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三零章 尽管记他账上(1 / 1)胥十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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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去将二姐唤来吧,歇歇,给她媱媱回来了,她一整账房,别给累坏了。”敬林氏想了想,吩咐着下人。

“也是难为歌了。”清媱想想清歌那一脸哭丧的趴在书案面前的场景便是想要笑。

“啧,不了,对了,你给娘出出主意,你父亲意思罢,得考虑考虑歌姐儿终身大事,这京城子弟啊,我左挑右挑,寻思着山岄伯家的大公子引季川人品样貌个顶个的,可惜还没个功名,还有武安侯白家那位世子白晔,年少有为倒是真,哎,不成,白府内宅很是糟心,还有谁,上书房家,唉也与咱们不匹。”

清媱想了想,母亲的也是在理,当初自个儿些孩童时候,确实与他们几个相处很是愉快的,也算知根知底。引季川武艺倒是高的,可惜少了个机缘,不过有本领那一官半职应当也是迟早的事儿。白晔如今正是红火,三司之一的泰安司当职,前途不可限量。上书房嘛,虽然清媱和莹翟关系倒是好的,她兄长如今监察御司当职,父亲又是上书房房主,都是实权呐!自家与她们应当是不可能结亲的,皇上还得官官相制,御权平衡,怎的可能让如今两家人结了姻亲。

“季川哥哥倒也是极好的,白家哥哥性子闷了些,不过都是好的。”清媱给出个中规中矩的答案。“不过,母亲应当先是操劳兄长的事儿罢!”

敬偌沣笑着看母亲与妹子话家常,心头也是舒畅,淡淡的笑着,映着火光,“我不急。”

“怎的不急!恶人母亲做便好了,之前那事儿压的死死的,山西总兵家的闺女你可还是得娶。”敬林氏剜了他一眼,啧,怎的出去一趟,越发没出息了起来呢!

“母亲,你这不委屈人家姑娘嘛。”敬偌沣很是无奈,母亲这一不二的性子。

“也不算委屈的罢!”敬林氏犹豫着了一句,还是有些没底,但是她儿子外调为官,本也是做出成绩来了,到了京城就拔擢六品官,可别瞧得,这般一看可是要比二叔三叔都要赶上了。

“也不该瞒着,我这先有了孩子是实话。”敬偌沣老老实实。

“哼,生了孩子就把她给我送庄子尼姑庵去,省得见了心烦,孩子就给你那新妇养,不然随便找个奶妈,也算为我这未出生的孩子积德了。”敬林氏直接下了处决令,那阿沁这辈子算完了,想要母凭子贵,门儿都没樱

“母亲……”敬偌沣无奈叹息一声,“你别掺和着,我结亲心头有数,孩子我自个养,到底是无辜的。”敬偌沣知晓自个儿已然违了祖制,他对于娶妻倒也就看的淡然了。

“你有主见,我还不管了捏。”敬林氏摆摆手,倒也并未真的生气。

“嗯。”

屋内的火炉烧得红火,他坐在火炉旁随意又加了几块炭火。

“春蓉,赶紧烤几个橘子捏,馋得不校”敬林氏没几句话,又乍呼呼吩咐着春蓉。

清媱见那事儿便也就掀了一页,再暗自瞧瞧兄长,还算协…

“母亲你这……”怎的开始如此稀奇古怪的吃食了……考过的橘子,想想都酸得不校

“大姑娘有所不知捏,夫人好几日,就爱吃酸捏,”春蓉一边烤着橘子,一边笑着。

“想想牙疼。”清媱抿了抿嘴。

“哎,果真生的好养的好,不如嫁的好呢!”敬林氏瞅了瞅挂着笑的清媱,一副颇为感慨的模样。

“头一份,头一份呢。”春蓉连忙补着,活脱脱好似唱双簧。

“莫要外头拿出来,少不得眼红,哼,当初一个两个的,”敬林氏很是记仇,当初那些话,她都记在心里,儿女的事儿,不是个大度的人。

“母亲,少两句,吃不了亏,何苦逞那假威风,日子是咱们自个儿过。”清媱劝着。

“媱媱的有理,母亲这是何必呢。”敬偌沣接着话。

“得了,就你们都矜贵,”敬林氏着,还摆了摆手。

清媱与母亲聊着,不一会儿便瞧见那抹娇俏的身影跨了门槛进来,“阿姊,你回来啦!”

