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笑了笑,低垂下眼眸,久久不再言语。
我叹息一声:“你若不想说,我便就不问了。”
二郎又是一阵沉默,许久才开口道:“我同大皇兄,爱上了同一人......”
“所以,你选择离开成全他们?”
“不,”二郎苦笑:“她心中本没有我,又何来成全一说?”
正说着,一位穿着金黄龙袍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男子踏进门那刻仿似气定悠闲,可他急速起伏的胸膛却叫人一眼便知,一路上他行得多么急速。
我见过他的画像,知晓他便是如今的人界之尊,亦是我们要找的陛下,沈熙寰。
我起身行了一礼,凝露凝夕亦是跟着我学向皇帝行起礼来。
“参见陛下。”
二郎并未行礼,只是站起了身望着皇帝。
沈熙寰瞥了我们一眼,道了声:“平身吧。”便径直来到二郎面前。
两人对视许久,沈熙寰轻叹:“二皇兄,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二郎笑了笑,眸中却闪过一丝黯然。
沈熙寰点点头“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气氛有些尴尬起来。皇帝叹了口气走到首座落座,将随行的宫女遣了下去才对我们道:“诸位落座吧。”
“谢陛下。”
我们又是行了一礼,这才坐了下去。
二郎落座后低头不语,指尖在扶手上有节奏的敲打着,不知神识游到哪出去了。沈熙寰亦是没有说话,望着门外的月色似在想着什么,不时悄悄看一眼二郎,又很快转过头去。
我心中甚为奇怪,听说皇家这三兄弟往日感情极好,二郎和宣文王消失后,陛下亦是不惜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去寻。
怎得今日相见,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上几分?
我正欲开口打破这沉默,沈熙寰却突然对二郎道:“二皇兄,这几日你还是先住福宁殿吧,等我派人将宣武王府打扫一番你再回去。”
二郎摆了摆手:“不必了,我此次是陪同弦掌门来找你商议要事的。商议妥当之后,我们,便是要回苍梧之野的。”
“弦掌门?”沈熙寰挑了挑眉色朝我看了一眼:“你便是苍梧之野掌门弦铃音?”
沈熙寰的眸色十分犀利,我甚感奇怪,传闻不是说皇帝是个极为懦弱之人么?怎得今日得以一见,却同传闻极为不同?
我点点头,道:“正是。”
沈熙寰又往二郎看去:“你怎同修道之人一起了?”
“我在民间流落之时幸得弦掌门相助,便入苍梧之野做了个门生。”
二郎一语将过往带过,可我却知在遇到我之前他定是吃不了不少苦。否则,堂堂一个王爷怎会流落成那般地步?
“门生?”沈熙寰的声音抬高了些许:“你堂堂宣武王,竟去修道门派做了个门生?”
“三皇弟,”二郎苦笑了下:“我,早已不是宣武王了。”
“寡人从未下旨废了你王爷的身份,你怎就不是宣武王了?”沈熙寰有些生气起来。
“此事我们下来再说,你今夜既来了,还是先听听掌门之言吧。”
沈熙寰这才冷冷的朝我看了过来:“你们深夜入宫找寡人到底有何要紧事?”
我见终于说到了正事上,忙起身行了一礼,笑道:“陛下,我此次前来,是想请陛下恢复对苍梧之野补给的。”
“恢复补给?”沈熙寰突然笑了起来:“你们既帮着那几族抢神力,未管我人族的水深火热,凭什么找寡人给补给?”
“陛下误会了,我苍梧之野从未参与过神力之争,亦从未说过要投靠哪族,自然依旧归属于人族的。况且,”我笑了笑:“陛下都说了人族处于水深火热中,想来也是需要我们保一方太平的。”
“哈哈哈,需要你们保一方太平?”沈熙寰大笑起来:“你看寡人这皇城,可有半分不太平?”
“三皇弟,你这是何意?你难道不知皇城外是何等惨境?”二郎惊讶道。
“寡人是皇帝,怎会不知?可寡人已同那些妖魔说好,只要不骚扰皇城,其他地方便让与他们了。”
见他说得如此轻松,我们都诧异的朝他看去。
身为人族之尊,竟用城外的百姓换这皇城的歌舞升平?
二郎气得一拍扶手站了起来,上前几步指着沈熙寰的鼻子怒道:“你怎可用天下百姓换你一人?”
“换寡人一人?这皇城的百姓难道就不是百姓了?”沈熙寰亦是站起身吼了起来。
“同为你的子民,你怎可厚此薄彼?”
“如若不是寡人这般做,恐怕连这一寸安稳之地都没有。”
“你不派兵镇压妖魔,还敢巧言诡辩。”二郎气得手颤抖起来:“你可对得起那些为你高呼万岁的子民?”
“如今修道门派谁敢管我人族?仙妖鬼三族谁会管我人族?九天万年来何曾管过我人族?”沈熙寰一把扇开二郎快要抵上鼻尖的手,一步步逼近:“好皇兄,既然你这般勇猛,那寡人便给你三万将士对付那些妖魔,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