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祁慕白第一次看见传中宫家。
离着大门还有些距离呢祁慕白就看见大门处灯火明亮人头涌动,想来该是等着迎接的宫家人,他没由来的开始紧张,手心里尽是湿漉漉的汗意。
这就到老师的家了吗?
祁慕白一直都掀着车帘望着越来越近的宫家大门,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回过头面带紧张地看着宫九栾,手抓在车窗木栏上用力捏着,竟捏的骨节泛白。
宫九栾察觉到他的异样,于是问道:“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祁慕白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马车里放了几颗上好的夜明珠,宫九栾和宫丞俞二人将他模样看了个清楚。
“没有身体不适,只是心里总有些发慌。”
宫九栾还未开口却被宫丞俞抢了话去,“平白无故地怎么会心里发慌,殿下莫不是觉得我们宫家是人间地狱,还是您老人家心里有鬼?”
尽管几人都没将宫丞俞的话当真,可此时这话落在祁慕白耳朵里却是如同炸开了一记惊雷,脑子里晕乎乎的,脸色也更加白了几分,不过这次却没人看出来,但能让人觉出来他的思绪更加恍惚了。
宫丞俞挑了挑眉毛,看着祁慕白的眼睛里满是怀疑和猜测。
“殿下怎么越越不对劲儿了,莫不是真被我中了?”
祁慕白哪里敢承认,此刻盯着宫丞俞和宫九栾两饶目光他整个人都手脚冰凉了起来,脑袋也跟拨浪鼓似的摇个不停。
“自然不是,只不过因为先前一直都听宫家的威名,况且还见了老师和二爷两位声名显赫手段非常的厉害人物,心中更是对宫家崇敬不已,所以失了态,老师莫怪,二爷莫怪。”
这番话的倒还算诚恳,最起码宫丞俞没从里面听出来不对,于是骄傲地扬起下巴,眼里尽是桀骜神色。他还没开口宫九栾就在他耳朵边上幽幽道:“二哥这副德性还真是让人头疼,不知道爹娘看见了又得怎么唠叨你呢。”
宫丞俞赶紧老实巴交地坐好,体形神态严谨得堪称是正襟危坐。
祁慕白微微松了口气,好在他们没看出来,他想。
谁能想到,这位养尊处优的王爷面对越来越近的宫家竟有了上门提亲等待岳父岳母审视评判的感觉。
真是罪过,他赶紧甩了甩脑袋,企图将这想法甩出脑海。
宫九栾只觉得他此番神态很是奇怪,却不想多言,随他去吧,自己总不能管他一辈子的想法。
……
为了迎接宫九栾的到来,宫家上下这两抓紧布置了一番,从前到后从上到下可谓是焕然一新,宫夫人喜欢极了这个半路认来的女儿,尽管对外宣称是个“儿子”,可有总比没有好不是?
看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近,宫夫人赶忙招呼起人,宫老爷子见自己夫人这个咋咋呼呼的样子,虽然脸上无奈,可心里还是欢喜得很,大公子宫韶卿与三爷宫仪欢也也是翘首以盼。
马车行至宫家门口,许春风还没来得及拉住缰绳,马车就被一群人蜂拥围住。
“四儿快出来,娘都快想死你了!”宫夫人首当其冲,对着帘子就是一通大喊。
宫九栾立即掀起帘子,许春风还没来得及将车凳放下旁边就有下人眼疾手快地放了一个。
得,都不用干活了,许春风想。
宫夫人一把拉过宫九栾的手扶着她下马车,宫九栾挣脱不开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便随她去了。
老爷子在一旁嘘寒问暖,两位爷站在旁边面带笑容地看着宫九栾。
接到了人,宫夫人招呼了一下许春风转身就往府里走,浑然忘了自己好像还落了个什么。
宫丞俞坐在马车里一头的黑线,此时他正默默地平息怒火,但外面的人好像没有一个想起了他,祁慕白见状,心地问道:“他们是不是不知道二爷也一起回来?”
真是蠢笨!
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宫丞俞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用力甩开帘子蹦了下去。
正往府里走的宫家众人听见身后有动静纷纷回头看过去,见是宫丞俞又纷纷将头扭了回来。
宫丞俞顿时委屈极了,他满脸不高胸站在原地:“爹娘,还有你们的二儿子呢!”
话虽然了出来,可却没人理他,宫丞俞怒火中烧,又:“你们这群没心没肺的就知道惦记四儿,马车上还有两个人呢!”
宫老爷子停下脚步,看了宫丞俞一眼,然后叫住宫韶卿。
“韶卿,你招呼一下二位殿下。”
宫韶卿似乎也是一副浑不吃惊的模样,点头应了声便走到马车边上,他对着都是惶恐不安的祁慕白顾兆和拱拱手,:“在下宫家长子宫韶卿,二位殿下远来便是客,唯恐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两个人面面相觑,祁慕白连忙问道:“大公子认得我们?”
顾韶卿扯起嘴角,轻轻一笑。
“不认得,但知道。”
不认得,但知道?
是老师提前写信言明了吗?
祁慕白顾兆和二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宫韶卿,进了宫家的大门后,二人险些被蜿蜒错落的布置晃花了眼,紧接着就是集中了精神跟着宫韶卿,唯恐一个不留神就走错了路。
照理,两个都是皇室子弟,即便顾兆和只是幼时居于皇宫可那也是曾见过些大场面的,就更不用祁慕白了,可能是因为宫家的气场与旁地不同吧。
宫夫人念及宫九栾赶了一的路,怕她疲惫便只准备了些晚间易消化的吃食,等他们用完之后宫九栾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即便宫夫人想与她多些话,但因担忧她身子就光嘱咐了几句。
祁慕白和顾兆和则被安置在了客院。
许春风晚上帮宫九栾准备沐浴的时候:“总觉得殿下今儿不太对劲,先生可有感觉?”
宫九栾笑道:“自然察出来了,不过既然他不,我也懒得问,反正不是要紧的东西。”
许春风疑惑了,问:“先生知道?”
宫九栾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