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茴接到年律的电话时,正在和贺沉舟赶去选婚纱的店里。
中途忽然接了电话,被吓了一跳。
她和贺沉舟决定是今天先拍完婚纱照,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去领证。
年律忽然“不合时宜”的打来电话,年茴不禁皱了皱眉尖。
她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的贺沉舟,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她把车停在路边,然后接通电话。
“喂。老爸。”
年茴勾唇轻笑,带着些许撒娇的味道。
她没有注意到副驾驶座上的贺沉舟眉心微动,手心不由自主的收紧。
“喂。年茴。你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准备和贺沉舟去拍婚纱照?”
电话那头是年律冷漠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
年茴一愣,身子绷紧。
她蓦地扭头看向一旁闭目凝神的贺沉舟,脸色微变,解开安全带直接下了车。
“爸,你在胡说什么?我现在在和朋友逛街。”
年茴弯了弯唇,勾唇浅笑。
“……老爸,你干嘛这么跟我说话啊。怪怪的!我可是你的宝贝女儿啊!”
年茴走的有些远,她站在树后面,笑容可掬。
“年茴。你听妈妈说。”
这次是她妈妈文彦的声音,也是很冷漠疏离。
年茴怔住。
“妈,你怎么和我爸一样这么冷淡?”
年茴皱了皱眉尖,抬眼看向不远处自己的车子。
“年茴,我命令你,立刻跟贺沉舟分手,什么结婚证,婚纱照都给我丢掉,马上收拾东西回国,想办法嫁给傅靳廷,成为傅靳廷的妻子。”
文彦声音冷若冰霜,年茴能听出她的急切。
年茴抿紧唇,脸色暗沉冷然,她沉声开口,直接拒绝,“我不要。”
“年茴。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你不嫁给傅靳廷,就没人帮年家了,你是年家的继承人,该以大局为重……现在年家出了事,你爸爸和你大伯被人算计了,现在年氏企业很危机,上头……查了,这个时候只要傅家愿意伸手帮我们,就不会出事。
因为傅靳廷是掌舵人,而且归附于傅靳廷的人太多了,这个时候,没人愿意帮我们,都想撇清关系,所以年茴,你必须想办法让傅靳廷出面帮我们。
当年你任性妄为,身为继承人,直接单方面解除了和傅靳廷的婚约,闹得人尽皆知,啼笑皆非,虽然面上合得来,但是具体情况……年茴,你不要忘了,你是继承人。
还有,我希望你赶紧跟贺沉舟那个混小子分开,不然……他要是有什么事,一定是因为你。
乖女儿,你被我们从小宠到大,一直没吃过什么苦,现在你该清楚局势。如果是小事,爸爸和妈妈一定不会找你的……
你和贺沉舟原本就是俩个世界的人。他配不上你。”
文彦说了一大堆话,年茴也算是听清楚了,沉着脸,紧紧攥着手心,“那为什么一定要我嫁给傅靳廷?”
“谢家,陆家……不帮我们吗?我去问问沛然他们……”
“不用了。年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件事……傅靳廷说了,他不允许任何人给我们援助。谁都不可以出手。你只是和谢诩晗关系好,但是大人之间有大人的打算,而且谢家的继承人不是谢诩晗,是那个和他不对盘的谢湘林。至于陆家,陆沛然和傅靳廷是至交,和你关系好也是因为傅靳廷的关系,再加上他爸不让他插手年家的事。年茴,你不小了,该懂这些事了。”
文彦脸色阴沉,面色凝重,她死死攥着手心,深吸一口气。
“……”
年茴抿紧唇,死死攥着手心。
“我亲自问傅靳廷。”
她深吸一口气,脸色难看。
“你先听我说。”
“年茴。”
“成为傅靳廷的妻子没有什么不好,这对于我们年家来说是锦上添花。而且你是继承人,只有傅靳廷才是我们钟意的女婿。
你执意要跟贺沉舟好,贺沉舟能为我们家做什么?
