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的舞姿当年着实曼妙。”一人跟着说道。
“那是当然,而且还送去歌舞坊专门培养呢,好吃好喝地待她,很多人羡慕她,也嫉妒她。”又一人说道。
“当时她是选中去洛阳比美的佳人之一,不过后来自己将这大好的机会放弃了。”一人回忆道。
丛夕看了一眼南云胡,她们自然也略知一二。毕竟是过去的事,南云胡来怡林轩不久,之前又各种忙,不是特别了解也在情理之中了。
怡林轩一直和春香楼有所比较,之前春香楼一个女子送到洛阳,成了那里有名的花魁,名人达士都想一睹芳容,很是风光。出了这样的美人,使得春香楼压怡林轩一头。怡林轩不甘示弱,也送过女子学艺,奈何在洛阳没闯出过什么名堂。当时有几个人是极有可能在洛阳大显风光的,有很多人看好她们。
“当时选中的都是姿色、才艺拔尖之人,这样的机会我是没有了。”一人叹息道。
“当时有男子陪着苏苗在歌舞坊练舞,别提有多贴心细致了,而且他对别的女子也分外照顾。”另一人继续道。
“后来她跟一商人离开,真是怡林轩的损失,可惜啊。”有人附和。
“那是为什么啊?”不明白的人问道。
“别提了,还不是被那恋人所害,二人是青梅竹马,不过意外有子,不得已放弃机会。那男子四处寻花问柳,还经常出入春香楼,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从以前的嘘寒问暖到后来的冷言冷语,甚至暴力相向,最后对她不闻不问。苏苗伤心欲绝、心灰意冷,等遇到钟情于她的商人,便一走了之。”一人又说道。
“听说他讨好女人除了靠那张脸,还有装出来的温柔体贴、柔情蜜意,可喜欢给别人梳头,送文钱了。”一人补充道。
“别人要他负责的时候,他只会说‘不喜欢了啊?不合适啊?什么都没发生过啊?最喜欢装无辜了,擅长美化自己的行为。’有个痴情女子眼睛都要哭瞎了,他也无动于衷,没有丝毫愧疚,只觉得十分碍眼,何其薄情,根本就是狼心狗肺之徒。”一人愤恨道。
“所以说,男人啊,都一个样,没有好东西。佳人在怀,还是要去拈花惹草。”有人愤愤不平。
“我见到她了,脸色憔悴,丈夫也不是很爱她,过得很是不如意。”有人叹息道。
“唉,遇人不淑啊。”众人长吁短叹。
南云胡听着感觉有点耳熟,却也觉得不过与殷容有些许相像罢了。世上的男人大抵如此,见怪不怪,没有例外。对于这些八卦信息也没有心思再听下去,她没有听到男人的名字就离开了。
“快说下他的名字,以后可不能跟这种人一起。”背后的人继续道。
“殷容,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呢。”有人直白讲道。
“也有不知道的啊,说出来防止上当受骗。”有人提醒道。
众人讨论了很久才换了一个话题。
殷容有次喝酒后又对南云胡大诉委屈,觉得只有南云胡对他好,要好好的在一起。南云胡安慰他,至少还有朋友,家人。谁料他嗤之以鼻,大声说道:“什么朋友,全都是假的!家人,也只是想害我!他们全都只会利用我,虚伪、卑鄙,就是喜欢看我的笑话!”
