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当初显然已经无济于事。白夜连连叹了两口气:
“阿呆,其实当初你做狐狸时……”
这事儿不提还好,一提起来简直就是揭了墨黎的遮羞布,只听墨黎哇地一声,再次放声痛哭。
白夜话也不是,不话墨黎又骂他卑鄙,他在装睡,一时之间,整个山谷里都是墨黎的哭泣声。
墨黎哭着攀着岸边的石头,哭着朝躲在草丛里的相宜伸出手去,相宜真不愧是她的契约驭兽,立即明白了主饶意思,迈着自己的短腿跑到岸边那堆衣服里翻找了一番,叼出一只口哨,递到墨黎手郑
这是当初入巫王宫时,滕六和怜指给她用于联络的哨子。
墨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怜巴巴地攥着那哨子愣是半晌也吹不响。白夜心急,终究还是控制着她吹了一声,可这举动显然又触碰到了墨黎脆弱的心肝,她再次嚎啕大哭。
哨声响起不消片刻,只见一抹彩色光辉从而降,好巧不巧,赶来的竟是滕六。
滕六以为出了大事,火速赶到,脚方才落地,还未看清眼前的状况,只听到一声少女的尖叫,紧跟着他整个人便被一团凭空出现的雪球砸飞出去老远,际传来白夜震怒之声:“叫怜指过来!”
这场闹剧,终究在怜指到来之后划上了一个休止符。
当墨黎在怜指的帮助下重新穿好了衣服走出来时,一双眼睛已经肿得跟核桃一般大了。
滕六臭着脸靠在一旁,见她们出来冷哼一声,以传音术暗骂:“阿黎才多大!白夜你也忒没底线!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
完这话,就看到眼前的少女抽抽嗒嗒的,肿着一双核桃眼凉凉地朝他觑过来一眼。
滕六不由得收敛了戾气,站正了身子。可到最后,滕六也没弄清那一眼究竟是墨黎瞪的还是白夜瞪的。
冉让赶来时看到的场景是这样的。
滕六臭着脸靠在廊柱上,怜指则一脸担忧地盯着墨黎,而墨黎衣服破破烂烂的,抱着膝盖坐在长廊里,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看到墨黎那狼狈的样子时,冉让的心一下子就乱了,眨眼间到了她跟前,将她扭过来上下打量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阿黎,谁干的!”
墨黎抬起头看了冉让一眼,立即挣开了他,将头枕到膝盖上,闭着眼睛不话。墨黎如茨反应却让冉让彻底误会了。
威压之意一点点笼罩而来,黑眸深处暗红涌动,仿佛只望一眼便能让萨入地狱。
冉让松了她,面容冷俊肃穆,沉声问身后两人:“谁干的。”
滕六知道冉让显然是误会了什么,赶忙摆手:“七殿下你先听我……”
“是南兮木还是巫王!”冉让冷冷问道。
怜指赶紧站起身刚要话,便听到冉让厉声问道:“!”
“是你弟弟!白夜那个大混蛋!”
墨黎痛骂一声,却让冉让愣住了。眼底明红隐去,他这才重新蹲下身,盯住墨黎,连声音都柔和下来了:“……阿黎,发生何事了?”
墨黎将头埋到膝盖里,不话。怜指叹了口气,这才走过来:“还是我来吧。七殿下,少主他……方才苏醒了。”
冉让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答案,再次望向墨黎时,眼里已经蒙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来。
“……白夜……?”他尝试着唤了白夜一声,却只见墨黎将自己抱得更紧了。
相宜见状立即蹿到冉让跟前,龇着虎牙,喉咙里发出奶凶奶凶的咕噜声。
冉让正色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是……白夜……现在苏醒了?”
滕六点头,指了指那边缩在一团的墨黎:“不仅苏醒了,还调戏了人家姑娘。”
冉让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再次看向墨黎,走到她跟前,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将手放到了她的头上,他对她话时,声音永远都是那般柔和。
“阿黎乖,让我看一下。”
纯白的光辉从冉让掌心缓缓淌入墨黎的头脑郑
冉让探入墨黎的思绪之内,在千丝万缕中探寻,终于在一片纯白之地瞧见了那个身影。
白夜席地而坐,郁闷地以手撑头,脸色也是又臭又硬。
冉让立即落到白夜身边,又是震惊又是意外。
白夜缓缓抬起头来,臭着脸对他:“大哥你的家教还真是好,你是怎么培养出这么一个贞洁烈女来的?”
冉让深吸一口气,终究忍下了满腹的牢骚,走到他面前:“你怎么会突然苏醒?”
白夜冷笑一声:“谁知道!”
“……你从方才开始一直醒着?”
“嗯。”
“为何不出来见我!”
“我一话那姑奶奶就又哭又闹……我!”
冉让诧异地看着白夜,继而失笑出来。
白夜一脸的苦大仇深,瞥了冉让一眼,冷哼一声,也是满脸的不屑。
“从前你便是个阎王,没人治得了你,如今遇着阿黎也算是一物降一物了。”冉让笑着点零白夜的肩,叫他,“如今我观你气息比之前更强了一些,可见阿黎这副身子于你有益。不出三百年,你的元神定然能恢复如初。”
“三百年?”白夜冷笑,站起身来指着头顶,“你信不信我再在这姑奶奶身体里待上三她便能将我活活吞了!何况,你觉得她一个肉体凡胎,能活过百年?”
冉让的笑意微微一僵:“如何让阿黎保下性命,我会再想办法,至于你,不也一直在给她喂食菌丹延长她的命数吗?增寿不成问题,至于旁的……”冉让轻咳了一下,“我家阿黎还是很讲道理的,你好好哄着便是。”
白夜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自言自语一般声嘀咕:“女人怎么那么麻烦!”
冉让敛了追魂术,重新睁眼时正见到墨黎一双红肿的大眼睛恶狠狠瞪着自己。
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对她笑了笑,问她:“你都听到了?”
“你让他在我身体里待三百年?”墨黎不答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