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是你去请的莫桑上仙?”
他赶忙上前一把将我的嘴捂住,做贼似的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这才放开手,低声道:“姑奶奶,你小点声。若是被我单焰上仙知晓是我做的,可得扒下我一层皮来。”
“那人居然是你?”我扒开他的手,压低了声音。
怪不得后来怎得都寻不到他,又怪不得莫桑怎得都不肯说出此人是谁。如若叫单焰知晓是金成做的,定会觉着他胳膊肘朝外拐,日后怕是没那般好脸色给他瞧了。
金成笑道:“不然你以为会是谁?”又问道:“你们急着求见上仙可是为了魔族之事?”
“本来不是的,后来又变成是了。”
我叹了口气,将大殿发生之事同金成说一遍,恨恨道:“单焰明知错怪了我们,却连一句歉意都没有。同莫桑一比真是不讨喜。”又奇怪道:“对了,你莫不是忘了同你师父说,我们被魔族毁掉的是神器?”
“我确实将此事如实禀报了师父,”金成蹙眉沉吟片刻,道:“可因着我并未亲眼瞧见神器被毁,是以师父怎得都不肯相信。”
那便难怪了,单焰亲眼见着小石头和小铃铛亦是怀疑了我们在撒谎,何况他师父。
“说来此事是我大意了,明知师父不信,我便该随他一同觐见单焰上仙,亲自将此事告知的。”
他轻叹一声似有些内疚之意,我不好再责怪他。毕竟,他也想不到竹荼竟会凭一己判断,在单焰面前将此事草草带过。
只是这般一来,我本因着他对竹荼生出的好感顿时没了下去,觉着竹荼亦是个十分不讨喜之人。
金成对我叮嘱道:“阿铃你记住,此事莫要再同旁人说起。”
“为何?”我有些不解。
“如今正是修补结界的关键时刻,可各门派却不愿意进入古战场。若知晓魔族竟出现能毁掉神器的强大之人,怕更是军心不稳。所以,此事要说亦该由蓬莱择机告知天下,而不是从你苍梧口中说出。”
怪不得来了蓬莱几日,却从未听到此事的风声。想来竹荼和金成早已告诫过门中弟子,万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
见我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金成笑了笑又道:“我见你方才似有些焦躁不安,便是为着此事?”
听金成问起,我忍不住叹息:“倒也不是为了魔族之事,而是怕明日入了古战场会拖累大哥他们。”
本以为金成听后会宽慰我几句,没曾想他竟一脸严肃点头道:“是了,你这般修为入了古战场,确实够拖累人的。”
我一时语塞,却又无可反驳,只能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望着红梅树不再说话。
他“噗嗤”一声笑了:“阿铃,你平日说不过别人时,总是这般鼓着腮帮子生闷气么?”说着用手措了过来:“像东海里的鱼一样。”
“你才像东海里的鱼,”我头一偏躲开了去:“我不想同你说话了。”
“好了好了,你莫要如此担心,大不了明日入了古战场,你们苍梧便跟着我沧溟好了。”
金成笑着伸手拂去我脸颊的发丝,微有薄茧的手指触碰到我的脸颊,我的心便像是掉了根头发丝在上面,痒痒的,酥酥的。
我有些手足无措,却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只知不想叫他察觉了去,便别过脸去故作不屑道:“跟着你作甚?你又不是特别厉害?”
“或许我不是最厉害的,可一定比你大哥他们厉害一些。”他得意道。
我转头本想奚落他几句,却刚好撞见他的眸中的星辰闪耀,一时有些怔了。
奇怪,明明身处夜色之中,我却为何有一种沐浴在阳光下的错觉?
“阿铃,怎么不说话了?”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我回过神,无奈道:“算了吧,我可不想再多拖累一个。”
金成突然认真起来,搬过我的肩膀与我直视着:“阿铃,你信我,我会护着你,连同你所在意的人一起。”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像一只无形的手,搅动得我脑中迷糊一片,便稀里糊涂应了明日跟着他之事。待到分开后回了卧房才渐渐清醒过来,忍不住扶额哀叹。
我都未同大哥他们商议一下,便应下明日跟着沧溟,大哥他们知道了不知又要如何责怪我呢。
愁眉苦脸坐起了身,本是想着好好思索片刻该如何同大哥他们交代,偏偏思绪却不由自主飞回了花园那一幕。
许久又才反应过来,懊恼的拍打了一下被子。
完了,这金成一定对我施了什么术法,不然我为何总是想起他?而且一想起他,心就会跳动得如夏日声声雷鸣。
这般一来便是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才睡了过去。
第二日大早大哥他们来敲门时,我还抱着被子不肯撒手。在几人生拉硬扯之下,才依依不舍同被子挥泪告别,顶着一对黑眼圈被他们架到了拜云殿前。
由于昨日单焰已去往九天,莫桑亦是赶往阴阳岛,今日的出师大会便由竹荼代为主持。竹荼难掩得意之色,毕竟在蓬莱有此殊荣的唯有他一人,怎能不洋洋自得?
“凶煞畏惧白泽玉之力定不敢靠近,诸位入了古战场后只管往那凶煞最少处去寻。此次寻玉每五个门派为一队,所寻路线已拟定好,各队届时按路线搜寻便可。”
竹荼摇头晃脑说完后往旁边一伸手,站在他身后的金成便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递到他手中。竹荼翻看着着,开始念着哪些门派被分为了一队,派出的又是那几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