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担心你,你以为我愿意来么?”顾倾山十分委屈。
我又未曾受伤,有何好担心的?
想起昨日拾了柴火回来后,他们几人就怪怪的,便疑惑的向几人望去。
大哥皱起眉却将头转开,似在躲避着什么。顾倾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哥,踌躇半响还是将头低了下去。至于顾倾云这个闷葫芦,我更不指望能从他口中听得什么了。
于是又伸脚踢向一旁的顾倾山:“倾山师弟,你倒是说说看,我到底怎得叫你们担心了?”
顾倾山跳起身拍了拍广袖白仙袍,大声道:“阿音姐,蓬莱就只备了这一套干净衣裳,你莫要给我踢脏了。”
“你倒是说不说?”我坐起身问道。
“这......”顾倾山挠了挠脑袋,看了大哥他们一眼,见几人沉默着,仿似打定主意将此事推到他身上,顿时十分无奈,踌躇片刻只得小心的问我道:“阿音姐,你觉得金成哥哥此人怎样?”
“金成?”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起金成来,却还是答道:“我觉得他挺好的,为人大度不拘小节,又不似他的师弟们那般自傲,倒是颇具名仕风范。”
“哎呀,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是问......”顾倾山说了半响也没说个明白,一跺脚:“反正不是这个便是了。”
见我们一个说不明白,一个听不明白,大哥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阿音,也没旁的事,就是,就是想要你日后少同金成来往些。”
我惊讶:“他得罪你们了?”
又一想,不对啊。如若金成得罪了他们,他们为何对他却是一副敬佩的模样?
顾倾城沉吟片刻,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同男子走得这般近,会落人话柄的。”
“我同你们不也这般亲近?”我噘了噘嘴。
“不同。”顾倾云蹙眉望着我。
我十分不解:“怎得不同了?”
金成是男子,大哥他们不也是男子?金成虽抱过我,可我在苍梧之时亦是常常在他们怀中撒娇的。
怎得,就不同了?
他们踌躇起来,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面面相视片刻,大哥便冷了脸色命令道:“你必须听大哥的。”
“不要。”我倔强的摇了摇头,一想到要与金成像陌生人般相处,便觉着难受起来。
“大哥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大哥一下拍案而起,声音陡然充满怒意。
我吓了一跳,顿时委屈得眼泪在眼眶直转悠,不明白他这般凶我作甚,只能咬着唇低下头直抹眼泪。
往常我只要一哭,大哥定是会来好声哄我的,可今日他却只握紧了拳,身形未动半分。
这下我便是当真抽抽噎噎哭泣起来。
顾倾城见状急忙打着圆场:“好了慕楠,别吓着了阿音。我们或许,太过杞人忧天了。”
大哥听罢握紧的拳终是松了开,叹息一声:“也是,她哪里懂得这些事。”见我依旧抹着眼泪,忙上前抬起衣袖为我擦拭,道:“阿音,大哥方才不该对你吼,你莫要生气了。”
我赌气挥开大哥的手用被子将头蒙起来,继续大声抽泣着。
过了许久不见有人过来安慰,我气急,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却见几人站在床边笑嘻嘻的盯着我。
顾倾山拍手笑道:“阿音姐,这招不灵了吧。”
我脸一红,气呼呼的别过了头去。
见我没了眼泪,几人又回到桌边坐下说起别的事来。
原来他们来我房间之前,先去找了仙者想要面见仙尊,以便将无极镇之事禀告一番。可蓬莱的仙者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似的,不但傲然拒绝还将几人好一番奚落。
说到此顾倾山十分不悦,气道:“这群傻仙,怕是好日子过得太久了。”
不过是几个厉害了些的魔族罢了,我不明白他们为何像是如临大敌一般。可见着一个个愁眉不展的模样,我又不好意思多问。
他们都想得明白的事,我却想不明白,多丢脸?
“无碍,金成应是会将此事禀告竹荼掌门的。”顾倾城思索片刻,道:“竹荼掌门应是知晓此事的重要性,他比我们更好求见仙尊,我们不必为此过多担忧。”又叹息一声:“如今我更担心的反倒是师父,自昨日起我便一直在传音于他,却始终没有半点回音。”
“大哥,你忘了师父是如何叮嘱我们的?”顾倾山笑了起来:“他老人家要是遇见事了,脚底抹油的本事可不低。”又道:“况且我们的修为,传音术不过一百五十里范围,或许师父并未在此范围是以没有收到。”
“也是,”顾倾城这才舒展眉头:“罢了,都回去休息下吧。若不趁着此地灵气充沛快些恢复,怕是到了阴阳岛半分忙都帮不上的。”
大哥他们离去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自己修为实在太低拖了大家后腿,顿觉有些内疚,便破天荒第一次主动打坐起来。
“哟,总算是有长进了,”小铃铛用神识同我说道:“终于知道自觉修炼了。”
“你从昨日起便不曾说话,我还以为你在疗伤呢。”
“小石头才是伤的不轻,”小铃铛叹了口气:“我当时只是破不了禁制而已,虽有损耗却也算不得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