有时甚至激动到语无伦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那恋人。南云胡感觉他有些悲观,毕竟情感受过伤害,也没多想。
这之后却很少见到殷容,也不知去了哪里。
“你还喜欢他啊?!”而家中金喜自从前几日看她回来,怒气冲冲地甩了一句话就回到自己房门,大力关上。
南云胡经过她旁边的时候还以为又金喜要打她,谁料金喜却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南云胡愣了一下神,就像某个人说的话一样,如同昨天。
她还没来得及伤感,就被带到了现实。
因为她感觉那个门整个都在抖,仿佛随时会掉落下来。可是换门是需要钱的啊,真是不懂节约。南云胡觉得金喜莫名其妙,想必金喜还在因为没打成远聆风而生气。可是远聆风这些日子根本没有去惹金喜啊,南云胡糊涂了。
后来好几天见不到人的殷容出现了,他说是最近忙,忽略了南云胡,如今满是思念,一时难舍难分。
二人便一起出去逛逛,殷容一路上笑呵呵的,心情十分愉悦。
直到在街头看到一女子正在挑选发簪,殷容脚步加快地冲了上去。南云胡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是什么熟人,让他如此着急,殷容却早已说起话来。
“真是巧啊,我们又碰到了。”殷容满面春风地说道。
“我可不想碰到你。”那女子皱眉,脸色不快。
“看看,这是我要娶的女人,比你好看,比你温柔,比你会疼人。而且不介意我记得你,心地多么善良啊。”殷容一把揽过南云胡道。
南云胡心道,这是个什么情况,炫耀我?向那女子示威?我一个看客人变成了戏中人?这是什么走向?殷容这样一副得意洋洋又十分欠打的样子是要怎样?
“那真是恭喜。”那女子看了一眼南云胡,眼神没有一点波澜,就要举步离开。
“怎么,想走?脸色这么难看,觉得无地自容了吧?就这么思念你的夫君,你夫君可是在春香楼里风流快活呢!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哈哈哈哈哈。”殷容看她要走,赶紧拦住。
“请公子自重。”那女子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承认吧,你一败涂地,过得凄惨无比,这就是你抛弃我的后果。看你过得不好,我真是太开心了!还应该更惨些!”殷容咬牙切齿道。
“我过得如何,与你无关,就不劳你费心了。”那女子恢复平静道。
“你以为写个信就可以挑拨离间,疏远我们的感情?干扰我的恋情?我们可是情比金坚,如胶似漆,恩爱无比,好得很呢。”殷容再次得意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女子冷漠道。
“苏苗,那是什么人?”一男子的声音传过来。
“不认识。”说着便依偎在男人身旁,顺势走了出去。
“不要再来骚扰她。”男子和殷容对视了一眼,便转过头去。
“你竟然说不认得我?谁能比我更加了解你?”殷容气愤道,他像是要追,被南云胡使劲拉住。
苏苗,不就是怡林轩最近提到的人么?南云胡可算是明白了,他这是要置苏苗于死地啊,真是卑鄙。南云胡觉得殷容这个人有些让人看不透,应当迅速远离。
南云胡不知道的是,这个场面被路过的金喜看在眼里,另一边的远聆风和周由也看到了。
“这是什么情况?情敌对抗?”周由兴奋道。
“不知道。”远聆风不感兴趣。他和周由出来闲逛,没想到就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有些不堪。
“你姐姐的朋友很奇怪啊。”周由继续道,突然又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点担忧地看向远聆风。
“我也不了解,但我姐姐绝对不会如此行径。”远聆风看了一眼对面一脸愠色、气愤而去的金喜淡淡地回道。
“有些事,就让它过去吧,毕竟凶手也早就被杀死了。人活着,好好生活就对了。”周由看他主动提起姐姐,想必已然放下,赶紧宽慰道。
“早就放下了。”远聆风喃喃道,面色有些忧伤。
“好了,不说这些,我们去吃饭吧。我这阵子累死了,你不知道那些玉石到底有多难区分。”周由不想远聆风难过,拉着他就走。
饭店旁边有个容貌清丽的女子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一直望着这边,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那是谁?一直在望着你。”远聆风感觉她看得久了,对周由说道,接着又补充“在你后面。”
“哎呀,那不是辛影么?你等会儿,我过去一下。”周由回头看了下说道,随即离去。
周由去了那边笑呵呵地说了几句话才回来,中间不乏点头,还回头看了一眼远聆风,又再次点头,像是在应承着什么。
“你真是有福了!我以为我已经是被幸运眷顾的人了,想不到你比我还厉害。”周由回来就开心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远聆风有些不解道。
“以后你就知道啦。”周由说完认真地看了看远聆风。
“盯着我看干什么?”远聆风看他又卖关子,没好气道。
“这样看来,你的确是貌美啊。我以前忽视了,早知道我也长得这般美就好了。”周由叹气道。
“天生的。”远聆风不假思索地说道。怎么感觉这句话有点耳熟?
