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地毯上震动的手机，细手胡乱划拉着屏幕。

“喂！”

“喂”

是他，听见他的声音，心口一下针扎的疼。

“还没睡啊。”

“睡……睡了……”舌头像压了一座山，费力得很。

双手明明紧紧地拽着，却止不住颤抖，感觉捏不住手机。

抬表看着时间，这时国内也不过十点多，她一向睡得很晚的啊。

“那，挂了，你睡？”

“等下！”因为颤抖几乎嘶哑，像是哭嚎。

“念念，你怎么了！”将听筒更往耳里推了推，紧皱着眉头，刚才的声音，没听错的！

念之将身子挤在两个沙发的空隙里，此时只想听听熟悉的声音，牙齿打架……

“念念”

“念念，听得见吗？”

“你怎么了？”

……

挣扎良久，“你，你开完会了吗？”

“你怎么了？”

“没事”

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爬过，“你在哪？”

她那样骄傲的人，若不是真的遇上什么事，绝不会像今天这样！

“在，万豪这边的家里”

“我马上叫许楠接你回莉园。”

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遗照，死老鼠，那双眼睛……

念之只觉头像绑了沙袋似的，头脑发晕，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不用了，我睡了。”

“我开完会了，我们说说话，等会儿你困了，就睡，好不好？”

陆离只恨远在异国不能马上出现在她身边，哪怕看看她也好啊！

“嗯……”

念之蹭着沙发使劲儿从地上爬起来，乘着电梯，到二楼卧室去了。

“睡前记得锁紧门，小区有二十四小时的安保，念念的房门是指纹解锁的，没人进的来的。”

虽然心口似火焚着，可陆离还是克制着，慢慢地说着。

“好”

“在国外呆了多年，还是喜欢中餐，念念喜欢吃什么啊？”

当下转移注意力也许是唯一能做的了。

“小时候……很喜欢咸的东西”

屋里开满了灯，亮得晃眼，照着他的嘱咐又把房门检查了一遍。

念之虽是南方人，却是个红烧肉，豆腐脑都只吃咸口的，喝咖啡豆浆从不加糖的人。

“小时候就连蛋糕都不喜欢，不过现在倒是很喜欢甜品。”

肩骨因为神经紧绷，浑身酸痛，这才看着脚背不晓得在哪磕破了的皮，骨节僵硬，怎么把手机握得那么紧。

“喜欢猫还是狗呢？”

陆离也觉得自己很无趣，就像个幼稚园发问的孩子。

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没哄过人，更不晓得怎样哄女人了。

“我也只是看看而已，我养不了的”淡淡说着

“那最喜欢什么颜色？”

“黑色”

她的声音渐渐平缓，下来了，陆离下耷的嘴角终于放松了些。

“那……”

还不等他说话，抢白着，“那你有没有什么很喜欢的东西啊？”

翟陆离那么冷淡的人，倒想看看这世上有什么东西也能让他心率增快几分的。

“有。”

他的话没有一丝犹豫，“如果是我方便的，以后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

说完这话念之就觉得愚蠢，每天不晓得多少人绞尽脑汁讨他欢心，像他这样的人要什么不是别人双手奉上的，哪里还需要自己！

“你们男人看到喜欢的东西总不至于像女生一样高兴得跳起来，发出尖叫声吧！”

着实难想象翟陆离那副模样会有多滑稽！

哈……不自觉笑起来了，“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疯狂。”

“真的！”念之兴奋起来，看来自己还是所知太少了。

“真的。”深深地点头，宠溺地笑着。

她不喜欢生食，所以日料刺身都几乎不碰的，寿司都不能带生，不喜欢吃牛羊肉，觉得膻，但蛮喜吃鱼。

其实她也不是什么贵族肠，几块钱的盒饭，路边摊，即便是白面馒头她也不挑的，喜欢咸口的食物，就连女生一向喜欢的糖醋排骨她都不喜欢的，但是甜品糕点很喜欢……

这些陆离都是知道的！

翟陆离，这世上最喜欢的，是叫虞念之。

若是可以，一定会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深深地吻她，会高兴得跳起来。

感觉他的声音像棉花糖，哄小孩的那种，躺在被窝里像落进了云朵里，渐渐地他的声音远去，淡去，意识混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