年茴,你要记住。你是继承人,年家不止我和你爸,还有你叔叔伯伯,有你哥哥姐姐们……”
“妈!你别说了。我不会和贺沉舟分开的,这件事我来解决。”
年茴毫不犹豫的打断她,神情漠然。
“年茴。但现在问题是,不管你有没有解决,你和贺沉舟都必须分手,如果你不分手,贺沉舟和我就只有一个人能活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必须,给我做出选择!而且,你爷爷近来身体不好,赶紧回来吧!”
文彦冷声说着,眼底闪过阴鸷。
她扭头瞥了一眼房外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焦头烂额的年律,眼神狠戾。
“妈!!”
年茴脸色大变,手心一紧。
她看向自己的车,车窗降下来了,露出贺沉舟那张俊美清冷的脸,他朝她看了过来,唇角上扬,眼底尽是温柔和宠溺。
年茴扯了扯唇,眼眶微红,直接挂了电话。
她有点想哭。
她深吸一口气,将眼泪逼了回去,紧紧攥着手心,佯装出无事的样子,缓缓走了过去。
“怎么了?我刚刚听到是伯父给你打电话,是出什么事了吗?”
贺沉舟看她神情不对劲,装的一点都不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开口。
“……没什么。就是我爷爷最近身体不好,他让我回去看看。
我准备回国一趟,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年茴眯了眯眼睛,淡淡开口。
“……算了,我就不回去了,你帮我问个好吧。我怕你家人看到我不开心。”
“不会的,爷爷跟我说了,他很喜欢你的。”
年茴咧嘴笑着。
贺沉舟勾唇,伸手将她揽在自己怀里,下颚抵在她的额头上,“那你呢?你喜欢我吗?爱我吗?”
年茴一愣。
交往这么久,贺沉舟还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问过她。
“贺沉舟这么优秀,我为什么不喜欢呢?”
年茴反问道,挑眉看向贺沉舟。
贺沉舟扯了扯唇,紧紧抱着她,眼眸黯了黯,手心不自觉的收紧。
……
年茴还是决定和贺沉舟拍婚纱照,结果中途年律又打来电话了。
她直接挂断了。
过了一会儿,年朗和年钊纷纷打来电话。
年茴这才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很棘手。
贺沉舟进去换衣服了,她还没有来得及换上挑好的婚纱,便出去打电话了。
她打给傅靳廷了。
傅靳廷直接拒绝了。
她又打给燕鸣、谢诩晗、陆沛然、傅苏、虽然都没挂电话,但是也都只说了一句话就挂电话了。
“打给我没用,打给傅靳廷。”
“……”
呵呵,这就是算计好了的。
她不确定年家到底有没有出事,究竟是文彦故意逼她和贺沉舟分手回国编的谎言还是真的……
正当她纠结之际,年律忽然给她发了个财务报表分析,以及股票趋势……
年氏股票狠狠跌着。
国内的新闻都报道了。
“……”
年茴抿紧唇,脸色大变,她又进了婚纱店,一眼便看到了贺沉舟穿着黑色的西装,身姿颀长,气势逼人,气质不凡。
贺沉舟见到年茴没有换婚纱,微愣,抬眼看向她,“怎么没换婚纱?是不喜欢吗?”
“贺沉舟。”
“对不起,今天没法拍婚纱照了,我需要立刻回国一趟……”
年茴抿唇,正色道。
贺沉舟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收紧,“好……你先订机票,我去换个衣服,一会儿回去帮你收拾一下东西。”免费ffhz
贺沉舟声音淡淡的,她上前抱了抱年茴,低声安慰着她。
“年茴,别担心。”
“谢谢你,贺沉舟。但是,对不起……”
年茴声音很低。
贺沉舟扯了扯唇,静默不语。
……
收拾完东西,贺沉舟把年茴送到了机场。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吗?”年茴攥紧手心。
你就不怕……我回不来吗?
她在心里默念着,却没有问出声……
“……不了。我等你回来。”
贺沉舟勾唇,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
“万一我不回来了呢?”
年茴挑眉,戏谑开口,玩味十足。
“你会不回来吗?”
