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书房内灯火幽暗,依稀只辩得两个人的影子。
“确定今日她进了房中便不再有人进去吗?”萧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眼中晦暗不明。
“我们的人一直守着,未曾见有人进去。”
“说不定屋里藏了人。”萧辰转过身来,盯着杯中细细的纹路,意有所指。
“醉仙居里都是我们的眼线,确实,没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是吗?有时候可别轻易被事情的表象所蒙蔽了。”萧辰眯了眯眼,不知怎的想起阿沇摔在地上的模样,握住杯子的手又紧了一分。
接下来的几日阿沇过得十分惬意,常常同祝儿去院子里溜达,不是游湖钓鱼便是赏花闲逛。这日阿沇发现了一颗野生的樱桃树,正跃跃欲试着“且试身手”。
瞧着阿沇这幅悠闲的样子祝儿不满的跺跺脚,“姑娘,您知不知道这样折腾大家都笑话您乡野粗鄙,登不上大雅。”
不比祝儿的焦虑,阿沇倒是看得开,三下五除二便跃上了樱桃树正晃着腿好整以暇的坐在树杈上咬着樱桃。许是樱桃酸涩,阿沇皱皱眉,呸呸两声,随即眸子一动又摘了许多樱桃抛向祝儿,“接好了,祝儿。”
“姑娘,您到底听没听祝儿说呀!”祝儿虽是嗔怪着阿沇却还是接住了直直落下的樱桃。
“听到啦听到啦,说我无用才好呢,省的一天到晚遭人忌惮。”阿沇拍拍手,轻巧的从树上一跃而下,“祝儿,你把这些樱桃分给院子里的人,顺便再打赏点银钱,就说我初来乍到的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犒劳大家的。”
“姑娘,我看您方才那样,这樱桃怕是不太好吃吧。”
“诚然,嚼了我的舌根还不让我报复一下啊?”阿沇黝黑的眼珠子碌碌的转着,一脸理所当然,“切记跟他们打的熟络些。”
“知道了,姑娘。”
未多时众人便收到了阿沇送上的野樱桃和银钱,樱桃虽涩口,可到底是阿沇亲手摘的况且又收了钱财一时间对阿沇赞叹不已。祝儿本是个活泼的,外加她有意与众人熟络,不一会儿便与各丫鬟聊了起来。
祝儿回到浮华院时阿沇正坐在案前挥笔写着什么。
“回来了”阿沇头也不抬便知道是祝儿,“可打听清楚?”
“如姑娘所料,着实有姑娘所说之人藏在丫鬟堆里。”祝儿喘着粗气连着喝了好几杯水。
“可弄清了她的当值时日?”阿沇停了笔抬头看着祝儿。
“向她同屋的小丫鬟打听过了。不过她这人说来也奇怪,平日里也不怎么爱与人打交道,倒是喜欢对着书信痴笑,不当值的晚上也总是寻不见她的踪影。”
阿沇勾了勾唇角,眸色深邃似筹谋着什么,“就是她了。”
隔天晚上庆王府便遭了刺客。“罪魁祸首”阿沇避开了萧辰的院子身形灵活的穿梭在下人们居住的院内,故意将那树枝踩得沙沙作响。月影斑驳,阿沇的影子若隐若现的映在青石板上,时而出现在湖畔,又时而与花丛交杂,将巡逻的侍卫骗的团团转,每每转身时已不见人影。阿沇轻笑两声,看着愈发热闹的局面便转身向着竹林跑去。有个眼尖的小侍卫发现了一闪而过的人影立刻追了上去,奈何阿沇轻功了得,又哪里是个普通小侍卫便能追上的呢?
阿沇藏在掩映的竹林中,看着林中纠缠的身影,又听见隐隐传来的喘气声不禁耳根子有些发烫,叹了口气,“对不住了二位”便消失在黑夜中。
府中遭刺客的消息传到萧辰耳中时,萧辰正与突然到访的太子萧铎对弈。
“可抓到刺客?”萧辰不以为意,轻轻落下一子。
“未曾,那刺客轻功了得,而且挑了偏僻的地方行事,发现时已不见踪迹。不过有人看见刺客逃往竹林方向,属下已派人追了过去。”
萧辰下棋的手顿了顿,看向张骥的眸中蓄着寒意,半响才又落一子,“太子殿下,看来此局臣怕是要输了。”
“二弟心不在此,自是被本宫占了上乘。只是那刺客来的凑巧,莫不是冲着本宫来的?”萧铎沉声开口,本是玩笑的语气,眸中却已是危机四伏。
诚然,刺客此时在庆王府行刺,虽未得逞但也未曾落网,萧辰颇有贼喊捉贼之疑。
“太子殿下哪里的话,臣弟可是对殿下从无二心。”萧辰淡淡的勾了勾嘴角,似漫不经心。
“二弟说笑了,大家都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当唯父皇是忠,又何来忠于本宫一说呢?”
“臣弟受教。”
“那本宫便不再打扰二弟了,只是下次,二弟需与本宫将这棋下完。”萧铎冷眼撇着残局,本是厮杀搏斗之势,不知怎的黑子突然剑走偏锋反是让白棋有机可乘,又看了眼恭顺低眉的萧辰,眼中冷意愈甚。
“恭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