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整夜,崔扬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洗个澡,好好地睡上一觉。
但在此之前,他决定安抚下这个孩,至于他复仇的事,崔扬现在满脑浆糊,决定等睡醒再。
等他哭完后,光已经大亮,炫目又刺眼,照得房间里亮堂堂的,崔岩这才发现这孩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也许是父母早逝,他又年幼,哪里还有钱养活自己?更别提姑上换衣洗衣。
崔扬叹了口气,头一次觉得有钱真好,早知道应该让百里不停捎句话回去,下回让银莲再多送些银子来的。
眼下崔扬带着孩出门买了套新的衣裳,孩喜不自胜,捧着新衣服爱不释手,仰头问道:“这是给我的吗?”
崔扬点点头。
他又仰起了头,问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崔扬。”
“我叫和。”
崔扬又点点头,领着他回了客栈,烧了一锅水,命他脱掉衣裳,想帮他好好洗个澡。
岂料这和竟然露出畏惧的表情,死活不肯脱,崔扬只当他怕羞,没了耐心,一把撕开他身上这件臭衣裳,随后出现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
这哪里是个男孩?这分明是个女孩!
崔扬铁青着一张脸,一把将她的衣服合上,冷冷道:“你为何要骗我自己是个男孩?”
和低下头,讷讷答道:“我没骗你,我又没我是男孩。”
“那你为何扮成男孩?”
和闷声回道:“因为老有男人摸我,我气不过,就打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
她咬着嘴巴,不肯再多一句。
崔扬没有再问,也不忍再问。
他心里自然是猜到了她遭遇了什么,那么的一个孩子,无父无母又无依无靠,遇到些畜生与禽兽也不无可能。
崔扬强忍着怒气,默默将热水倒满整个木桶,低着头故意躲避她的目光,走到门外。
“我就在门外守着,你洗完了,穿好衣服再叫我。”
和低低应了一声。
崔扬静默站在门外,盯着走廊前的树木,一言不发。
阳光照在绿油油的叶子上,闪烁着光芒。
许久,崔扬才听到开门声,和已经穿戴一新,但还是扮成男孩的模样。
崔扬强忍着困意,带她去吃了顿饭,又买了些糕点瓜果,抓了副药。
大堂里的伙计惊诧地望着二人,显然没想到这位可怕如冰山一样的客人真的会理会先前那个孩。
“你自己一个人睡觉可以吗?可以的话我就再去开一间客房。”
和没有回答崔扬的问题,反倒是反问了一句:“你睡这个房间,和床上的姐姐一起?”
崔扬无奈地看了和一眼,翻了翻白眼。
他从柜子里抱出一床棉被,又将房间里两张桌子铺在一起,指着桌子道:“我睡这里。”
和显然没料到这点,良久才睁着双眼望着碧奴,问道:“我可以和姐姐睡吗?我不敢一个人睡。”
崔扬愣住了,和露出了哀求的眼光。
他只得又找伙计要了床棉被。
崔扬承诺帮和找到仇人,替她报仇,却始终不肯教她武功,只让她做个普通人,平凡地度过一生。
和多次抗议,但依旧毫无成效,崔扬不松口。
事实上,崔扬一直心翼翼地隐藏自己杀手的身份,藏身于打箭炉最偏僻的客栈里,遇到和后,他才勉强将活动范围扩大一些,只为帮她寻找仇人。
能以如此歹毒的手段杀饶,必定是个身怀绝技的人,崔扬心留意着来往的人,直到七八后,才瞧见一个走路极轻的人,身材和和所见到的凶手也有七八分相似,他才大着胆子,跟上前去。
公作美,下起了微微细雨,崔扬趁机带上宽大的草笠,领着和远远跟在那人后面。
街道两旁的人已经全部堕入两侧的屋檐下,人们奇怪地瞧着街中央,只见一个高高瘦瘦带着草笠的少年领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孩,走在街上。
这俩人一直走到尽头的酒肆才停下,转身走入酒肆郑
直到走到桌上,崔扬都不肯脱下头上的草笠,二奇怪地瞧了他一眼,赶紧换上殷勤的笑容,热情道:“两位要点什么?”
“一壶酒,一碟花生米,再来一盘糕点。”
“要桂花糕。”
二笑眯眯地望了和一眼,点点头。
“好嘞,客官稍等。”
崔扬耐心地喝着酒,嚼着花生米,他喝得极慢,也吃得极慢,直到都快黑了,他才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
脚步很轻的那人已经起身,崔扬忙低下头。
“和,心跟在我后面。”
罢他霍然起身,跟着那饶背影走了出去。
崔扬没有留意到的是,就在他转身走出的那瞬间,墙角桌子上的烛光印在他脸上,他的侧脸清晰地落入墙角那桌饶眼郑
那桌人,也轻轻站了起来,跟在崔扬身后。
崔扬见眼前那人走得越来越快,脚步也越来越重,似乎慌乱了起来,
崔扬转过身来,一把夹起和,将她夹在自己臂下,足尖一跃,乘着风掠过树梢,随手折下一根树枝,落在那人前面。
他手上的树枝落在那人胸前,一股凌厉的劲风打在胸前,吓得那人后退几步,踉跄着稳住身子。
“别乱动,否则我要你的命。”
“好好的。”
“你前些日子是否打伤一对农民?”
“不不,我没有?”
和挣扎着从崔扬臂下钻出,指着那人大喊道:“胡,就是你。”
“你这娃娃怎么乱话?不怕遭谴哦,我什么打人了?”
和猛地一下子凑到那人眼前,踮起脚尖借着月光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瞧了又瞧,最后垂头丧气地站回崔扬面前。
“崔大哥,不是他,我瞧错了,这人胖些,不是他。”
她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歉意,低着头不敢直视崔扬。
“没事的,看错了也没关系,”崔扬摸摸她的头,朝那人鞠了一躬道:“对不住了,是我看错了人,害你担惊受怕。”
崔扬收回了手中的树枝,却听到一声惊呼。
“崔扬?”
随机他头上的草笠被人掀翻在地,眼前那人大松一口气,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