贺沉舟失笑,反问道。
“不会。”
年茴扯了扯唇,勾唇浅笑,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嗯。我等你。”
……
年茴回国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下车就直接打车“杀”到了傅靳廷的公司。
她觉得自己好多年没回来了,都有些陌生了。
前台是新来的,不认识她,她准备冲上去的时候直接被拦住了。
“小姐,您找谁?”
“找狗!”
年茴皮笑肉不笑。
“狗?小姐,您的狗走丢了吗?是在我们公司走丢了吗?不然我找人帮您问问?这样的话,会比较快。”
“不用了。我知道他在哪里!”
年茴目光平静,淡淡开口。
“啊?”
前台一愣一愣的,有些不明所以。
年茴推开她的胳膊,径直走向电梯。
前台还不依不饶的拦着她。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汪!汪!汪汪汪!”
忽然,大厅里响起一声惊人的吠叫声。
前台一愣,随即看了过去,一只金毛犬朝她……扑了过来。
她吓得后退几步。
然后看到那金毛犬安安静静的坐在年茴年茴脚边,轻轻咬着她的裙角。
“小姐,这个就是您走丢的狗吗?”
“不是。这也是我的,我找的是另一只不同人性的狗。”
年茴冷冷开口。
“可是,我怎么记得,这只金毛……好像是小太子?”
前台皱了皱眉尖。
她怎么记得这只金毛寻回犬是公司里的“小祖宗”?
只要有他在,吃饭的时候都是成特助抱住它,等它吃饱喝足了才开始吃饭?公司里谁都不敢招惹的“大人物”?
“你没记错!”
“福娃!小祖宗!你怎么……”
成瀚一脸无奈的跑过来,他看到福娃咬着一个女人的裙角,刚想骂它“色胚”,结果抬眼一看……身子僵了僵。
这是又来了个“祖宗”吧……
“年茴!年小姐!大小姐!您可中午回来了。六少在等着您呢。”
成瀚上前,一把拉过她的行李箱,毕恭毕敬的说着。
前台看到成瀚都这样的态度了,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连连后退,这是……什么大人物?
“呵呵。”
年茴冷笑,低头看了一眼福娃,“松开。”
福娃看了她一眼,“嗷”了一声,连忙松开了嘴。
年茴看了一眼成瀚,大步流星的进了电梯。
福娃也跟了上去。
“成特助,这位小姐是谁啊?”
前台瑟瑟发抖。
“未来老板娘。”
成瀚一脸无奈的开口,“你去忙吧,没事了。”
说罢,迅速拉着行李箱跟了上去。
……
“……静观其变。这个项目对我们公司的进一步发展很重要。至于和密斯李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傅靳廷坐在会议室里,眯了眯眼睛看着周围众人,眸色幽深暗沉,声音清冷。
他的指尖轻轻扣敲着桌面,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你们只管继续跟进这个项目。”
“砰”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除了傅靳廷,都给我赶紧出去!”
年茴面色平静,静静的看向中心位西装革履,面色如常的傅靳廷。
“唉……”
紧跟上来的是福娃和成瀚。
成瀚扶额。
傅靳廷临时有会。
年茴又不愿意等他,直接跑到了会议室。
还挺霸气的。
不愧是未来老板娘!
“除了傅靳廷,都给我出去!”
年茴重复道,目光暗沉,死死看向傅靳廷。
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瑟瑟发抖的看着傅靳廷。
他们都认识年茴。
也知道只有年茴才敢这么横。
“总裁。”
“……都出去。”
傅靳廷声音淡淡的,波澜不惊,他抬眼,对上年茴的眼睛,眸色渐深。
傅靳廷说完话,不到一分钟,会议室里除了傅靳廷和年茴再无其他人。
成瀚站在门口,福娃蹲在门口,都没有进去。
“成瀚,把福娃带走。”
成瀚:福娃又听不懂。
他还是带走了福娃,走的时候顺带关上了门。
会议室里只剩下年茴和傅靳廷了。
二人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傅靳廷!我要结婚了!”
她冷笑,抬手把手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