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个行李箱大大敞开着，莫丽大人帮着程蔚蔚一起收拾着。

“这件短袖就不带了吧？我记得还是你高二那年买的。”莫丽嫌弃地把那件黑白条纹的短袖扔到了一边。

程蔚蔚无力反抗，点点头，说：“好。”

“咦？这条牛仔背带裙就不放进去了吧？开学报到的时候穿，搭上我前几天给你买的短袖衬衣，再搭那双小皮鞋，肯定好看，太青春了！”说完妈妈就把这条裙子挑出来放到一边。

程蔚蔚点点头，说：“好。”

妈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今天怎么这么乖巧？以前不是非要跟我反着来吗？”

程蔚蔚无奈地白了一眼妈妈，果然又听见熟悉的声音：“什么眼神儿？跟你爸一模一样，不笑的时候最丑！”

门开了，老程终于回来了，他不服地说：“怎么了哟？刚回来就听到在说我，对了，蔚蔚，有你的包裹，我放在这儿了啊。”

“包裹？”

莫丽大人说：“又买东西啦？”

“没有啊，再说了，什么叫又？”

说完程蔚蔚起身去，拿着包裹进了自己卧室。

老程说：“女儿明天就去学校报到了，你少说几句。”

“哼，我说了吗？都是你惯的！还不快去做饭，以为我真是老妈子啊，什么都要我做。”

“好好好，女儿啊，吃什么饭？”

程蔚蔚一边拆快递一边喊道：“稀饭！”

“什么？面条啊？好的，刚好你妈也想吃面条！”

......

程蔚蔚取出一个盒子，一脸疑惑，打开来一看，信！好多信！每一个信封上都有日期，有的是过去的时间，有的则是未来的时间，每一个信封的背面都写有一个“为”字，旁边盖了一小朵花的印章，看不出什么花，有点像玫瑰。

她大概猜到是谁寄来的了，仔细看这朵小花，让她立马翻出柜子里高中时期某次生日收到的月季花惊喜留下的那张卡片，对照字迹，她恍然大悟。

这时，妈妈轻轻敲门，她赶紧盖住盒子，放进快递箱子里。

“什么东西呀？”

“哦，是凌萝给我寄的礼物，前段时间她不是出去玩了吗？”

“哦哦哦，还是凌萝这孩子懂事，东西都收得差不多了，待会儿你自己出来检查一下。”

说完就又出去了。

明天起，就是一名大学生了，在陈为消失的日子里，程蔚蔚每一天都在暗示自己，无论上哪所大学，只要努力，也一定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但这个人又突然出现，仿佛提醒着她，他们曾经的约定，北京。他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再一次，让她措手不及，陷入深深的自我否定与自我责备中，同时，也让她产生了可笑的恨意，她自己都惊讶于自己可怕的情绪，她怪他，不止他不联系她，她怪他，仿佛因为他的不联系让她此刻成为了那个无法遵守约定的人。

不管怎样，结局是，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而且，没有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