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拿回去插瓶,想来这些花苞也都会开的。”
“大一些的会,小一些的只怕……”他惋惜的说。
“我从前见过有人用水栽种蔷薇,把花枝放在水里,给它足够的养分,不久花枝便会生根。”苻云筱安慰他。
他眼睛一亮,继而又暗淡下去,“你不知道,这些小的花苞,若是完全开放,在土里也要好几个星期的时间,何况是水培。”
“武大哥,难道你栽培花是不修剪花枝吗,那些修剪下的花,只是为了整棵花能更好的成长不是吗?你也会心疼那些花吗?”
“会。”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苻云筱噎住。
意识到问的问题不对,她又换了个问题,“那你心疼修剪下的花枝,你会选择不修剪吗?”
“当然不会,不修剪可能会让整棵花都死的。”他抬头看了苻云筱一眼,“一看你就没有常识。”
我苻云筱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死,她可是在安慰他。可能伤心的人不需要安慰,让他静一静就好了。
苻云筱蹑手蹑脚往回走,离开这一伤心地,“拜拜喽,花呆子。”
花呆子看着手中的花,没有理会苻云筱。
我好不容易一边走一边问,到了我的小屋,几盆兰花漂出了淡淡的幽香,这花呆子搬花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正感叹间,蓝影走了出来,正拍着身上的灰,一身墨色劲装,眉头紧紧的皱着。
看到我时,勉强的流露出几分笑意,“有人找你,筱儿姑娘。”
一只细白纤细的手突然搭在蓝影的身上,却看不见人。蓝影全身紧绷,一点点挪动着身体,又忽而凌空一跳,到了我面前,拍着方才细白纤细的手摸过的地方。
能让蓝影如此害怕的定然不是一般人,我向后退了一步,右脚后踏,准备跑路。
“夏栀,你能不能别用沾着糖醋鱼酱汁的手摸我,知不知道衣服很难洗的!”蓝影暴喝。
哈?
酱汁。
我收回迈出的脚,笔直的站着。
嵌贝流光门帘掀起,走出来一个十分白净娇小的女孩。女孩伸着十根纤纤玉指,吧唧着嘴,嘴里喃喃道:“我发誓,我没有把酱汁弄到你身上,我都舔干净了,真的。”
说着把手指放进嘴中吧唧了起来。
蓝影一脸痛苦之色,拉着方才纤细白净的手摸过的地方,“这么说,我的衣服上全是你的口水,唔……脏死了。”
蓝影嫌弃的拉着衣服,想要离开又有踌躇的站住。
“回去换衣服吧。”我善解人意的道。
蓝影如获大赦,飞奔离去。
“喂,你就是那个苻云筱吧,传闻中清洲的公主?”小小的女孩嫩嫩的嗓音娇俏的问我。
我有些奇怪,我的身份已经全天下都知道了?
“你不用奇怪,我见过你的母亲和弟弟,你们长的很像,我猜的。”女孩嫩嫩的嗓音接着说。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们。”
女孩抬着手道想了想,“前不久,月牙城的紫叶海棠树下。”
她走到我身边,“听说这清洲皇后年轻时貌美倾城,没有人不知道她,如今一看,还是有几分可信的,难怪清洲王一辈子只有她一个皇后,啧啧,羡慕呀。”
“就连……”她咳了咳,眼中神色未明,“对了,听说清洲和北疆缔结婚约,一个月后你就要成亲了。”
“可我劝你不要,北疆的王子们随北疆王,现在大多已经有妻妾,我……不是,六王子,现在就有十七个妾。”
她夸张的用一只手比出七,一只手拿着啃了一半,不知从哪里拿出的糕点。
“你这么爱吃,怎么还这么娇小?”我问她。
她想了想,“师父说我得了一种怪病,能长这么高不错了。”
“你师父是谁?”我好奇的问。
“我师父就是我师父,这里的人都称呼他郡候大人呀。”
她的师父原来就是月子霖。我有些惊讶,想起床头那几本厚厚的书,月子霖该不会想收我做徒弟吧。
我连忙拉住她问,“你师父是不是常常让你看厚厚的书。”
她一脸惊奇,“对呀,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也要看。”
“难道师父想收你做徒弟?”她思索着绕着我走了一圈,“唉,估计是那个女人的缘故。”
我一惊,“哪个女人?”
她咳了咳,“我瞎说的,你可别在宁夫人面前乱说。”
我想了想,反正过不久,纠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小姑娘,既然月大人是你师父,按理说,你该称呼宁夫人为师娘呀。”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十五了。”她顿时气鼓鼓的看着我,好像鸣叫的青蛙。这么可爱的小脸,我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双手想摸一把。但是想归想,还是不大好意思。
突然想到,她好想弄错了我话记的重点,“我的重点在下半句呀。”
哼,她扭过头,“不告诉你。”
说着,插着腰朝屋内走去,我跟在她后面,觉得这个女孩真是好可爱呀好可爱。
掀起嵌贝流光门帘,绕过乌木雕花刺绣屏风,我的眼睛好想被什么刺了一下,脑袋一懵。
“这……这是什么?”
我指着满桌的狼藉,拉住夏栀,“这里莫不是有什么野兽?”
夏栀奇怪的看着我,又疑惑的低头四处看了看,“没什么野兽呀,要是有野兽……”
她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我。
我了然,她这是想说她会保护我吧。我有些感动,更加喜欢这个白净的女孩。
“我们就把它抓来吃了。”
噗……
我感觉我的母爱泛滥的脸僵住了。
“吃……吃野兽?你确定你下得去口。”我结巴的道。
她舔了舔嘴,“不知道,我还没吃过。”
……
她拉住我的衣袖,“我们这没有野兽,师父说我们这种了什么什么花,野兽,毒虫鼠蚁都进不来。”
我感慨的点头。
“你见过野兽吗?”
她拉着我的袖子。
我想了想,从前在猎场见过的野猪应该算吧。
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没见过。”
要是说见过,看她这副样子,馋的口水都快流地上了,说不定就此拉着我去找野猪。
她看着我有些失望。
我又重复了一遍,“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