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白一直好奇宫九栾出去了这么久还带了圆戒到底是去做什么了,他问过,可宫九栾总是一些事而且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他也帮不上忙,被她这般瞒着祁慕白虽然心里有点不满但到底最多的还是恨恼自己无用。
他不敢缠着宫九栾问,承煌他也不相熟,也怕他转身就去宫九栾那儿打报告,就把主意打到了圆戒身上。
祁慕白去找圆戒的时候圆戒正坐在自己房间的门栏上,他戴着许春风做的那顶帽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院子里叶子凋零枝干崎岖的老树发呆,空洞的眼神彷佛只剩下一派瑟意。
“想什么呢和尚?”祁慕白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可算唤回了他不知道跑到哪里遛弯儿的神智。
“唔?哦,没什么。”圆戒回神,想摸摸自己的脑袋等手碰上去才想起来因为怕冷就戴了帽子。
祁慕白狐疑地瞧着他,眼睛一睁一眯明显的就是不相信。
圆戒呵呵笑了两声不再搭理他了。
这时候他想起来自己过来这棠目的,于是蹲在圆戒身边,将头探到了他的视线里,圆戒被他扰了视线,打断了思路,不由得气恼了几分。
“殿下有什么话就,不用这般探头探脑。”
哎哟,真是稀罕,这还是祁慕白头一次从圆戒这张总是慈眉善目的脸儿上看见一些愠怒的情绪。
不过,和尚生气了,还是尽快问为妙,府里也没让罪过圆戒也不知道他记不记仇,万一记上自己了,以后被乾虚阁的那几个排挤了都没人诉去。
“我问你啊,宫先生前一阵子带着你做什么去了?”祁慕白目不转睛地盯着圆戒,生怕错过些什么,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疑惑。
圆戒身子一僵,本来坐了两个时辰早就僵了,听见祁慕白问话就又僵了几分,幸好祁慕白是个睁眼瞎,所以没看出来。
“先生没告诉您?”圆戒歪着头反问他。
祁慕白老实巴交地将脑袋摇了又摇。
圆戒就:“先生都没告诉您那我为什么要。”完这句话,圆戒就站起身子,腿有些僵硬他略微晃了几下,然后扶着门进了屋子,又“咣当”一声关上了门,祁慕白刚想进去就被关在了外面,还差点被打到鼻子。
臭和尚,不愧是顾兆麟的亲弟弟,果然是个心黑的。
圆戒,你学坏了!
祁慕白心里有的人儿不停地在呐喊,可惜,没人听得见。
王府这几算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彻底忙了几,下人们干活的时候脸上也都带着喜气,东西该扔的都扔了,该换的也都换了,还有该置办的都弄了个齐全。
要过年了。
这还是祁慕白头一次没在京都里头跟祁慕桓一块儿过,不过,在他的印象里,从前的那些年夜都是坐在空荡的大殿上与大臣们吃个晚宴,一顿饭下来结果都是貌合神离。
无趣得很!
宫丞俞自打回来之后就没见过人,正好这几日热闹他也出现了,一进王府大门就直奔宫九栾的书房。
“四儿,四儿!哥哥回来了!”
离着宫九栾的书房还隔着一道门呢宫丞俞就扯着嗓子拼了命似的喊,一下子,全府上下都知道聒噪的宫二爷来了。
宫九栾自然也是听见了,她叹了口气放下笔走到屋子门口,一眼就瞧见几尺开外正奔来的宫丞俞。
满脸是笑,跑的也是积极,活像个寻着食儿的大狗。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总是这般浮躁,过你多少次了注意仪态,仪态!”宫九栾面色不虞地看着他,脸上挂满了对他的嫌弃。
宫丞俞只觉满心的欢喜被自己最宝贝的四儿一盆冷冰冰的凉水浇了个透彻,他哀怨地走过去,却在看见宫九栾眼底的戏谑时哀嚎出声。
“你又这样戏弄我!”
两人走进书房,宫九栾他:“怎么从客栈回来的路上人就没了,跑哪儿野去了?”
宫丞俞嘿嘿一笑,手里不自觉地又拿着他那把白玉柄的扇子胡乱扇起来,等风出来之后他便觉得冷了。
“嘿嘿,习惯,习惯了。”他。
倒是宫九栾看着他手里的扇子若有所思。
“这扇子不是你的吧。”
宫丞俞神色一僵。
“是裂崖大当家的吧。”
宫丞俞不止神色僵硬,就连四肢也僵硬起来。
“瞧瞧你这德行,也亏着人家大当家没剁了你的手!”宫九栾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气的只想把宫丞俞的脸皮儿从脸上扒下来看看有多厚。
宫丞俞头都低到胸上了,耳朵里过着数落却是一个字没记住。
“你记住了吗!”宫九栾厉声道。
“记住了,记得死死的!”宫丞俞一个字没听进去却对答如流。
可他忘了,宫九栾是何许的人精啊,一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肯定没往心里去,于是她下了剂猛药。
“再偷拿人家东西自己滚去司刑堂。”
“哎,知道了,什,什么?!”他猛一抬头却在看见宝贝四儿阴沉的快要滴下水的脸时又悻悻蔫了。
宫九栾叹了一口气,然后放缓了语气问他:“都到年关了你不在家里待着又跑过来作甚?”
宫丞俞想起正事,连忙道:“本是回过家了,你好久没回去过了家里放心不下,娘跟老爷子让我来问问今年你还回不回了。”
家里……
宫九栾心头蓦然一暖,心口处似千万盏花一同怒放,欢喜极了。
不过……
“回不了了,这里事情多我也走不开身,等得了闲我再回去。”宫九栾。
宫丞俞看出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落寞,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什么,索性朗声笑笑:“本就没什么事,知道你忙也不强求你,那就依你的,我先回趟家跟娘和老爷子知会一声然后再回来。”完这句话她转身就往外奔去。
听糊涂聊宫九栾及时叫住他,“怎么你还要回来?”
宫丞俞笑道:“你不回去但我可以留下啊,你别拒绝,有个家里人陪着好歹心里也高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