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兰一愣,上扬的眼角却渐渐现出一抹狐疑……
看来,方才自己一时急怒攻心,居然没有留意到这点。
如今回想起来,这傅离出现的时间也太巧了!陶七那小贱人前脚刚离府,他后脚就出现在篱园,而且无论面相身段,这俩人都有六七分相似。
看来,就如桂婵所说的那样,傅离极有可能是由陶七乔装而成,俩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阮兰默默沉吟,好一会后才冲桂婵赞赏一句:“不错,亏你还留了心。”
得了赞赏,桂婵忍不住再次进言:“夫人,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回头,上长宁寺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阮兰却若有所思地微微摇了摇头:“不急……”
虽然阮兰也很想立马闯到长宁寺查出事情的真相,可无奈有梅姑那老贱人一路跟着,万一她从中使什么幺蛾子,恐怕自己不仅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还会打草惊蛇。
所以自己还得先回府好好布署,不动声色地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等拿到证据,不单陶七那小贱人得乖乖将庄子拱手奉还,而且还可以趁机除掉有串谋之嫌的梅姑和苏红!简直就是一举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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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一直挂心梅庄的情况,又担心虫灾会卷土重来,所以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又匆忙赶到了东郊。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之前买药水的十五两银子花得很值!
因为在花管事陪同下,他仔细查看了之前遭虫灾的每一幅农田,发现不单没有半点虫害的踪迹,就连原本被啃得奄奄一息的庄稼也比前两天明显茁壮了一些……
难道那药水不光能杀虫,还能给庄稼增肥?
这一回,萧墨终于对姓傅的少年真正留了心……所谓的人不可貌相,大概说的就是他了。
从田地归来,花管事已照例命人在望高台上准备好了一切。
修长指节刚触上青瓷茶盏,萧墨却微微皱了皱眉:“萧镜——”
“在!”
话音未落,一张嘻皮笑脸的俊颜已赫然出现在萧墨眼前:“方才我到隔壁篱园打了个转,又想着小皇叔心系于我,就连忙回来了。”
“怕是没找着你要找的人吧?”萧墨漫不经心地斜了对方一眼,转瞬移开。
“……”萧镜依旧忝笑着,“所以说,知我者小皇叔也。”
说完,见萧墨待自己爱理不理的,便又凑前一步神秘兮兮地道:“不过我也不算白跑一趟——”
“怎么说?”萧墨眼脸微敛,专心品茶,连眼风也不肯给他一个。
“早说我那傅兄弟不简单,这下又被我遇上了。”说到这里,萧镜稍稍停顿了一下,颇有卖弄之意,“小皇叔可曾听说过,有人要将长得好好的庄稼成片连根拔掉?告诉你们,我那小兄弟就是头一个!”
“拔掉庄稼?”萧墨终于有了反应。
“小皇叔不信?可以亲自看看。”见萧墨仍然有所怀疑,萧镜当场伸手往北面一指。
长身而立,萧墨运目远眺……
果然,篱园的庄稼地里,正有人不断将秧苗拔起往田埂上扔!
拔掉秧苗,这不等同于自毁收成吗?到底,那傅离小脑袋瓜里又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