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眨眼。
昨晚真的是她跟他……
“啊啊啊啊啊……”一串惊天动地的喊叫声冷不防从柳菲的嘴里冒出来。诸葛鸣如梦初醒,眼珠子依依不舍回到柳菲的脸上,就看见她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她那张花容月貌瞬间皱成一颗包子。
她清醒了。
诸葛鸣愣愣地看着柳菲,柳菲恨恨地看着诸葛鸣,一时间,谁都没再开口,整个房间安静得吓人。
不管柳菲多么不愿意,昨晚的记忆还是有如滔滔江水滚滚而来,提醒她吃了多大的亏,这个讯息瞬间摧毁她的理智,她想都没想,伸手抓过一颗绣花枕头就往诸葛鸣的脸上扔过去,但是力道不足只砸到地上。
如果可以,她真想冲上前揍他一顿以消心头之恨,可惜她现在浑身上下酸痛得不得了,就像被千军万马给踩过一样,然而她清楚得很,她其实是被一只猪哥给蹂躏了!
而且这只猪哥醒过来非但没有半点羞愧的意思,竟然还敢瞪她?不对,他的眼睛现在是在看哪里?
“你看什——”她顺着他的视线竟然找到了自己光溜溜的海咪咪!
於是,她的嘴里又冒出了一长串惊天动地的喊叫。
这一回不只是叫回了诸葛鸣的心神,还把房门外头两个不知道听了多久墙脚的老人家给叫进来了。
幸好惊声尖叫的柳菲不忘一手抓过床尾的被子迅速把自己裹得像颗蚕茧,半点春光都泄漏不得,只剩下一颗炸毛的小脑袋露出来,上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瞪着床边的一家三口。
“成啦!”两个老人异口同声说了这么两个字之后,两双眼睛就一会儿看看儿子,一会儿再看看媳妇儿,老脸上的皱纹全被巨大的笑容给拉得平平整整,完全找不到一丝惊讶。
这一切就是他们搞的鬼!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别说柳菲,就连头脑简单的诸葛鸣都想得通。
“你们在我的酒里下药……”他扯着嗓门大叫。
“那有什么?我们也给媳妇儿下药啦!她喝得比你少一点,不过作用都是一样的。”老爷子耸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这药啊,不会伤身的,喝得多就迷糊一点,喝得少就清醒一些,不过只要你们两人抱在一起,就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老夫人掩嘴偷笑得好不愉快。
听两老把犯罪过程说得如同闲话家常,柳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做何感想,唯独脑袋瓜里的那朵疑云,像是被风吹得一乾二净,她搞不懂的事情现在全都搞懂了。
“难怪我连他这种菜都吃得下去!”她鄙夷地瞪着熊一样的男人。
就说她一向不爱肌肉男,还跟他这么不对盘,怎么可能被他一摸就嗯嗯啊啊,心甘情愿抱着一只熊滚床单?
柳菲的话听得诸葛鸣一愣,愣完了就涨红一张熊样的大脸。
“你什么意思?要不是你躺在我床上,我会这么饥不择食吗?”诸葛鸣这么说完就有点后悔,可是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
谁让她这样气他!亏他刚才还有点窃喜真是她跟他共度春宵呢!
“饥不择食?”柳菲不只声音高了八度,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快充血了。“谁说这是你的床?你这三年来有睡在这里过吗?”
“三年前,我天天都睡在这里!”诸葛鸣理直气壮。
“你说这是你的房间,那你带回来的东西呢?放在哪?你说啊你说啊你说说看啊!”柳菲也不想这么咄咄逼人,实在是她只要一面对这只熊,肚子里的火气就会蹭蹭蹭地往上飙。
“我……”睁大眼睛打量四周一圈的诸葛鸣词穷了。
对啊,他的行囊呢?昨天晚饭之前,他还是在这房里洗脸更衣的啊,怎么这会儿东西都不见了?
