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觉得有些奇怪,可却深信方才在沈熙寰眸中见到的浓情并非是假,便起身穿戴整齐静静的坐在床上等他回来。
许久,沈熙寰终于回来了,阿青见着他衣衫上有血迹正欲开口询问,他却冷笑着上前一把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阿青痛呼一声,不明白沈熙寰为何突然对自己动手,有些惊慌起来。然沈熙寰眸中却满是恨意,甩了她一耳光又将她的头狠狠甩开。
阿珍的头重重撞在床柱上,脑袋都有些昏沉起来,然她却清楚的听见沈熙寰冷声道:“你若要做阿青,那自此后,便是阿青吧。”
沈熙寰拂袖而去,留下不明所以的阿青在红烛摇曳中轻声哭泣起来。
第二日,进来伺候的宫女满脸喜色的拿着那落红的绢帕出去了,而她却肿着一双眼睛任由宫人们在她身上捣鼓起来。
镜中女人挽起了妃嫔发髻,穿上精美的妃服,在宫人的陪同下走出门——宫中规矩,新婚第二日,妃嫔是要向皇帝跪谢恩泽的。
路过那座恢弘精美的楼台之时,她终是回过神来。他对自己定是有情的,否则怎会为她建了这座高楼?
又想着昨日他既带着一身血迹回来,当中必然发生了何事才会性情大变。她既已为他的妻子,便是应理解他包容他的。
沈熙寰见到盛装而来的她后,眸中本闪过一丝惊喜,却又很快似回过神一般被冷意淹没下去。
他将宫人都遣退下去,却独独留了她在原地保持着跪谢的姿势,久久不叫起身。
许久,她终是忍不住抬头,小心的问道:“熙寰,三日归宁之时,是否是去宣文王府?”
沈熙寰眸中升起的恨意叫她的心揪了起来,只听他冷声道:“在宫中这么些年还不懂规矩吗?”而后大声道:“来人。”
宫人闻声匆匆进了来,沈熙寰冷笑一声:“贤妃竟敢直呼寡人名讳,掌嘴二十。”
“熙寰?”
阿青大惊,他们五人私下之时,不是从来都是直呼名字的么?
“寡人的名字亦是你配叫的?”沈熙寰厉声呵斥着久久不敢下手的宫人:“还不打?是想要人头落地吗?”
见宫人咬牙高高举起了手,阿青惊慌起来。
他,当真要这般对待自己吗?
“住手。”沈熙寰突然开口制止了宫人。
阿青一喜,他终还是舍不得的。
谁知沈熙寰却是道:“这张脸还是莫要毁了的好。拉出去,打二十板子。”
阿青的心如同坠入深渊之中,任由将自己拉了出去。
二十板子之后,她的血已将妃服浸得红了大片,可她的心却比这更痛。
养伤的那些日子,沈熙寰从未踏入过佳怡宫一步,就连阿姊亦未曾来看过她,可她亦是听说了不少事。
听说在大婚的第二日,沈熙晨便留书一封带着阿珍云游四海去了。又听说沈熙寰一改往日的懦弱,雷霆手段杀了不少人,而这些人大多是宣文王府的。
待到伤刚好,她便想要去找沈熙寰问个明白。可那时她才知晓,自己竟然被禁足在了佳怡宫中。
难怪除了刚受伤的那日御医来看过,之后莫说旁人,便是御医亦是不曾来了。想来,必然亦是沈熙寰下的旨意了。
阿青苦笑,人人都艳羡佳怡宫的恢弘精美,谁又知,这却是他给她的冷宫。
又隔了许多时日,沈熙寰终于再次踏入佳怡宫中。还不等她问出疑惑,沈熙寰便径直将她抱进房中丢在床上,而后动手脱起她的衣衫。
她不愿在这种情况下从了他,用力挣扎起来。
然他却狠狠的给了她几耳光,而后压在她身上冷冷的盯着她,咬牙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她被他眸中的恨意怔住了,可随即他的眸色却变得柔和起来,轻柔的抚上被他打得有些肿胀的脸颊,一如往日那怔怔望着她失神的少年。
在他轻柔声声“阿青......阿青......”中,她便软了下去。
事后,她本想靠在他的怀中问出所有疑惑。他却蹙了蹙眉,厌恶的将她推开起身穿起衣裳,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阿青一人如同大婚那日般,独自落泪到天明。
她始终不明白,为何前一刻那般深情的唤着她,后一秒却又变了脸色。
后来,这样的事便时常上演着,每每沈熙寰到来总是不多说一句话,径直将她丢到床上,而后亦是不发一言快速离去。
阿青渐渐习惯了,从最初的挣扎反抗,变成了自己走进房中解开衣衫躺在床上,而后又偏着头望着他快速离去。
他不说话,她亦是不发一声。
有时她会自嘲的笑笑,青楼女子都还要得些恩客的甜言蜜语,可沈熙寰却是除了在行事之时才会唤几声自己的名字外,再不愿多说一个字。
自己,竟是连个青楼女子都不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