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五月初,本已过了放纸鸢的绝佳时候。可浣柔不知怎的,闹起心思来要放纸鸢。
是夜,这小女子便偎在她郎君怀中撒着娇。
她蹭蹭身后之人的下颚,毛茸茸的发教男子有些发酥,“殿下,阿柔昨夜做了个梦,殿下可猜猜是什么?”
“是什么?”萧煜近日对她格外宽容温和,嗅着她的发丝,宠溺道。
“阿柔梦到殿下带着阿柔同孩子一道放纸鸢,那孩子软乎乎的,像极了奶团子,可爱极了,也像极了殿下。”她在他怀中咯咯笑着,面上晕了层柔辉,像是做母亲特有的慈爱。
“竟还有这等趣事?孩子未曾足月,有这般灵性?”萧煜也同着她笑,只是略显敷衍。
“是呀,想来,这个孩子定是极欢喜殿下的,不然怎生这般早便入我梦来?”她拉过萧煜的手放在小腹上,又仰头求他,“殿下,明日陪着阿柔放一次纸鸢可好?”
萧煜微微抿嘴,轻轻抚着女子平坦的小腹,望着水滴似地盈透眸子,似踌躇,可还是不着痕迹将手挪开,从后托住她,“明日不行。”
浣柔瞧着那双节骨分明的手,眼神暗了暗,复又笑道,“没事的,殿下无需为阿柔分心,有这孩子陪着,我也不会寂寞。”
她这垂目失魂模样教萧煜心尖一颤,总觉着带了些欲迎还拒的味道,手便不老实的朝她身子摸索。这小女子许是近来身子养好了,格外丰腴温软,细腻的教他爱不释手。
“那明日便多差些人陪着,她们放你瞧着便好,切莫动了胎气。”他嘴上说的正经,手却越发不老实。
浣柔本是眸中落了几滴泪,教他这么哄着就破涕为笑,红眼红脸便朝男子的唇蜻蜓点水般碰了碰。这般羞涩模样,正中萧煜下怀,一把抱过她,吮着耳后点火。
“殿下,使不得。”浣柔躲着从男子怀中挣脱,郑重其事,“委屈殿下了,这头些日子,万般是不可的。”
说完,大着胆子,捧起面上男子的脸,便朝着那唇瓣,重重一吻。这一抬一放的一瞬,小女子的脸更是红的能滴出血来,也不待萧煜反应,扯过身侧被褥便蜷了进去。
萧煜回过神,瞧着在被中缩成一团的浣柔,又想着方才那一吻,忽是爽朗一笑,掀着被褥便将人捉在怀中,“怎么?白吃了我豆腐便想赖账?”
浣柔面上那抹娇俏一直蔓延至脖颈,她倔强的侧头,不去看萧煜。
萧煜瞧着她这模样,更是欢喜,打趣道,“我也总算知道你梦中孩儿为何似个奶团子了。”他掰过她的脸颊,也朝着眉心轻柔一吻,“因为,有这么个娘亲。”
浣柔忍不住了,娇笑着捶着他的臂弯,脸上却愈发红。
萧煜抚抚她细腻的面庞,心中微微涟漪。这个浣柔,当真越发讨他欢喜了。
翌日
风不似三四月和煦,带着微微暑气;日头也不似三四月暖绒,颇为晒人。可浣柔不管,哪怕这风并不足以吹起纸鸢,她也偏生要试一试。婢子们瞧着前几日矜贵不得,走两步都需搀扶,如今正若无其事的摆弄着纸鸢。本当众婢子捏了把汗,以为这小女子得亲自上阵时,她却柔柔指着其中一人,道:“你,放纸鸢我瞧。”
被挑中的婢子身段高挑,瞧着便是办事灵活的主,果不其然,哪怕周遭多枝蔓,也将这纸鸢放的有模有样。可后院终究是花草栖身之处,委实不大容得下这纸糊的东西,不一会儿那婢子便气喘吁吁,拽着缠作一团,乱糟糟的线停了下来。
纸鸢线断,落于枝头,可这婢子却丝毫未有愧疚模样,反是抖擞着站在浣柔面前,“姑娘,这儿着实不是放纸鸢的地儿,不如,咱们去东边可好?”
东边院子稀少,花树也不甚多,尽是平地,要说有何稀奇,那便是挨着舞阁了。
浣柔似惋惜,又迫不得已,叹气良久,方才无奈道,“也罢,也罢,你们几个再去备个纸鸢吧。”
几个婢子得令,便匆匆退下准备纸鸢。
浣柔低头的一瞬,似瞧见了两道交汇的目光。她又若无其事抬头,不再看另一目光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