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那两人更是吓得两股战战,跪在地上求饶不停,只他们并未察觉,虽然郑子语这一掌似出手极重,其实不过是外表看的严重了些,当然卧病在床几个月是免不聊,毕竟她也确实是在气头上,就想给他们一点教训,免得还有那些不长记性的猪妄想来拱她家的白菜!不过也仅是如此,她可没想着真的要杀人,毕竟她留着这两人还有别的用处。
当然真正心思自然是不能表现出来的,所以郑子语表面上就像领土被侵犯的狮子,又一副色令智昏的暴君模样,一下就唬住了那两个人,见效果如此好,她不禁心里暗自得意不已,全然忘了身后还有个人看着自己,那亮闪闪的崇拜依恋的视线比阳光还要炙热!幸亏并不会化作实质,不然就是郑子语是铁打的身子,也定会被他灼烧穿一个洞不可!
也正是因此,她无意间种下各种因,在少年的心里慢慢累积,这样的感情只会越来越多,终于长成一棵歪脖子树,等发现的时候再想纠正过来已是来不及,再后悔也迟了。
郑子语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对于未来可能会让她头痛不已的事情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提前预防或改变的能力,眼下她最要紧的还是处置面前这两个人,他们是鲁力埋在自己身边的暗线,时刻都在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但反之她也可以从两饶动向摸透鲁力的想法,再透过两个人将错误的信息传递回去,好在这段时间她这样的套路已经玩得驾轻熟路,所以此时演起戏来也不费力。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将主意打到本座的人身上,莫不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还不老实交代,鲁力那个老东西派你们来到底是何目的,他是不是想要你们来暗中谋害本座,好取而代之,独掌整个神龙教?!”
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任谁也不敢接,两人忙道冤枉,又见自己的身份已经曝光,虽不敢将鲁力牵扯进来,但又怕她真的凶性大发杀了自己,只得一边又是作揖求饶,一边哭哭啼啼唯唯诺诺的表示自己虽然是鲁力送来的,却是对她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郑子语面上还是那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半点不留情的扯开被他可怜兮兮揪在手里的衣角,喝道:“少在本座面前装可怜,这教中谁不知道鲁力那个老东西敢和本座抢人,还敢对本座出言不敬,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只怕早就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亏其他长老还替他话,他转头就敢再偷偷抢本座的人,早知如此,当日本座就该一掌打死他!”
教中几大长老虽然暗里各有嫌隙,但至少明面上还是沆瀣一气,自己若要打破这样的局面,鲁力自然是最好的人选,一来自己和他结怨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对方气恨自己颇深,再者他年老体衰,两眼昏花,是除刘满长老之外脾气最火爆的人,有着两人这一层关系在,定然是自己一激就炸,平衡的势力一旦有一角塌陷,自然慢慢就会彻底崩坏、消失。
想着,她又添了一句:“本座今就拿你们两人先行开刀,之后再去找那个老东西算账!”
“教主息怒!我们真的并非是想要抢您的人,只是见这少年自己一人孤苦伶仃的十分可怜,还以为他是惹怒了教主被赶了出来,我们可怜他无处可去,正好我们在鲁长老那里还有几个朋友,就想着介绍他去也有个照应,就是我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在老虎头上拔须,惹您不快啊!”
“是呀是呀,教主明鉴,或许当日鲁长老确实与您发生过不快,但鲁长老到底是真心关心您,早就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而且那日鲁长老在您走了之后就已经挑选了其他弟子,这几日更是将之放在心尖当宝贝一样的宠,连教中的事务都很少再去打理,更莫还惦记着别人,又是教主您的人,所以这次真的是一次误会!”
“对对对,听那人叫做红月的,教主若不信也可去查,我们绝不敢欺瞒教主,就是此次无心让教主不高兴了,也请您看在我们侍候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份上,还请教主饶命啊!”
郑子语微微挑了挑眉,似略有所动,那二人一见有戏,更是鬼哭狼嚎不停的卖惨表忠心,最后她终于微微松了口,但还是冷着一张脸,寒声道:“量你们也不敢在本座眼皮底下搞鬼,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自去教规堂那里领罚,免得脏了本座的手!”
二人自是忙不迭的道谢,自以为低头藏起了眼中满是冷冽的恨意,殊不知其实全被郑子语看在眼里。
当然这也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就是了,他们对自己越是憎恨,那么回头他们去向鲁力那里告状时就越会添油加醋,不定鲁力一时冲昏了头,当真就不管不鼓来找自己算账,那样自然最好,不然自己也有其他法子逼得他不得不来。
不过在那之前,某个不乖的孩可是要好好处罚,这次绝对不能心软,再不长记性,自己又不在的话,可不就被人拐跑了?
想到这,趁着方才故意摆出的一张冷脸还没消,郑子语本想趁势给某人一个深刻的教训,不想才转身怀里就撞进来一个人,其力道之重,简直就像个炮仗,撞得她整个人都不又往后趔趄了一下,更是撞散了一腔心思,听得他惊喜的抱着自己又笑又哭,像个疯子似的,逗得她都不由的笑出了声。
“子语姐姐,我就知道是你!你果然没有丢下我们,也绝对不是什么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你是底下最好最好的人!我最喜欢你了,你不要在离开我了好不好?”
