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江寒月的婚事(1 / 1)飞花不见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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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孩儿回房去了。”

江寒月见江夫人下了马车后便被一群仆妇环绕,便躬身告退。

“寒儿,没什么事的话,你随我到花厅一趟,我有话跟你说。”江夫人搭着陪房李嬷嬷的手,径自往前走去。江寒月苦笑了一下,心知此时即便他有十万火急的事,也需立刻跟了上去,不然便是不孝。

“寒儿,你若是不喜欢那明家长女,不如就此回绝了吧?反正也还没定亲,不作数的。”

丫鬟奉上一盏碧螺春,江夫人捧了茶盏在手中,轻轻啜了一口。散发着幽香的雾气氤氲在她远山一般黛眉前,柔润了话语中的锋芒。

“母亲的意思是?”江寒月低垂着眉眼站在她面前,语调平静。

“我今日虽不曾见到那孩子,不过……罢了,背后不说人语,总之南边来的村姑而已,不懂规矩不知检点也是寻常。”

“孩儿倒是有幸见了明大姑娘一面。”江寒月嘴角微微上翘,他的面容原本极为冷峻,此刻却显出丝柔和来,“孩儿觉得,明大姑娘天真稚趣,十分可爱,倒有些喜欢。”

江夫人叹了口气,将茶盏搁下。她的目光悲悯,有些伤感地注视着江寒月,纯然是一个母亲心疼爱子的模样。

“我知道你被任二姑娘伤了心。可是无论如何,你也是皇后的亲侄子,犯不着如此委屈自己。”

江寒月避开江夫人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将头偏到了一侧。花厅三面开窗,阳光从西窗斜斜地照了进来,窗外的玉簪开着成簇的白花,被涂上了淡淡的金色。

“是我配不上她。”

江寒月沉默了片刻,面色不改,但任谁都听得出他声音中的落寞。

“我不许你这么轻贱自己!”江夫人怒道,“你虽是庶出,但自小养在我身边,同你弟弟也没什么两样!”

“孩儿知道母亲对孩儿与二弟一视同仁,但人贵有自知之明,不是吗?”

“你同你姨娘一样,总是想得太多,来日怎么继承家业?”江夫人摇了摇头,伸手扶住了额头,边上的丫鬟见状忙上来替她按压太阳穴。

“孩儿不敢妄想继承江家家业。”江寒月收回目光,正视着江夫人,道,“母亲也累了,早些歇息吧,孩儿不打扰了。”

“你对我何必如此疏远?”江夫人打开丫鬟的手,抱怨道,“罢了,下去吧!拂晓,送送大公子。”

江寒月欠了欠身,随着拂晓一道出了花厅。刚刚才跨过门槛,却听到江夫人又道:“任风回是任贵妃的亲妹妹,她家不同意你们二人的婚事也就罢了。不过她还有个叫任笙歌的异母妹妹,听说生得同二姑娘有七分相像。上回我在宫中听说若非怕被人嘲笑,任家还打算将这位三姑娘也送进去宫去,可见其美貌犹在她二姐之上。”

“母亲的意思是?”

江夫人笑了笑,摇着柄纨扇掩住了口:“你愿意的话,不如我让媒婆去求娶任三姑娘?”

“母亲费心了。”江寒月身形轻晃了晃,冷着脸道,“孩儿觉得明大姑娘就很好,既然早就商议好了,没必要再多生枝节。”

江夫人见江寒月阔步流星,逃也似的离开了,侧了脸同边上打扇的丫鬟道:“看看,我为他操碎了心,他还不领情。”

“夫人别生气,一会儿二爷便该从夫子那里回来了。”

提起江清月,江夫人脸上笑意暖暖,站起来道:“这孩子,过节也不肯拉下一天的功课,倒连累他先生都没法过节。夕照,一会儿你让二门上的小子给夫子送点节礼去。”

夕照含笑答应了,又道:“今日汪姨娘偶感不适,听风院的丫鬟说中午吃下去的多半都吐了,要不要同大爷说一声?”

“哦?大概是时气骤暖的缘故吧,让她往阴凉处躺躺就好。大爷每日事务繁多,无法顾及琐碎,让听风院的丫鬟婆子小心伺候就是了。”

夕照目光闪了闪,犹豫道:“那万一......万一汪姨娘自己遣人去寻大爷......”

“她敢!”江夫人柳眉倒竖,愤然疾走了几步,又驻足道:“算了,你找个嘴皮子利索点的去敲打一下她,若是这些天乖乖的不给我添乱,待到寒儿定亲那天,她说不定还有露面的机会。若不然的话,那一日就给我锁在听风院,就算皇后娘娘再护着她也无话可说。”

“后厨的齐妈一张嘴最是犀利,那就让她去吧?”夕照见江夫人神色松动,奉承道,“皇后娘娘自然是个明白人,断不会分不清江府主母是谁。凭她汪姨娘翻了天去,也逃不出夫人的手掌心!”

“我看你才是一张利嘴,最该让你去听风院!”江夫人笑骂道,又皱了皱眉,“话虽如此,皇后那边还是得顾忌一二。你看今日送来的芒种节礼,寒儿和清儿都是不分主次的,甚至寒儿还多一对流云纹羊脂玉佩,说是让侄儿给意中人。”

“那想必是皇后娘娘知道大爷定亲在即所以才额外添的好意头吧?”

“她怎么不想想清儿才是嫡出的?下人最会捧高踩低,知道宫里都高看寒儿一眼,脚步越发往听风院去得勤快了。”

夕照见主母口口声声地责怪起江皇后来了,当下紧闭了嘴唇一声不吭。江夫人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没人回应,看了夕照一眼,也觉得无趣,于是便住了口。

相府的前院同后院隔了一个湖泊,名作扶香池。从府前街的角门进来,绕过影壁,穿过内仪门,便能看到一座汉白玉的小桥架设在湖面最狭窄处,过了桥就是正院。

沿着扶香池往西走,能一直走到相府的花园,水面到此逐渐宽广。只见一株高大粗壮的桂花树巍巍矗立在岸边,绿荫蔽日。道路到了这里分成两支,一条通往九曲桥连着的湖中水榭,另一条则通往被各色花卉围绕的二层花厅——愁心楼。

愁心楼与正院之间隔着小半座花园,夕照扶着江夫人沿湖边慢慢走着,不多时便到了门口。

“母亲,您去哪儿了?清儿等了好一会儿了!”

一从翠色欲滴的修竹边站着个穿绛红色直缀的少年,眉目清朗,一张如玉的脸容光焕发。

“夫人,是二爷!”

江夫人一扫方才的抑郁之色,佯怒道:“你娘自有一大堆家事要处理,偏今日明詹事夫人又让人请了我去过节,简直是忙上加忙。”

“明詹事夫人?你是说那位能干的堂姑母吧?听说父亲有意亲上加亲,看样子大哥好事在即了!”

“连你都知道了?”江夫人似笑非笑地觑了儿子一眼,伸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小孩子家家的,懂得倒不少!”

“我都十七了,早就大了!”江清月嘟嘟囔囔地一路踢着小石子,同母亲一道进了正院。母子二人刚说了会儿话,便有小厮在门口禀报:“夫人,相爷传话,让二爷去前院陪客!”

“来的什么客?”江夫人不舍地瞧了儿子一眼。

“任府的大公子。”

“是西楼!”江清月“噌”地站了起来,掀开门帘跑了出去

江夫人的目光无奈地追随着江清月的背影,又问道:“就他一个吗?那大爷去前院了没?”

“任二小姐也来了,大爷大概是陪她去花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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