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正在衙门里逗鸟呢,门口突然有人敲起了鸣冤鼓,鸟被惊了一跳,扑腾着翅膀在笼子里跳动个不停,赵光赶紧哄了起来,也不管这鸟听不听得懂。
反正在赵光心里,或许一条卑贱的人命远远比不上他圈养在笼中的鸟。
他不悦地看着正呼哧呼哧跑过来的衙役,不耐烦地:“就我不在!整没完没聊,烦不烦人。”
衙役缩了缩脖子,似是有些不敢对上去和他话。但他一想到这次来击鼓的几个人也不敢怠慢了,只能咬了咬牙朝赵光走了过去。
“大人,这次来击鼓的瞧着不像是普通人。”衙役心翼翼地对正安慰着鸟的赵光。
赵光头也不抬一下,:“哦,那让他们交一下钱吧,帮他们解决了,让师爷代劳吧。”
衙役硬着头皮:“大人您忘了,师爷回家探亲去了。”
赵光手下一顿,这才想起来师爷昨跟自己要回家探亲。他不禁苦了脸,皱着眉头觉得为难起来。
啧,这师爷走了谁来替自己去应付啊,他思索着思索着不禁将目光落到了前来报信儿的衙役身上,衙役后背一凉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福他赶紧出声打消了赵光的这个不切实际的荒唐念头。
“还是您出去看看吧,来的这几位瞧着可都是像有大背景的。”
大背景?
赵光瞬间来了精神,一双鼠眼猛地发出光来,他瞪着衙役,:“这么大的事儿怎么现在才,耽误了怎么办!”然后就拎着衣摆急匆匆地往公堂方向走了过去。
衙役站在原地挠挠脑袋,鄙夷地对赵光撇了撇嘴。
祁慕白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面坐着,他双眸含威看着大堂上瑟瑟发抖跪了一地的衙役,宫九栾坐在师爷椅上慢悠悠地喝着茶,许春风将剑背在身后,剑鞘都未曾分离过。
“区区一个县太爷,谱儿摆的这么大让本王耐心等着,不觉得这不合适吗?”祁慕白道。
刚刚赶到的赵光正好听见了这句话,他心里咯噔一声,面色顿时煞白,只希望这声音的主人是在开玩笑。他咽了咽口水,步子随着心肝儿都颤巍了起来。
赵光刚踏进大堂就看见了正嚣张地坐在自己椅子上神色不清的祁慕白,因为刚才那句话的缘故,他没有上来就开口呵斥祁慕白胆大妄为,而是心翼翼虚张声势地试探。
“尔等是何人,为何在本官的大堂之上如此行事?”
祁慕白阴沉地看向他,那双眼睛里暗含的威势险些让赵光吓破哩。
“本王还真没见过架子如此之大的县令呢。”
赵光眼皮儿一跳,但还是佯装镇定,强撑着场子问道:“你你是王爷,拿什么来证明?”
祁慕白冷笑一声,正当他要些什么时,宫九栾突然抬眼看向了赵光,温声道:“宫某算是证明吗?”
赵光下意识看过去,却在看到宫九栾那标志性的眼睛后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再变白,宫九栾饶有趣味地看着赵光脸上来回变换的颜色。
纵然赵光从前不知道江湖上有位众人皆知的宫九栾,可祁慕桓将帝师这么光荣显赫的称号给了她之后还特地昭告下,如此之人物,赵光身在官场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既然宫九栾在这儿,那么上头坐着的那位可就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康王祁慕白了吗!
赵光变脸的功夫练的可谓是炉火纯青,他慌张跪下,对着祁慕白重重磕了个头,衙役们见自家大人磕了于是就纷纷跟着将头低了下去。
“不知道殿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有眼无珠,还望殿下恕罪。”赵光将头埋下去,声音颤颤。
祁慕白盯着赵光看了一会儿,这会儿的时间已经让赵光的冷汗沾湿了后背。
“赵光?”祁慕白喊着他的名字,尾调上扬。
赵光连忙应声:“下官在。”
“呵呵。”祁慕白的这声笑略显凉薄,赵光身子又是一颤。
“官儿是买的吧?”祁慕白将身子往后仰了仰,人靠在了椅子上。
赵光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是是那就是要命的,可要是不,显然祁慕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到时候还会再加上一条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不是事儿,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祁慕白已经不想再追究这些事儿了。
“你跟青云寨的薛独什么关系?”祁慕白又扔出一记重弹,炸的赵光不知所措冷汗淋淋。
祁慕白并不是要一一审问他,他按着惜言堂递给宫九栾的册子慢条斯理地念了起来。
“城中税收加重,可上缴的却只有那么一点儿,理由是本县贫困,上头体恤也就批准了暗中经营朝廷官员禁止涉足产业,并从中牟取暴利对有诉告的弱势群体不予理会偏袒富商,收受贿赂施以错判,可谓是荒唐至极放任手下官差衙役鱼肉乡里乱收财物……”
到这里祁慕白顿了下,他:“还要本王接着念下去吗?”
赵光已然近乎晕厥,他想这都是冤枉,可旁边宫九栾却在此时放下手中的茶杯,撂下一句:“这可都是我的惜言堂呈交上来的,赵大人话还是长点儿脑子的好。”
祁慕白将惊堂木重重拍在桌子上,怒目而视:“赵光,你欺下瞒上,犯下数十条罪状,现在还想狡辩不成!”
赵光此刻已经老泪纵横,他知道自己的官途就要到此为止了,甚至自己的命也要到此为止了。
他无话可,因为外面已经民声鼎罚
不知道何时,衙门大门已经被打开了,外面聚集的百姓若不是有人拦着怕都是要冲上来了。
“殿下圣明!”百姓齐声高呼。
祁慕白愣愣地看着百姓们正感激涕零地对自己歌功颂德,不由得诧异了起来,宫九栾对着他笑着点零头。
“殿下圣明。”她。
祁慕白沉默,沉默之后又是不住的感动。
这是您为我造的声势吗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