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儿,朕适才听皇后说,你有属意的皇子妃了?”
正与旁人相谈甚欢的齐曜被点名,顿时一愣,而后起身朝皇帝行了礼,俊朗的面上带着几分无奈。
“父皇明察,这事人女儿家还不知道呢,儿臣本想着多接触一下,若那姑娘也有这个意思,再禀告父皇,哪成想母后这般着急,儿臣总不至于连个皇子妃都娶不上吧。”
齐曜此人确有真才华,做事也面面俱到,察言观色更是不在话下,他这话一出,倒是让那些各种猜测的人歇了几分心思。
皇帝闻言眸底的凉意去了些,笑着道:“堂堂大齐嫡长子,竟这般瞻前顾后,到底是哪家的千金,让你这般小心翼翼?”
齐曜眸里含笑软声道:“父皇,这事咱们日后再说可好?今个是如初妹妹的接风宴,总不好让儿臣抢了妹妹的风头。”
齐曜越是推脱,众人就越好奇,皇帝也觉得齐曜心悦江芷兰大半是因为这个人,而不是江府的权势,倒是对这件事不那么抗拒了。
“大殿下再推诿委实过分了啊,咱们都听着呢。”实心眼的石毅好奇的开口。
有了石毅起头,几个爱凑热闹的,尤其是与齐曜相熟的,你一句我一句,闹得齐曜头疼。
应君悄悄地凑到自家父亲耳畔,吐槽道:“这石头是不是傻,哪儿来的那么多话。”
应父难得没有怼自家儿子,还颇认同的点了点头。
可不就是傻么,被人当枪使了也不知道,还傻乐呢。
石毅他爹石杜绷着一张脸不言不语,心里琢磨着回家了是打一顿还是打两顿。
“是不是江家的小姐啊!前些天可见殿下天天往丞相府去呢!”
不知谁家的公子,大大咧咧的便将这话说了出来。
齐曜瞧着更无奈了,对坐在上首的皇帝道:“父皇,您来这么一出,可叫儿臣怎么收场啊。”
皇帝被齐曜这模样逗笑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嫡长子有这样的一面。
“无妨,若真是江家小姐,倒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朕可为你指婚,如何?”
“父皇,儿臣指的不是这个……”
“那你心悦之人可是江家小姐江芷兰?”
“……是。”
听见大殿下承认的一瞬间,江芷兰握住江母的手猛然收紧,低垂的面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皇帝得逞般的笑了,满脸喜悦的看向江衍,问:“江爱卿可有异议?”
江衍面色不变的起身,行礼道:“回禀陛下,臣妹早已心有所属,臣替臣妹多谢大殿下厚爱。”
连基本措辞都没有,江衍直接了当便将此事拒绝了彻底。
江芷兰放了心。
皇帝微愣,后来一想江衍的脾性,倒是没怪罪什么,只是问同样愣住的齐曜。
“江家小姐心有所属,此事曜儿怎么看?”
齐曜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皇帝,而是转身问江衍:“不知江小姐属意何人?”
“不便相告。”
众人:“……”
不愧是江相,果然够嚣张。
齐曜脾气好的没有生气,朝皇帝告罪:“父皇,此事就这样罢。”
魏皇后还要说什么,却被齐曜轻飘飘的看了一眼,不满的闭上了嘴。
“臣女也很好奇呢,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能将大殿下给比下去,得了江小姐倾心。”好不容易此事将要告一段落,魏媛却又跳出来找存在感。
她心悦江衍,江衍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对江芷兰她是嫉妒的,何德何能竟然能叫江衍如此维护。
她话音落下,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齐曜转头看了魏媛一眼,心里恨不得将魏媛的嘴给堵了。
倒是齐毓,直接就怼了回去。
“魏小姐好奇旁人可没有必须要满足魏小姐好奇心的理由,于其操心旁人,不若赶紧找个人家把自己嫁出去,十八的年纪可不小了。”
齐毓也不是为谁,他就是单纯的看魏媛不顺眼。
不就是生的好些,有个做皇后的姑姑,整日里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也不知道摆谱给谁看。
讨厌死了。
魏媛气的要死,帝京的人谁不知道她心悦江衍,齐毓还这样说,摆明了是让她丢人,可她刚想张嘴,就被魏皇后冷眼瞪了回去,只得悻悻的闭嘴。
戚静简直要给齐毓点赞了,暗搓搓的小声加了把火。
“听说魏小姐心悦江相,想来大概是传言有误,魏小姐适才的表现,可半点都不像是心悦江相,倒似跟江家有仇一般,江相都说了无可奉告,还非要追根究底,这仇,怕不小吧?”
戚静言语好奇,声音又软,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她是在挑衅魏媛,故意让她下不来台。
当然,皇帝就是这么认为的。
魏媛那一句,不仅仅让江府为难,让皇帝也很没面子。本来当众被拒已经扫了皇家的颜面,眼看事情要过去了,你又非提起来,不怼你怼谁?
皇帝面色不变,看向江衍:“江卿年岁也不小了,迟迟不娶倒是容易让旁的人家误会,还是早日成家的好。”
江衍随口应了一声,便坐下了。
“至于魏媛,既然过了适婚年龄,也该早日成家,便赐婚于太常寺少卿陆宣之子,择日完婚。”
太常寺少卿,主管祭祀。
魏媛一愣,脸色瞬间发白,不顾其母的阻拦,跑出去跪在大殿之上,神情惶恐。
“陛下!臣女请陛下收回成命!臣女有心悦之人,此生宁死不嫁他人!望陛下成全!”说着脑袋往下一磕,听声响磕的极重。
“放肆!”
陆宣和其子陆仲的脸也黑了。
魏媛都哭了,声音暗哑:“臣女不敢放肆!可臣女心悦江相已久,宁死不敢忘!”
“陛下恕罪!小女一时激动,并非有意违抗君令,陛下恕罪!”魏夫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暗中伸手拉了拉魏媛,希望她别在这个时候惹怒皇帝。
可魏媛哪里能听她的,她喜欢了江衍三年,现如今要她放弃另嫁他人,怎么可能!
“陛下容禀,”承德公魏壑也下了场,跪在地上道:“小女及笄之时臣曾为其说过许多青年才俊,可小女不知为何认准了江相,臣想着时日久了小女便放弃了,谁曾想这一过就是三年,小女宁愿让外人嬉笑她年岁大也不愿另嫁他人,此等深情是臣等都比不了的;
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小女命该如此,若是蹉跎不下去自己想通便最好不过,若是不成,臣府里不缺一人的食用,臣的女儿,臣养一辈子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