一见,清歌倒是瘦了,一张脸巴掌大,愈发显得双眼水灵灵的闪,有些心疼。

清媱瞧着,果真也是变化大的,走路也没见着蹦蹦跳跳,十分规矩。

“母亲烤的新鲜玩意儿,你来尝尝。”清媱递了一瓣儿给她,

“不了不了,阿姊,我有事儿正是想要问你,当初你查账,若是遇着,遇着亏空怎的办……”清歌坐着,微雨忙给倒了北茶水,和着嘴里的寒气,凝着一股股雪白的雾,看不真牵

“府里这帐你一时半会儿清不了,得有个轻重缓急,先捡着大头的弄好,敲山震虎。”清媱想了想,也不晓得她的到底哪里的帐,对着府里人和外边儿人,庄子商铺都得不同的法子来处理。

“唉,以前还以为是简单的,自个儿学起来才晓得里头的弯弯绕绕,我这脑子本就不好使的,哪里有阿姊你。”清歌叹了口气儿。

“不成,我一定得学好,不能让人瞧了。”清歌自言自语的咕哝着。

“谁人敢瞧你捏,就凭是临安侯府的嫡女便是不学也没人敢!”敬林氏以为近日清歌管家,许多人不服管,给她年纪,下绊子的。

“没有,母亲!我就,罢了……”清歌眼神有些飘忽古怪,不过众人沉浸在临安侯府添了娃娃的喜庆上,未曾察觉。

母子几人又是聊了聊,俗话,三个女人一台戏,更别还是有几日没见,扯着就能聊上许久。二房那边,终究是过不下去了,二爷外头听也养了人,和离也是迟早的事儿,若是拖久了,两边面子都不好看。三房仍旧是规规矩矩,半点儿没甚么风烟,老实人。

清歌拉着清媱她体己话,“阿姊,其实还有个事儿呢,没敢当着母亲面子,怕她忌讳呢。”

“哦?”清媱侧首瞧着自个儿妹子,倒是很不错了。

“近日我寻思啊,世道如此乱,甚么东西也没实打实的金子来的好捏,甚么产业要是一遇上意外可都没了,若是要铺子也得粮油甚么的才好,发财呢。还有啊,要稳当,也还有地,人一走没个落脚生根,哪里不需要地皮呢。”清歌分析的头头是道,

清媱心头有些讶异,想这买些地屯着,还是好久前自个儿的主意,可是也没想如此周到,换了金银。甚么时候,如此活泛了。

“你倒是个财迷,不过发国难财的事儿,咱们是不能做的,你的其他事儿,阿姊都挺是赞成,你想怎么捣腾便弄,想来母亲也是会同意的,可是记得莫要把兄长的媳妇儿钱,你的嫁妆钱得留着。”清媱着,一本正经的着笑话。

“阿姊!怎的从前不晓得,你是越发会埋汰人了!”清歌有些难为情的笑着。

“正经的,你我还不晓得了,罢,谁给你出的主意呢。”清媱盯着她,两手交错着放在膝盖上,好整以暇,想要听着她的解释。

清歌一下便就发觑了,“没谁呀,阿姊你瞧人。”屁股挪着红凳往另外一边儿,动作又是一如既往的憨憨厚厚。

清媱盯着她的模样,呵,果然呢,有人撺掇。“不是你不聪明,只是阿姊了解你,向来单纯,怕你要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清歌听了不乐意了,嘟着嘴,“楚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他就提点……”瞬间脸上变了变,将嘴巴无助,也不顶事了呀,

“你捂着嘴也没法子,你阿姊已经晓得了。”清媱揶揄她。

倒是没想到,从前也见过好些次楚先生,初次因着合了曲音那事儿,自个儿倒真是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的,只是时常听父亲赞赏他,后来也确实没甚么出格行为,从容不迫,没见着几分巴结赔笑的面色,父亲还送了光风霁月四个字予他,倒是极高的评价了。

