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鬼族之人为何要向我求救?
寻着一人的声音摸索而去,然那影子明明在眼前,可触及到的却是一个极冷的冰柱,再往上又摸到一个挂满冰渣的头颅。
我大惊,这人竟是被冰冻了起来,唯剩了一颗头在外。
我用仅有的灵力想要化开冰柱,然冰柱却连一丝水汽都不曾有。
在我手足无措之时,那人渐渐没了声息。再摸过去,他的脑袋亦是被冰柱给包裹住了。
我心中顿时不安起来,赶忙转身往还有声息其他人寻去,可他们还未等我走到身旁亦是没了声息。
一时间此处除了小铃铛随着我的动作发出声“叮当”响外,便再无其他声音。
周围寂静得有些可怕,我顿感不安,想不到鬼族竟是如此可怕之地。急急的四处摸索着想要沿着墙离寻个出路,然摸索许久却始终触不到墙。
我像是无头苍蝇般不知该往何处去,脚上寒意越发重,仿似地上有一双手抓着一般抬不起脚。可我知道不能停下,否则便会同这些人一般,冻成冰柱永远留在此处。
突然脚下传来温热的湿润感,我试着晃动两下脚,竟是水声。
我已是冷得不停哆嗦,此刻有了温暖便顾不上许多,忙蹲下身子将这温热的水往身上浇来,期望能驱走寒意。
“你在作甚?”一声惊呼传来。
无名?他终于寻了来。
然我还来不及开心,便觉得脚下的湿润感瞬间消失,温暖亦是尽数褪去,方才浇到脸上那捧温热的水竟变得坚硬寒冷。
我打了个哆嗦,想往无名那处而去,脚却怎么也动不了,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已被冰凝在了地上。
无名急急来到我身边,我感觉到身子暖和片刻又再次冷了下去。
我知道他是在用术法去化凝住我的冰柱,然却同我方才一样,无论用上多少灵力却始终不能将冰柱化开。
他依旧不停的施着法,气道:“这些冰都是术法所化,你倒好,非但不躲开,反捧着冰渣往身上撒。”
原来,刚才那一切不过是幻觉,根本没有温热的水存在。
我摇头苦笑,没想到大哥他们没见着,我却是要死在这鬼族之地了。
术法带来的温热感一次不如一次,我知晓他的灵力越发弱了。如若灵力消耗殆尽,怕是非但救不了我,反会先我一步而去。
听着他牙齿颤抖的碰撞之声越来越大,心中突然有些动容。
我哆嗦着扯了扯他的衣袖摆摆手,示意他省些灵力,莫要再白费功夫。而后又拉过他的手,在他掌中快速写下方才那些幻觉,以便提醒他莫要同我一般上了当。
待到书写完毕,冰已经凝结到了腹部。
无名停下施法的手,就在我以为他会离去之时,他却一把将我拥入怀中,像一个燃着熊熊烈火的炉子将我包围起来。
我大惊,他这是用上所有灵力想要同这强大的冰境对抗啊。
灵力与修为不同,修为如同人族的寿命,没了只能重新修炼。灵力如同人族的力气,没了还可恢复。可在这冰凌之境,若失了逃生的力气,还哪里来得活路可言?
我急急伸手用力将他推开,想叫他快些离去,死一个总比死一双要好些。
他刚被我推得往后退了几步,却又再次上前将我抱得更紧,虽冷得直哆嗦,却是坚定道:“莫要推......推开我,若你死......死在此处,我亦是......亦是不会......不会独活。”
他的话让我本欲推开他的手顿在原处,心中极为震惊。
无名,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如若济世为怀,为何却冷眼看着我去死,甚至亲手送我去死。可若你冷血无情,为何却又一再相救,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无名,我怎得,一点都看不透你呢?
他似怕我再将他推开一般,死死将我抱在怀中。感觉到他身上的温暖渐渐衰弱,我知道,他的灵力快要耗尽了。
不知为何鼻子酸了起来,眼泪径直滑落。
他在我耳旁笑着,声音却哆哆嗦嗦得厉害:“怎得突......突然就哭鼻......鼻子了呢。”
我摇着头,连我自己亦是不知为何,一想到他会死去心中便疼得厉害。
他张嘴一股热气吹到我的耳边,似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阵“啪啪”的碎裂之声打断,我们脚下亦是轻轻晃动了下。
须臾柔和的光芒出现,竟带来了一股极暖之意。身子渐渐暖和起来,凝住我的冰柱亦是消失不见。
“孩子,娘亲感觉到你的眼泪了,是谁惹得你哭了?”
一个女子担忧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了起来,然我举目四望,却并未见到谁人的影子。
孩子?她是在叫何人孩子?
为何这声音令我觉着十分亲切?又为何听见她的声音,我心中便难过起来?
无名见我身上的冰化了去松了口气,这才将剩余的那点灵力收了起来。
他应是感觉到了那光带来的温软,声音亦是不再哆嗦了:“敢问前辈是何人?”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疑惑道:“你身上为何有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