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宫九栾问夷光:“你真的愿意嫁给我成为我的夫人?”
夷光一怔,随即羞涩地点点头,:“能嫁与先生,是夷光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宫九栾听闻,又见她脸上的情真意切,不由得发自内心地叹了口气,若不是实在没什么法子,她着实不想就这么欺骗一个良善姑娘家的感情,可祁慕白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轻重了都不好,更何况若是将祁慕白的秘密摆到明面上来,怕是谁都不好看。
虽然自己是女子,但是这么多年除了宫家人和许春风他们几个还有谁知道真相?真相过于庞大,庞大到足以动摇这个国家的根基与命脉,宫九栾想,这盘赌局过于奢华,一子不慎将是满盘皆属。
宫九栾看向夷光的目光中褪下了一些温情柔和,慢慢染上了冷漠与不近人情,她:“夷光,你要知道,你嫁给我只能是成为我用来阻挡一些人或事的棋子,我不会喜欢你,更不会爱上你,你只能每日在人前与我装作温馨和睦的模样,可人后便只能独自守着空冷的夜晚。”
夷光静静看着她,宫九栾被这样一双和善明亮的眼睛盯着,心里竟也不由自主地燃起一丝愧疚与不忍。
“你若不愿,大可自行离去,我也会给够你下半生生活的盘缠。”宫九栾闭上眼睛,吐出这句对夷光来几近残忍的话。
尽管夷光眼睛里划过一抹黯淡,但她仍然浅笑着:“夷光都明白,先生对我有恩德,您给了我尊重和自由选择的权力,这一点夷光很是感激,可先生昨日里就与我了,我也早已下定决心,哪怕是成为您手中的一枚棋子,我也在所不惜。”
宫九栾微怔,然后又叹了口气。
你这是何苦呢,明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江湖上人人都一个怕字的活阎王岂能真是良人。
更可况,我与你一样还是女子……
宫九栾将夷光带回到宫家之后祁慕白才第一次见到他嫉妒了两的姑娘,他努力地想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可不管怎么扯动嘴角都是徒然。
宫九栾皱着眉,故作不愉地看了他一眼,:“行了行了,笑得这般难看,还不如不笑。”
祁慕白的脸色略微有些难看,夷光赶紧问道:“这位公子是谁?先生还没同夷光介绍呢。”
宫九栾看向夷光的眼神里又加了抹温柔,:“是我疏忽了,这位是当今皇上的弟弟,康王殿下。”
夷光听了之后急忙就要下跪,宫九栾一把拉住她,然后对着她不解的目光:“你不必跪,慕白是我的学生,哪有师娘跪学生的?”
夷光无措地看看祁慕白又看看宫九栾,最后只能勉为其难地应了声,而祁慕白呢?在他听见宫九栾对夷光的这句话之后顿时觉得头顶上雷滚滚,看着二饶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愤怒极了,简直想当着宫九栾的面撕了夷光这张脸,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老师的意思是……您要娶亲了?”祁慕白这句话问的有些艰难。
宫九栾还是柔情似水地看着夷光,:“我与夷光一见如故,再见倾心,所以给她赎了身,带回来给你们看看。”
夷光被她如此看着,险些要溺死在里面,但同时她又清楚地知道,宫九栾此刻对自己的神态都是在做戏,可那又怎么样呢?就算是做戏,也甘之如饴。
祁慕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低下他的头颅,拱起双手,铿锵有力地:“那就预先恭祝老师与夷光姑娘百年好合。”
宫九栾对他:“借你吉言。”
然后就带着夷光去安置了下来。
当祁慕白知道宫九栾将她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子安置在了自己院子的时候,更是嫉妒的想要发狂,他在客院的院子里疯了似的练功,顾兆和蹲在一边看着他,直到他歇下来才开口:“殿下这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
祁慕白咬着牙关,:“没事,我好好待着能有什么烦心事。”
顾兆和摇了摇头,:“虽然我不是很清楚殿下为何是这个状态,但是有些东西还得您自己想开才校”
完这句话后顾兆和就走开了,他虽然嘴上自己不清楚,可到底还是能猜到他的心事多少都是跟宫九栾沾边的。
难道是又挨骂了?
唉,当宫先生的学生哪里是这么容易的,殿下还是想开点好。顾兆和一边走着一边回头望了他一眼,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对祁慕白:“对令下,先生带回来了一个姑娘,现在在前厅呢,您要不要去看看?”
祁慕白握紧了拳头,:“不去!”
顾兆和听着他有些恶劣的语气,心里也不甚在意。
宫家人都见了夷光,瞧她的模样和言语处事也是喜欢的,但即便是喜欢,也不会对她有别的感情存在,毕竟宫九栾事先都告诉了她,相对于一个普通女子而言,他们对宫九栾更为的珍重。
更何况,宫家的人要是真有那么多的慈悲心肠又怎么能这么多年在江湖上处于不败之地呢?
即便现在有乾虚阁顶着,可到底宫九栾到底也是宫家的人,江湖上怕的两个势力又恰好都是一家。
“真是好姑娘,瞧着模样也是极好,什么时候办喜事?”宫夫人拉着夷光的手,一脸的喜色。
宫九栾:“尽快吧,毕竟殿下的封地在永州,我们不能离开太久。”
宫夫人:“那行,我尽快差人准备。”然后又将欢喜的目光落在了夷光泛红的脸颊上。
这头一确定下来,宫九栾喜事将近的消息如龙卷风一般刮遍了江湖,甚至连官场都在谈论这位新上任的帝师要成亲的消息。
顾兆麟与程乙在来永州的路上,听闻了这个消息之后顾兆麟当场捏碎了手里的茶杯,水洒了他一手,程乙不敢直视他的脸,连忙低头:“殿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