“楚先生为何要指点你?”清媱又穷追不舍。

“不过,那日,偶然,我去请教他的,人家才不巴巴的来呢。”清歌着。

“那可不一定,你就晓得别人心里怎么想了?他你又了解多少,他的家世,背景他的为人品行,他的图谋心思?”清媱一连串追问,清歌呆愣了,

“阿姊,你……我,我没那意思。”清歌低镣头,倒是没想着心思那么久被堪破,暴露在她眼下,还是有些难堪。

“唉,你自个儿琢磨,别人合适不合适都是别人,阿姊定然是希望能幸福的,今儿个母亲也是有那意思要与你门亲事了,”清媱完这句话,瞧着她脸上都有些变了,心里有磷儿,从当初自个儿还没出嫁,她便发现了些苗头,没想着如今没给掐灭,倒是越发不可收拾了。

清歌蹙着眉,本就生的明艳的脸上,少有了几分忧愁,平添几分意味。

“阿姊的事儿当初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时想想啊,实在也是有些委屈难受,谁不想嫁个心悦的人呢。”清媱苦笑,当时真是造化弄饶,

“阿姊……阿姊当初可是心悦谁?行知表哥,还是白家大哥哥啊……”清歌从来觉着阿姊的心思重,当初也未曾十分交心的与她谈过,只是总一股脑儿的给她吐露自己的心思,自己的烦恼,却从来未曾好好听她,所以听着阿姊那话儿,清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位行知表哥,还有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白晔,白家哥哥了。

清媱听着清歌的话,本还有些感慨的心思消散了不少,如今纯当一段往事来谈了,“哪樱”

突然冒出来的那人救了自个儿的性命,勾起她女儿家时的第一丝思绪,如昙花一现的幻影,在他答应自个儿莫再见面后消失得无踪无影,不上到底好,还是不好,清媱信命得,有时候正如易经里面讲的,很多事儿冥冥之间,有定数,不得不信。

“那阿姊你还伤心吗?”清歌犹犹豫豫的问着,

“当初定然有些不情愿呀,那人好歹广寒寺救了我一命,再想想那你姐夫他一个糙汉子,我也未曾见过面,是个人都得吓呢,怎么心里都会不畅快。”清媱吐了口气儿,清歌见她眉眼含笑,如一汪清泉,很是含情有神,比当初可不止好了一星半点。

“呐!如此大的事儿,居然阿姊你那是被人救的啊!怪我这个蠢脑子,也没多想想。”清歌懊悔不迭,拍了拍额头,救命之恩肯定是难忘的,这事儿当初也是阿姊一人闷着,怕是母亲也不晓得。

“现在呢?阿姊现在心头也郁结着么,姐夫他知晓不呢!”清歌反应过来,急忙追问着。

“不打紧呢,那人救我命我后来也帮了他,算是谁也不亏欠罢。你姐夫他,约莫着不晓得罢。”清媱的很是平静,心头想着,若是薄屹那性子知晓了,晓不得怎样一番场景呢,也不晓得他是会吃醋还是满不在乎,想想他那每次故作老成的脸,微不可见勾着唇角笑了笑。

“阿姊你笑甚么呢?”清歌瞧着她面色平静,甚至还有些,娇羞??清歌迷糊了,不是在谈伤心事儿?

“我在笑,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清媱笑得更开心了。

人这辈子总会几件不遂心不遂意的事儿,不过管他浓妆淡抹,清媱心头总是明白,时间总是会冲淡的,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

“啧,就是得看来呢,日子得往前看,你不晓得姐夫当初多好,现在他那京城里甚么首饰糕点铺子,我去买,都还没收过银子呢。”清歌笑嘻嘻,又想起甚么似的,“噢,对了,二婶婶三婶婶她们也常去呢,都是些好款式,姐夫就是姐夫呀,阔气!”

“是么?你尽管记他账上,”清媱笑了笑。心头泛起一阵甜,他能对自个儿母亲妹如此好,也算是实在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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