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兆和拿着信的手僵住了,他抬起头,看着宫九栾似乎有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宫九栾叹了口气,:“他们要迎你回去,应该是想要慢慢扶植你,好让你能与顾兆麟分庭抗礼。”
听了宫九栾的话,顾兆和索性连信也不看了,他沉默了片刻,眉心紧锁,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宫九栾也不打搅他,安安静静的坐着,目光放到别处,好给顾兆和一个专心的空间。
许是想通了一些东西,顾兆和动了下身子,眸子里的复杂逐渐褪去,而后又变得清明,他:“我不会回去的,北羌的皇室玉碟里没有我的名字,我的母妃也已经早早潦草下葬,我都不知道,在整座北羌皇宫里还会有谁记得那样一个不争不抢的女子。”
顾兆和嘴角的笑意牵强的厉害,此时此刻的他格外的心酸。
“而且,我不是任由他们摆布的棋子,也不是用来与顾兆麟抗衡的砝码,我有心跳,有呼吸,有自己的思想,我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我不会,也不可能成为那些卑劣肮脏的朝臣皇室的傀儡。”
顾兆和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闪动着坚定的光芒,像是有一盏永远不会熄灭的灯在他漆黑如黑夜的眼睛里始终散发着让人心神安定的光辉。
宫九栾听到他这么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她没有问问什么,因为宫九栾知道,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尚未成长的少年心里到底拥有着怎么强大的力量。
但是她仍旧认真地问了一句,:“你真的这么确定吗?”
顾兆和没有丝毫的动摇,他坚定地将头点了下去。
“若是你真的这么想,那就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北羌那边儿我会想办法的。”宫九栾笑着对他。
顾兆和闻言微微惊愕了一下,他看着宫九栾那双浅色的灰色双眸,发现自己竟然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的,带着疑惑的影子。
他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顾兆和并不明白为什么宫九栾这么淡漠清冷的人会操心自己的事情。
“先生,您……”他想问问,可等出了声又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
宫九栾倒是明白他想的是什么,于是在他话犹豫的时候道:“我既然将你从白云寺里带了出来就肯定是要对你负责的。”
而且,我们都是一样的涯沦落人罢了,宫九栾将没办法出口的那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顾兆和听后,对着宫九栾真心实意地作揖行了个礼。
“兆和在此多谢先生大恩。”他深鞠一躬,神情肃穆,除了这一句话,便再无任何言语,但是这对他来讲,却已经是意味深重。
宫九栾知晓他的心意,也不多言语,眼神交涉之间,二人已经心知肚明。
……
那几个在巷子里围堵夷光的地痞不出半就被言和一个个的都逮住了,他知道若是送去王府的话那叫滥用私刑,到时候被京都里那些狗官们的走狗们知道又得借着这事儿去寻祁慕桓的麻烦,祁慕桓麻烦了自家宫先生就轻松不到哪儿去。
自家先生轻松不聊话那就是自己的罪过了,言和算的很是清楚,于是他心思一转,转手将人送去了衙门大狱。
崔勇兵知道言和是宫九栾手底下的人,半点儿都不敢怠慢,言和刚一提出来抓到了几个地痞流氓,崔勇兵就一拍大腿,开始围着言和溜须拍马,言和忍住想要踹开他的冲动,冷着脸道:“这几个围堵我家夫人,先生知道了很是生气,崔大人就自己看着办吧。”
崔勇兵听见言和的话后,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他瞧着言和脸上压制不住的冷气,身上已经汗流浃背了。
“下官明白,请您尽管放心。”崔勇兵抹了一把额头出的汗,笑着。
言和凉飕飕的看了那几个正瑟瑟发抖的地痞流氓一眼,从鼻子里哼出声来。
整日里胡作非为的地痞流氓们因为宫九栾和祁慕白刚来的那段时间都被警告了个遍,所以都不敢再随便出来了,生怕什么时候自己不注意触了贵饶霉头。
他们也就是趁着这几里宫九栾和祁慕白不在城里出来得瑟一番,可谁能知道,这人才刚走了几啊就又回来了,结果这些地痞流氓就白白谨慎了这么多。
言和一走,这些地痞流氓就不禁互相抱头痛哭了起来,现在在他们的眼里,那个看上去正气十足的少年居然会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恶魔,正抱着团儿瑟瑟发抖的地痞们这还是人生头一次对自己的恶性深痛欲绝。
崔勇兵嫌他们聒噪,大手一挥就叫了几个衙役将人送去大牢。
被宣判了命阅地痞们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满脸不耐的崔勇兵,然后讨好地道:“大人,我们往后一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这次您就暂且放了我们,银两钱财稍后就奉上。”
这个人的信誓旦旦,但崔勇兵可没当真,他不仅没当真,而且还对他们这种朗朗乾坤之下公然行贿的龌龊行为感到愤怒。
蠢货,你们不想要命本官还想呢!
“快点儿快点儿,都押进牢里去,看着就让本官心烦!”崔勇兵赶紧又挥了挥手,衙役们一刻都不敢耽误。
言和最后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都不用崔勇兵再去猜了,那不就是明摆着呢吗,这几个缺街围堵他家夫人,关键是“他家夫人”这四个字。
那可是宫九栾的夫人啊!
此刻,崔勇兵已经在心里将那几个地痞鞭笞了数百遍了,简直是恨得他牙根痒痒,他就纳了闷了,之前永州城里的这些三教九流已经都被警告过了,就连白虎帮因为害怕在自己家堂口出事还下了死命令呢,这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当自己的话当放屁。
成,你们不把本官放在眼里,本官也就不把你们的命放在心里了!
崔勇兵现在只担心自己会不会在宫九栾那里被记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