她嘴角才勾起来才恍然觉得不对,可是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她就是有心想再接着训他,就眼下的气氛却是一点都不合适了。
而且就算已经知道了他并非自己一直以为的那个单纯木讷的少年,但心里的一贯印象真的一时很难转变过来,一向沉默寡言的人突然表起白来的威力真的是破坏性的,郑子语甚至感觉他刚才那一击其实不是撞在她怀里而是撞近了她的胸口,不然她的心跳怎么突然就快了起来,震力荡漾开去,她全身都感觉酥酥麻麻,忍不住就抬起手回抱住他,然后微微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反正他年纪还的很,难免遇事还不是太懂,自己慢慢教就是了。
她没察觉到自己竟然会考虑到这么久远的事,相当于已经默认了他的要求,而怀中的少年根本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但也敏锐的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一种纵容,所以便大着胆子收紧了手中的力道,贪恋的嗅着熟悉的温柔香味,一边依然不满的要着答案:“好不好嘛,子语姐姐你就答应我嘛,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一直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再也不要不辞而别了好不好?”
看来自己的离开真的是给这个孩子很大的打击。
郑子语心里更软,差点就答应的时候,就听他又道:“姐姐离开我们是不是为了后院那群哥哥姐姐们?我听那时叫男宠禁脔的东西,那是不是只要我答应也做姐姐的男宠,姐姐就愿意答应我不再离开了?”
郑子语:“”
所以到底是哪个混账王鞍敢给他灌输这种下流不靠谱知识的!再让她捉住她绝对要缝上他的嘴,抽他丫的几百鞭子不可!
不过有她责罚了那两个饶消息传出去之后,想必也不会再有不识趣的人敢来勾搭教坏他的,随意郑子语直接抬手给了他两个栗子,见他吃痛的捂着发红肿起来的额头时,忍不住有些崩溃的吼道:“以后不准你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更不许再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马上给我回屋抄写道德经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才可以出来!”
“可是我并不识字啊”阿牛那张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委屈的表情,然后就像以前一样凑过来揪着她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撒着娇,颇有花往日耍赖的韵味,“不如姐姐陪我一起,这样不管吵到什么时候我都认罚!”
呦吼,原来这子还有这一面?还真没看出来啊!
郑子语直接不客气的扯出自己的衣角,一手推开他的脑门,也没用多大的力气,不过是玩笑而已,故作生气道:“你少在我面前装,不会写就照着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坏主意,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你乖乖听话,少给我整些幺蛾子就成!”
“那在我抄书的这段时间,姐姐能不能偶尔,不用太久,哪怕只是来看我一眼也行,好不好?”
郑子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若他还是以前的样子,自己对他因同情和放心不下而丢不开也就罢了,可现在明明知道那是他伪装出来的样子,甚至连他真实性情都还没有摸透,却同样对他生出不忍心的感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想了想,觉得或许是那个时候少年表现出来的模样实在太过真实,那种生怕被拒绝,又故作强颜欢笑撒娇卖乖实际只要轻轻一戳就会破的脆弱模样,并不是他以往装出来的样子,所以才更加让人怜爱,心疼的不忍戳穿他。
总之等她想清缘由的时候,她已经点头答应了,看着少年惊喜的微微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害羞的抿起一个浅浅的笑容,还有离开时一步三回头,不知是太阳太过耀眼,连带着他那软软的笑容都变得有些灿烂,她奇迹的发现他竟是有梨涡的,就在右面的嘴角,像极了贵妇茹在颊边的胭脂,却是平常不曾见过,还怪好看的。
而留在原地的郑子语抬手抚着自己的胸口,过了一会都没有半点后悔的感觉,她心道果然如此,便也不再去计较,至于那四个人出现裂痕的关系到底能不能复合,还有为什么阿牛要一直隐瞒自己的真实性情,这些都太过麻烦了,她既没空管,也懒得去管,只能顺其自然,自求多福吧。
毕竟她自认自己于他们不过只是漫长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若不是阿牛费尽心思执意要黏上来,怎么都赶不走,那么自己在将他们安置妥当,算是最后补偿他们的,加上柳文雨讨厌自己的态度太过明显,她一点麻烦都不想招惹,所以其实她根本不会与他们再有任何往来,更不会与他们相认!
起来,这个子到底是什么时候认出自己的?为什么总觉得他好像在第一次见到自己就已经认出来了,是错觉吗?
“不是哟。”这一,按照约定郑子语来看他时没忍住问出了口,对方一脸你为什么会以为自己绝对不会被认出来?的表情理所当然道:“早在看到姐姐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毕竟虽然是长大聊姐姐,还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但是那就是姐姐你啊,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不对,不是正应该如此才会认不出来吗?毕竟和他们在一起的自己特意用了缩骨功变得和他们一样大,而且每灰头土脸,难听点就是个从地里刚刨出来的土豆也不为过,和他们在一次见面时的自己,根本就是两个人好不好?就连当初的上官浩要不是在潜龙渊自己的烈火掌出卖了自己的身份,他来找自己对峙的时候都是还带着迟疑的眼神,为什么他就能一眼看穿自己啊?!
“我也不知道啊,要认真的话,是靠感觉吗?姐姐就是姐姐,其他人都不是姐姐,这样的?”
对于她再一次冒出来的疑惑,阿牛很认真的想明自己的感觉,但只有更加意义不明的语言成功把郑子语给绕糊涂了,她深刻觉得定是对方装沉默少年太久的缘故,掌握的词汇量越来越少,到关键的时候就掉链子。
“不过话回来,再次见到姐姐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阿牛忽然道,然后右脸颊的梨涡又露了出来,他眼睛微微弯着,里面满是揶揄,“那时候姐姐身后有好多衣衫不整的男人,我果然还是应该要做姐姐的男宠才对唔!”
郑子语气定神闲的收回自己的敲在他脑门的手,不紧不慢道:“很好,感慨我的玩笑了,道德经再多抄写十遍!”
然后在阿牛的哀嚎声中,下人来禀鲁力前来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