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病重?
如今朝中动荡皆系长公主静祥与康王林恪二人身上,小皇帝夹与中间。小皇帝一旦亡故,康王林恪作为已故老皇帝仅剩的一个皇子,顺理成章继承皇位。在女性不得继承皇位的朝代,长公主静祥的劣势便在有男儿称王称霸之心,却无男儿身。
那么,现在的皇城,或者皇宫里,已然鸡飞狗跳。
静阳可……我懊恼的晃了晃自个脑袋:她这么有心机,又怎会有事。倒是小包子,奈何小小年纪被人推到危险境地,现在病重,估计里面又有不少文章,着实让人担心。
我望着眼前重峦叠嶂,心绪却在他处,苦笑自己夭折的第一次恋爱。忽闻一阵山石间的脚步声,阿飞爬上山巅,催促道:“十爷,于叔、张师爷在等你议事。”
重新规划土匪窝还没完成,我心中一叹,还是先忙眼下的事吧,至于其他希望一切安好。我点头跟着阿飞前往书房。
阿飞也知道一早的消息,几次欲言又止,斟酌道:“十爷,我想去皇城。”
我盯着阿飞,见他目光沉静,态度诚恳,问道:“为何?”
“公主救我两次,现在她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
两次救命之恩,第一次静阳带着乔装打扮的阿飞进皇宫;第二次阿飞与黑傻遵从我的命令,趁着没人注意,从破庙后窗竹林逃跑,但没想到被随行的老杂毛给发现,被追上后,老杂毛挥掌将阿飞、黑傻打落山下。随后派其手下去找,没死就补上一刀。
静阳借个理由,随着他们寻找阿飞与黑傻。幸得她先发现阿飞二人,可当时阿飞被打的内脏受伤,黑傻壮实点,情况稍好些,可也不乐观。在支开老杂毛的手下,静阳把他们二人拖到隐蔽处藏了起来。后来又给他们喂了两颗药,保住了他们的性命,阿飞与黑傻才留着一口气回到土匪窝。
药从哪里?我支着下巴,难道是向老杂毛要来的?
“虽然公主对十爷做了些不对的事,但我觉得公主定有苦衷。”阿飞见我久久不回话,小心而大胆猜测,言中皆是为静阳开脱之词,“皇宫被关时,竟然还有宫女偷偷塞吃食给公主,说明公主不是心思歹毒之人。”
我哑然,心中泛起苦涩,一国公主靠宫女接济,是可怜、可叹、还是悲哀呐?她心里应该也不太好受,可形势强过人,该低头时还需低头,唯有保留心中那片美好……嘛?
或许静阳将我迷晕,真有她迫不得已的理由,暗室中我丧失理智般逼问她,让她作何回答。
“你的内伤还没有大好,静心养伤。我…我去皇城。”既为有着拜师之意的小皇帝,也为了我自己找个答案。
但这次,吸取上次教训,断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皇城中,细细盘算,费心乔装打扮,瞧着水中自己,头戴布巾,左脸贴上一颗硕大的黑痣,一脸大胡子,身穿破旧短衣麻裤加草鞋,腰上插一根大烟枪。陡然看上去就是草莽粗鲁汉子。
左看右看自己的新形象,心里不踏实的问众人:“还认得出吗?”
于叔目光好奇的上下打量一番;张师爷惊讶的连连摇头;荀卿一脸审视,摸索着下巴,略有所思;阿飞双眼发亮,连连称:认不出来。
荀卿终发话,感慨道:“没想到洛兄弟还有这般巧手,俨然换了个人。”众人皆赞同。
咋我看的还是自己的样子,脸上能贴个伤疤痕迹就更好了,可惜不会做。我对几个老爷们的眼光不太相信,所以我大摇大摆的走到荇姐的地盘。
“这儿可有酒喝?”我刻意压低声音,更显粗犷些。
荇姐见我大咧咧的进后厨门,开口就要酒喝,停下手上摘菜活计,左右打量我片刻,眉头轻蹙,奇怪道:“你、你谁啊?”
我一愣,真看不出我是谁?轻咳一声,傲慢道:“老子是新来的。”
荇姐一听,双眼一眯,随手操起砧板上的菜刀,手起刀落,啪的一声,刀尖插入粘板,明晃晃的竖立在粘板之上,冷笑道:“老娘才不管你新来的,还是旧来的。既然到了这山头,就给老娘缝上你的酒鬼喉咙。不是过节,没有酒喝,滚吧。”
我顿时被荇姐的彪悍样惊到了,啥时荇姐也这么凶猛了。我不在山上与养伤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种种变化出乎我意料。
“走走走,别杵在这里,碍眼。”我被个中年妇人驱赶道。
我悻悻的退出后厨,但见荀卿、阿飞憋笑,于叔尴尬的轻咳,张师爷倒是波澜不惊。
“张师爷,荇姐怎么了?火气如此之大。”看戏的人一堆,那就拉个垫背的。
张师爷一怔,显然不明白为何问他,诺诺道:“不知。”
我勾肩搭背凑近张师爷,大声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好自为之啊,张师爷。”
“活的不耐烦了,哪个混蛋……”后厨中的荇姐怒气冲冲的提刀走出厨房,一见张师爷也在,愣在当场,保持着提刀要砍人的架势,瞬间满脸通红,待反应过来,急急把菜刀藏于身后,神情忸怩,轻声嗫喏:“你、你你怎么在这?”
我一推张师爷,这两个人真磨叽。哪知张师爷支吾半天,说不出半句话,完全没了平时滔滔不绝样。
阿飞一脸的你真坏;荀卿入土匪窝不久,还不明所以,正要问,我忙捂住他的嘴,拖着他离开尴尬地。
当红娘也是要有天赋的。我这天赋够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