,但凡有一点儿良知,我希望,你能断了给谢诩晗的那些念想。
因为你,他放弃了很多东西。到头来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一个大嫂?就算你最后和谢总分开了你要和谢诩晗继续在一起吗?一个女人,嫁给两兄弟?倒是不用怕舆论,我只怕,你没和谢总离婚,你就跟谢诩晗勾搭上了。跟谢诩晗在一起后,又跟前夫低头不见抬头见,继续勾搭……”
年茴神色越来越阴冷,她睨着傅弦声,声音冷若冰霜。
“傅盂,你……你这是和姐姐说话的态度吗?以前……在傅家,数我对你最好,你现在开始数落我了吗?还有,我和诩晗还有湘林怎么样,你都别管,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傅弦声沉着脸,冷声道。
“呵。”
年茴嗤笑。
忽然,年茴被不远处的几个男人吸引了目光。他们几个都摘了面具。
“谢总,秦总,怎么没看见年总?”
为首的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是向董事长。他身边站了好几个人,都端着酒杯。
她只认识秦承阳和谢湘林。
至于年……总?
不会是年家的人吧。
难道是她爸年律?
或者大伯二伯?
年茴眯了眯眼睛,傅弦声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楚,只顾着看那边。
“哈,以前有个傅六少,以后再有个年六少,帝都就有俩个六少了。但不知道,谁能更胜一筹。”
俩个……六少?
年……六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