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想起什么,还有这块玉佩,把它当了,死当,就用它当得的钱买。”说着,我从怀中摸出上次从小狐狸那诓来的玉佩。
“是。可是,这不是陛下给您的。”
给我的,明明就是我诓来的,诓来就要用。
“没事,既然值钱,干嘛不用。”
“而且那么多人跟踪我们,想必很快就会被赎走?”
“赎走?”
“拿去交差呀。”
“哦。”润儿若有所思的点头。
润儿买了一大堆东西,塞了半个马车。公子府前,有从前从没见过的士兵拦住了去路。
“殿下,大将军有令,让我等保护众位皇子的安全,我等需看看殿下的马车。”
“放肆,我家主子是清洲唯一的皇子,我们的马车也是你们随便可以搜查的?”润儿道。
我拉住润儿,佯装酒醉,酒醉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装酒疯子,而疯子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而且很可怕,且不讲道理。
“要查我的马车……”我绕了几绕,扭到领头的士兵面前,吐了口酒气,左手勾住他的肩膀,缓慢的捞出匕首,从他的眼前,移到他的脖子,又吐了几口酒气道,“谁给你的胆子?”
说着,我哈哈大笑,“萧志域,萧大将军,他的女儿都许配给我了,对我还是如此诸多的不信任。”
我的手不住的颤抖,匕首的刀刃擦着士兵的脖子上上下下,“要搜查,查吧,查不到什么东西,我就割了你的脑袋。”
我把匕首一横,手中的士兵头头吓得一动不动。
手接着抖啊抖,只一会儿,士兵便看着我的匕首瑟瑟发抖道,“殿下,我们不敢了,您的车驾岂能有危险,您走,您走。”
“退下退下,清洲皇子的车驾岂是我们们想查就能查的。”我手中的士兵颤抖着道。
其他士兵面面相觑。
我手中的匕首佯装不在意的轻轻一划,士兵脖颈上已有细小的口子,其他士兵吓了一跳道,“殿下,我们不搜了,不搜了,求您放了我们大人。”
“即是如此,那还不滚。”我一脚踹开面前的士兵,匕首又在他脖颈上划了一道口子,他摸了把脖子,大叫着“血……血……”几乎站立不住。
其他士兵已退的老远,我推开手中的士兵。
“润儿,把吃的分些给其他皇子,那些赏玩给梅姬,我今日要到梅姬那用膳。”我拿手中匕首指着道。
“是,殿下……”
“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我又朝几个士兵喊道。
几个士兵慌忙过来搬东西,东西搬完,自然只剩在空旷的马车,润儿又朝一个士兵喊道,“现在你可以搜了,免得又说我们殿下拦着你,不许搜。”
士兵听了,踏上马车,像想到了什么,又看向我,我手中匕首还未收起,他抖了抖。
润儿道,“搜呀。”
我道,“你敢!”
“还不搜。”润儿又道。
我拿着刀逼近他。
士兵看了一个箭步跪倒在我的面前,“殿下,我不搜了。”
“不行,你要是回去说我们殿下不让你搜,萧大将军只怕会觉得我们殿下故意给他难堪,这可如何是好。”诃子道。
“我们会和大将军说我们已经搜过了,并无异样,何况这么多东西都搬了出来。”
诃子瞅了士兵一眼,扶着我,道:“殿下,我们先回去……”
诃子扶着我转向世子府,方才搬忙抬东西的士兵已走的老远,脚步还在不断加快,我心里暗暗发笑笑。
诃子把我扶入梅姬的房中,梅姬正在案上画着什么,神情专注而淡漠,倒是像冬日里含雪绽放的白梅。
我扑到案上,梅姬被我吓了一跳。
“殿下,你怎么来了。”
她扶住我,“殿下,你刚受伤,怎么还喝酒。”
我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了她的身上,她扶不住,大可以丢开我,可是她却使劲的扶住我,她用肩膀撑起我,手搂着我的后背,真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明明就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子,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诃子扶住我,把我放到床上,我假装睡着,就听她问诃子,“殿下怎么了。”
“殿下贪图枫林的景色,被百里将军赶出来了。”诃子淡淡地道。
“百里将军?”梅姬惊讶,“我曾听传闻百里将军不喜人打扰。殿下去那,可有受伤?”
“没有,只是他又去……喝了些酒,我见他玩的开心便没有打扰。”
“你去打盆热水,为殿下擦拭一下身体。”
“殿下睡着了,况且今日殿下去的远,想是乏了,明日再叫醒他吧。”诃子恭敬地道。
梅姬听了,点了点头。
“夫人,殿下让我把这些赏玩给您。”润儿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
“放下吧。”梅姬声音清冷而干净。
是夜,我自然不敢睡着,梅姬把我的鞋子脱下,为我盖好被子。过了很久,没有动静,我睁开眼睛,只见梅姬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我叹了口气,心中却没来由的心疼这个女子,我作戏给她看,也是想要萧志域按兵不动,可是……为什么心中会有愧疚。我将她抱回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我回了自己的房间。润儿听见响动,叫了一声:“诃子?”
两人双双出现在我面前。
我没有看润儿的惊讶,对他们道:“昨天这张纸条,不是母后派人写的,也不是萧志域。”
我看向润儿不解的目光,解释道,“不是母后,因为母后不会用这样的方式传递这样的信息,不是萧志域,因为如果是他,今早我们去枫林,就一定会有人跟踪。至于是谁,就要看这个消息真不真实了,是真的,是友,不真,是敌。不过我觉得此人是友非敌,至少是暂时不会对我们产生威胁。”
我冷冷道,“如果是真的,剿匪之日,就是我们回清洲之时。”
“是,殿下。”诃子和润儿齐齐答应。
“你们要知道,回去的路会有很多凶险。”
“殿下,我们要通知王后一声吗?”润儿问。
“不必。”我倔强的回答。
她不愿我回清洲,我又何必回去。
何必做她的棋子。
“殿下,秦昭皇已经知道你女儿身的事了,但是他从未提过,会不会是他对你有意......”
对我有意,只是个笑话。
“那又怎么样,如果他只是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公布出来,如果他把这作为进兵清洲的借口,那母后怎么办,清洲怎么办?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离开。”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再沦为别人的棋子。
“殿下,清洲皇子仍在清洲,谁会管你的死活。”诃子道,目光中是急切和担忧。
“母后,云修,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殿下,自古以来,兄弟阋墙,母子反目,为了避祸,甚至出卖自己的妻子儿女,何况殿下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
“你……”我有些生气,心中却又似乎被触动般颤抖。
“殿下,我不过是想让你好好为自己打算,逃出秦昭,我们也不回清州。”
离开清洲,不回秦昭。
“那你的妹妹呢,润儿也不回去吗?你们的家人也正翘首以盼地等着。”
“等出了秦昭,你们就走吧。”
润儿沉默了,诃子要说什么被我打断了。
“先过了眼前这关”
“是,殿下”,诃子垂下了头,润儿还是沉默的一声未吭。
我躺下,让诃子和润儿离开,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想起很多事,想起母后曾经的温柔,曾今那样为我担心和着急,大概,都只是曾经了,她不带我回清洲,再次让我回陷身危险之中,只是为了报清灵夫人的仇吗?
既是为了清灵夫人,又为什么要把她自以为的清灵夫人的孩子——我,留在这危险之地。
白里云是生是死?
我是谁?
我梦中的红衣女子是谁?
我脑中混乱,真假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