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阿玉在阿泽一声声含糊不清的呼唤中醒来。看着眼前未曾离开半步的阿泽,阿玉笑了,抬手想去抚摸他,他却一下直起身子快速奔出洞穴。
阿玉的手顿在半空,叹息一声:“还是,忍不住么?”
可没一会儿阿泽便回了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位男子。
男子穿着黑色斗篷,带着黑色面罩,整个人都裹在黑色之中,仿似比怨气还要暗上几分。唯有一双漆黑的眼眸,带着如鹰般的冷冽看向阿玉。
男子怀中抱着一位穿着红梅襟纹的白衣女子,女子脸上还带着泪痕,眉头紧蹙似乎睡得既不安稳。
她在男子怀中动了动,突而伸手将男子环抱,头在他怀中蹭了蹭,像是找到了舒适的睡床,这才舒展开了眉头。
男子望向怀中女子,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又很快恢复冷冽。
“你快要死了。”这是男子对阿玉说出的第一句话。
“我知道。”阿玉点点头。
“你想死吗?”男子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谁会想死呢?”阿玉伸手抚摸着身边的阿泽,笑得有些无奈。
“她可以帮你。”
“凡人?”阿玉望向他怀中的女子,又失望起来:“看起来修为很低。”
“现在的你只是一缕灵识。恐怕,”男子自顾走到一旁坐下,却没有将怀中女子放下的意思:“撑不过五日。”
阿泽一听忙来到男子脚前,雾体缩成了一团,似在下跪相求。
“阿泽。”阿玉心中难过,轻声呼唤着想要上前,却无力起身。
“她可以帮你,”男子再次说道:“也是唯一可以帮你的人。”
“我为何要信你?”
“你应该感觉到了,自己已经不似方才那般没有气力。”
阿玉虽还有些喘息却能坐起身来,这才信了几分,问道:“她是何人?”
“你叫她阿......音吧,”男子顿了顿,起身将怀中女子轻柔放下。女子又皱起了眉头,他抚过她的脸颊,她便自觉将脸贴近他的手掌。
男子眸中有了些许松动之意,却终是狠心收回手,转身往外走去:“同她去镇煞山,到了镇煞山,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那人是谁?”听罢阿玉的故事,我更是疑惑了。
“不知。”阿玉摇了摇头:“他并未透露过自己的身份。”
“我又该如何帮你?”
“我亦是不知,不过自你到来,我灵力虽依旧在减弱,可确实精神许多。”阿玉道:“或许如他所言,到了镇煞山便知道了。”
“方才你说凶煞吞噬了生人,”我踌躇着,实在不忍心这般断了阿玉的希望,可一想到大哥他们还是纠结的开了口道:“我着实有些担心我大哥他们。”
“不必担心。如若给你屏障之人当真有何变故,这屏障早消散了。能护他人者修为定然不低,只要不是成群结队的凶煞,定难不住他们。”
见我还有些迟疑,阿玉又道:“古战场十分凶险,你的修为又如此低微,怎么寻人?但若我能恢复过来,便可帮你寻得你想要找的人了。”
“也对。”我稍做思索只能无奈的点头:“只能我先帮你,你才有能力帮我。”
阿玉扬起了唇角慢慢下了石床,阿泽忙在她面前裹成一团。
阿玉趴在了阿泽的雾体上:“这一路便要辛苦你了,阿泽。”
阿泽背起阿玉走了两步,又停下往我看来,阿玉蹙了蹙眉:“阿音,你,不愿意帮我?”
“不是不是,”我赶忙走上前站在阿泽身旁,听过他们的故事之后,对阿泽便没那般惧怕了:“咱们走吧。”
我们离开洞穴往前镇煞山走去,走了一会儿阿玉开心道:“阿泽你看,那人说的果然不假。我,能活了。”
见我一脸疑惑,阿玉解释道:“以前我离开此处不过数十步之遥便会被禁制阻挡,可今日同你一起,竟已走了这般远的距离。”
转头一看,果然连洞穴都已经看不见了。
我挠了挠头,奇怪了,我什么都没做过,甚至连禁制都未感觉到,怎得就将禁制破了去的?
而且那人怎会知道,我竟有如此能力?
我边走边将此次的两百多人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可始终猜不到谁会这般高深莫测,亦是想不通那人要我助阿玉是为何?
因着阿泽带路,又有阿玉将怨气隔开,是以前路清晰可见,我们行得并不慢。可即便如此,也走了一日才来到镇煞山附近。
阿玉能隔开怨气的范围越发的小,可奇怪的是,一路上我们却未遇见凶煞,甚至未曾碰见其他寻玉的修道者,好像这古战场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们三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