“呃,其实昨儿个咱们吃饭的时候,爹娘忽然发现你的行囊放错房间了,所以差人送去隔壁厢房了,不过后来就忘了跟你说啦。”老爷子的心虚全写在脸上。
“我看是故意不说的吧?”柳菲无奈地大叹一口气。
要是她早看见他的行李堆在这间房间,她怎么样都不可能在这里过夜的!
这两个老的肯定是看准了这点,才偷偷来个乾坤大挪移。
“算了算了,反正我就当昨晚是被狗咬了,可以了吧?”说到这,她的“该边”好痛啊!都是这个没技术的臭男人害的!
“什么?你当我是狗吗?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委屈了?”诸葛鸣发出不平的怒吼。
他吼个屁啊!
“你也觉得委屈吗?那最好!休书赶快写一写,我穿好衣服就走!”柳菲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她快被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男人气死了!她怀疑要是再跟他多相处久一点,她这辈子肯定也会很短命!
“什么休书?你们都圆房了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老夫人赶紧插嘴。
“谁跟他是夫妻?”柳菲向诸葛鸣射过去几把眼刀。
“当然是你!”诸葛鸣出乎意料没反驳他娘亲,他双手抱胸,看上去还有几分得意。
不得不对这个谈不上喜欢的女人负起责任来,是让他甘愿,却没有想像中的生气,现在他的感觉就像被敌军暗算不成还得到一堆草一样,不爽是有,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损失。
再说了,看她一副很想走的样子,他就偏偏不放行!虽然是有点幼稚,不过就像爹说的,他喜欢的女子连个影儿都没有呢,这将军夫人的位子给她继续占着也无妨。
“既然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我也不好再说休了你。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夫君,你凡事都得以我为主,听我的话,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没规没矩——”
“听你在放屁!”柳菲露在蚕茧外的俏脸涨得通红,绝对不是因为害羞,是因为她要气炸了!
这男人算哪根葱敢对着她颐指气使的?要她当他听话的老婆?做梦!
“你!”诸葛鸣这下子又开始吹胡子瞪眼睛。
“好了好了,菲儿哪有没规矩?爹娘就喜欢她这样。”老夫人忙着打圆场,在她身边的老爷子自然是点头如捣蒜,一点异议也没有。
“这怎么可以?”
“是啊!当然不可以!所以你休书快点写一写吧!”柳菲接话。
诸葛鸣一听又面露犹豫,毛茸茸的爪子在脑门上抓了抓,半晌才挤出一句:“那可不成!”
这一句,柳菲听得险些喷出一口血。
若不是浑身光溜溜,她早就冲下床把这人头猪脑袋的臭男人给打醒。
“你是不是有毛病?昨天你不是要我有多远走多远,现在是怎么样?你脑子被雷劈啦?”
“我脑子好得很!”诸葛鸣想也不想就应了回去。
“那你说说看你现在留我是为了什么?你不是喊着要找喜欢的女子成亲,难道你现在喜欢我了?”柳菲说完就给他一记白眼,显然是不相信有这个可能。
诸葛鸣也不相信,他连喜欢一个女子是什么样的感觉都没弄清楚过呢,但是他怎可能喜欢这种母老虎?
所以他干嘛要留她?嘶……让他想想……啊!对啦!
“你少自作多情!我不过是考虑到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诸葛家的子孙岂能流落在外,你们说是不是啊?”这么说的诸葛鸣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不但找到一个答案说服她跟他自己,这么一说爹娘也肯定站在他这边帮他留人。
“是啊!是啊!”二老一边点头,一边瞪着柳菲肚子的那一块区域,想像着里头可能正窝着他们宝贝孙子就笑得合不拢嘴。
见鬼了!才一次就中奖,这群古人也太乐观了一点吧!
柳菲看着阵前倒戈的两老欲哭无泪,无奈的视线一对上得意洋洋的熊脸就全化做一团团的火焰。
就算真的中奖了,谁希罕这个臭男人补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