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里,王周二人颀长的身姿,不凡的相貌,犹如谪仙落到红尘之上耀眼夺目。
周深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王昱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在北黎凉都,能称得上钟鸣鼎食之家的不过三家。分别是秦氏、谢氏、王氏。
谢氏因有太和大师、太傅谢旭而独占鳌头,秦氏因有丞相秦明易而次之,王氏因家主王邦不入仕途而略逊一筹。
不过,这三家的公子里,周深却是佼佼者。放眼凉都,几乎无人能掠其锋芒。国士公孙瓒曾言,秦谢六子,不如周家一儿。
不仅如此,每每出行,都有少女为他献花献果。往往出行时,周氏马车都会满载而归。以致后来,周深出行都是换乘马车,可谓是极其低调。
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妙就妙在周深的交友。他名气大,犹如木秀于林。论理,他该遭许多人嫉妒。但他却和许多人交好,而且凡是和他交谈或出行过的人,大多将他引为知己。
由此看来,周深确实是深不可测之辈。
在王昱打量周深的同时,周深也在打量王昱。
王昱出身武将之家,其父乃是安国长公主麾下的名将王盛。王盛嗜武成痴,人尽皆知。其子颇得他的真传,精通武学和兵法。
除此之外,王昱还师从法龛寺平宁大师,对佛家拳法颇有建树。
当然对于武将而言,最重要的是战绩。
他以骁勇善战闻名于梁城。曾率领五百铁骑两次冲入敌阵,杀敌无数。最后一次,他率领一千铁骑把陂里敌军赶回陂里国的金城。
至此,王昱声名鹊起。
王周二人打量之际,秦素素却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向了亭子。
白杏等人紧紧跟随其后。
王周二人对视结束,周深忽的一笑而去。
旗鼓相当,方可称之为对手。今日芜湖,得一对手,足矣。周深坐到马车里,饮起了郢县的白茶。
茶气蒙蒙,而他的眼睛却是格外地明亮。
王昱视若不见,走到了亭子。
如果没看到秦素素的异常,他都懒得搭理周深。他倒不是看不起周深,而是不在意这些虚名。
王绮却没有跟在后面,而是走向自家的马车。她可不想去那里碍着哥哥的眼。虽然目前看来多半是哥哥一厢情愿,但身为妹妹也当为哥哥创造机会。
可怜哥哥一片痴心,郡主却是浑然不知。哥哥这亏吃得也是甘之如饴了。这么想着,王绮笑得很愉快。
秦素素坐在石椅上,看着王昱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一时觉得怪异。
这王昱是要干嘛?周深来了,他二人不去交谈,反而一个走了,一个留在这里。
“很久不见,素素不认得我了么?看来,真是用完就扔啊!”王昱俯视着她,低笑道。
丫鬟们垂下头,耳朵却竖着,都在想着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自家的郡主何时和这等丰神俊朗的男子有了关联?
秦素素不自在地笑了,“我何时用过你了?”
“你没吃过我的菜?”王昱坐在她的身边,眼睛似笑非笑。
“……”秦素素一时语塞,在心里腹诽,难道就我一人吃过?不是还有采清吗?凭什么就揪住我不放?
“难道不是?你吃之前,如何称呼我。而今不过过了两个月,再见到我,竟然招呼也不想打。”王昱苦笑道。
可他心里慢慢地谋划着另一件事儿,离秦素素及笄不过剩下一年半,婚事虽是得了长公主的保证,可关键的是人家明显不愿意当自己的新娘子。到时候,总不能强娶,如何才能让佳人心甘情愿地坐上花轿,真是比打仗时排兵布阵还难。
秦素素看着明显走神的王昱,放松了很多,正想趁机溜走。
“你想做什么?”王昱回神,发现了蠢蠢欲动的某人,不动声色地说道。
秦素素的脚一下子缩回了,规规矩矩地坐着,面带微笑,“王大哥,你一定很忙,我就不打扰你。我先回去了。”
王昱报以一笑,“伯母让我来看看你,免得你在这偏僻的地方遇到了宵小之徒。我又怎么会忙呢?倒是你,尽管放心地玩,有我在这里,出不了什么事。”
秦素素的笑忽然变得僵硬、勉强。姐姐真是不留余力地在给自己创造机会。有这么个人待在面前,还玩什么玩?根本没有兴致了。
“你刚才那套剑法很精妙,是谁教你的?”王昱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冷,于是,说起了刚才的剑法。
不过,在他看来,那剑法多半是女子创作的,整套剑法比较适合女子。女子天生体力比男子弱些,因而用剑时,难免力气不足而使得剑气大减。
可秦素素使出的剑,却是招招带着威力,而且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出现气息不稳或力竭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