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姨这晦暗不明,打哈哈的一句话,清媱是不太明白的,少不问总归没得错的。便低着头,把玩摩挲着腰迹的流苏璎珞。
薄屹脸色却是不经意冷了几分,周身如披就着冰凌般,生冷刺骨,不过一会儿那人走进,又是一派云淡风轻,笑意朗朗。
不过一会儿,白鹿果然引了一人,衣袂飘飘,广袖博带雪白洒脱,山涧间穿梭行止,慢慢走了过来。
阳光有些迷离炫目,清媱微眯着眼,也实在难以散开那层薄薄的光晕。
榕姨瞧着来人手里提着不少牛皮纸提包得物什,便出了门坎迎了迎。
清媱这才一愣,玉面冠冠,如明月清风般的,早该想着是他了。
清媱见着榕姨与易浔并肩而行,举止神态间也是不经意透露的熟稔。既是如此……
清媱撇着脑袋,瞧了身旁那人一眼,当初中秋夜遇着,怕是装作不熟罢。微不可见向前走了半步,本就身的高大,清媱便被遮挡了一半的,外人瞧着她怕还觉着对她及其维护……只有清媱这才如此近,才能感受到那如炸毛的狮子一般,锋芒毕露的气息。
不待榕姨介绍,易浔进门瞧见两人,并不吃惊,只是一展衣袖,拱手一礼,“赫王殿下有礼。”
瞧着清媱时,明显笑意更盛几分,轻轻缓缓,“清媱姑娘,可还记得我。”
“易公子,当然记得。”清媱勾了勾唇角的笑意,自认算得,得体大方。
薄屹似是鼻腔内,冷冷淡淡一声,“易家郎君这声姑娘,怕是不妥当罢。”着还极为暧昧缱绻的侧首低头瞧了瞧清媱。
清媱面上波澜不惊,心头却是默默无言,这人又是吃错什么药了……
“我识得是侯府敬家姑娘,有一番故交,如此,又有何不妥呢”易浔面色不改的回答薄屹。
两次了,这两人见了面,便是明里暗里打着嘴炮,也不知晓这是积了甚么怨……
“啧,四,你这脾气……”榕姨歉意的瞧瞧易浔,“这便是我们四新过门的媳妇儿,怕是你不晓,不怪的。”
易浔眼中滑过几丝落寞,却极好隐藏在风清月朗的笑意中,“无妨,榕姨客气了,此番是家父捎信来京,让我转达一番。”易浔倒是开门见山。好似在,王爷误会,此处遇见,纯属巧合。
“师兄,要来京城了”榕姨一脸不信。
“只是周游列国,榕姨也是知晓如今时局多变诡秘,不准的。”
“哦,也是,多少年没见着他了。”榕姨明显着有些埋怨,
“父亲在别国采的一些药材,是独巧,特地给您带过来。心心念念,可是惦记着您的。”易浔一句话,便消了榕姨心中不少不快。
榕姨连忙转过身,“媱媱既然你早些便识得阿浔,我也就放心了,四好好顾着些阿,那你们几个年轻人聊着,我这老人家也不多嘴再几句了。”便收拣着碗筷出了房门。
“清媱姑娘,今日倒又真是凑巧,如此也能遇上。”易浔忽略清媱身旁那满是寒气的男人。
“俗话便是无巧不成书,今日随殿下到此,却不知你们以前便是熟识,有些惊诧了。”清媱客气回着。
易浔笑笑不语,只是搭着衣袖,随意坐在一旁竹椅。
“熟识算不上。”薄屹冷不丁一句,“只是,年岁有些久罢了。”清媱瞧了瞧一旁黑着脸的薄屹,扯了扯他厚重墨色衣摆,这人平日里倒好些庄重严肃,一见着这位易公子便不好的,简直与别人忒无风度了些。
“如此来,是有些久。”易浔本就极尽苍白透明的五官,在薄屹更是显得几分孱弱书生的模样,却又真真是画中走出的白衣少年郎。
“听方才榕姨讲的,易公子杏林世家”清媱打算缓缓这莫名其妙的氛围。
“倒是不知殿下未曾予你提及了,家父紫隽居士,与榕姨自幼学医,皆算是祖父的医书子弟了。”
紫隽居士下谁人不识不这通晓古书今撰,疑难杂症皆是游刃有余,发卸温灸切诊,多少医书皆是当世多少医书学院教习必备了,但却行踪飘摇,便是千金也难求这居士一治。这样当世大家,居然,是他父亲……再想想臻绘轩那如清媱自个儿心尖颤抖的穆符,不得不很是熟悉了……不由脸色也微微苍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