“你还没说她是谁?”远聆风接着问道。
“我这个玉石店的活计就是她帮我找的,还出了我外婆的医药费。她是我姨婆的姑母家的亲家的玄孙女,我也说不清楚,反正面上叫我声表哥就对了。”周由含混地说道。
“你还真是有福气。”远聆风说道,为周由感到开心。
“对啊。姨婆和外婆很久不见,这次有些小辈儿也过来见了面。没想到我们这样的穷人家,还有个富亲戚,听说还是在洛阳当大官的,厉害吧?”周由眉飞色舞地说道。
“那倒是,可喜可贺。”远聆风笑着说道。
“话说回来,那丫头有没有再打你?”周由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地问道。
“表哥,你说打谁啊?”远聆风刚想回话,辛影就过来问道,笑容可掬,声音甜美,一派亲近可人的模样。
周由听了这声音,肩膀抖了一下。辛影可不是这么甜美的人啊,为了远聆风,看来是真的打算变温柔了。
“没有打谁,随便瞎聊而已。”远聆风看周由这样子,便直接回道。
“我是周由的表妹,既然你们是从小的朋友,我便也叫你一声表哥吧。”辛影似是不满周由的反应,在他肩上捏了一下,又对着远聆风笑着说道。
“怕是不妥吧?不太合适。”远聆风拒绝道。
“莫非表哥觉得我不够格喊你一声?”辛甜嗔怪道。
周由又是一抖。接着辛影警告性地望了周由一眼。
“既然表妹都这么说了,你就应了吧,不过就是个称呼。”周由反应过来迅速地说道。
“既然你坚持,那便如此吧。”远聆风看着周由,想了想说道。
“谢谢表哥,既然今天这样有缘,我们就一起吃吧。小二,多上几样菜。”看这菜样少许,辛甜高兴地坐下说道。
远聆风本来吃得快饱了,看着辛影盛情难却,又是周由的表妹,便又吃了许多。周由很是高兴,有吃的就好,哪管那么多。
三人尽是欢乐。
而南云胡这边也在喝酒。殷容当时气愤过后,拉着南云胡就去喝酒。他现在完全不在意南云胡怎么看他。
“你说的关于她的感情和我听到的不一样。”南云胡直接问道,对于他今天的行为难以接受。
“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殷容喝着酒,笑着说道。
“我从家乡来到这里陪她,却听说她要去洛阳。她是我的东西,怎么能离开我呢?所以我让她怀孕了,让她没有选择,让她不能离开我。”殷容得意道。
“你不是喜欢她么?”南云胡先是震惊,然后问出口。
“喜欢?她容貌也就过得去,身材一般,又很傻,有哪一点值得我喜欢?我对她一点留恋都没有。”殷容不屑道,“我告诉你吧,当时继母对我不好,让我娶一个又丑又蠢的女人,替她的儿子挡灾,幸好我逃得快。来到这里,借着照顾她的名义,游山玩水,还有各种妙龄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快活!”
“你不觉得对不起苏苗么?她对你......”南云胡气愤道,觉得殷容实在令人气愤。
“是她对不起我!她居然跟着看她跳舞的一个男人走了,是她抛弃我!喜欢,全都是假的!”殷容握着酒杯激动道。
“你居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么?你如此对她,她怎么会不伤心?”南云胡难以置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