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哪儿去?”
“北门大街呢,历来都是那儿。”狱卒已然知晓,这里两人迟早都是要出去的,对狱里的事儿不新鲜,哪里见惯生死的,于是好心只是宽慰着:
“风流妓子,犯了命案,死有余辜的。”
“噢省得了。”若水复又坐下。
三日之内,她必定有所行动清媱呼了口气儿,只能静观其变了。
几日里,那女子仍是疯疯癫癫,有一搭没一搭随着清媱聊着,好似看淡了即将面临的死亡。
那女子语气轻快:“我叫染衣,真名儿,可不是卖身用的,”
清媱翻书的手一顿,并未抬头,随意散散的回答:“你给我这个干甚?”
那名叫染衣的女子道:“没什么坏心思呢,只是要死,好歹得让人记住我的名字不是。”
“是个好名字。”清媱诚恳的着。
“那可不,我父亲给我取得,当初,他可是我们那儿,有名的秀才。”染衣似乎陷入了回忆,嘴角微微勾着笑。
“嗯,给女儿取着如此优雅别致的名字,你父亲应当很是温柔慈爱。”清媱轻声着,好似也在想象这么个人。
“我也觉得。”清媱瞧着她,瞧着染衣颇为局促的卷着衣角,眼泪却盈盈满眶了,有些不知所措,就像个做错了事儿怕被责罚的孩童:“现在他应当失望极了,不会认我这个女儿,我连祖宗都认不了了,我没有家了。”
清媱皱皱眉,不知道如何宽慰,“你还有母亲。”
染衣突然一顿,没过一会儿,居然面色又恢复如常,好似那一瞬间的柔软脆弱,是昙花一现罢了,状作随意拭了拭眼角:“好了,不我那短命老爹了。”
深夜寥寥,终于是第三日了,一切都好似奏着生命的倒计时。
若水蹲在牢门前,拧了块儿湿帕子递给她,示意她净面,不过并未领情。复而递了她一块儿糕点,前几日还没吃的,味道虽不怎么好了“相识一场,还愿孟婆给你碗儿甜汤,下辈子做个好人。”
“你们富贵人,向来喜欢做些好心事儿?”染衣仍是一贯的桀骜不驯的语气,瞧出来了,对贵族的敌意成见不浅。不过倒是接过那枚糕点,触碰到染衣的手,寒意阵阵,若水一个激灵,面色不好的瞧了瞧自个儿的手,怎么会如此冷的手,竟然比自家娘娘的体寒还甚几分。。
清媱不置可否。
是夜,清媱若水早早歇下,一如往常。
还未亮,狱卒便静悄悄提走了隔壁的染衣,来也奇怪,整个监察御司大牢静悄悄一片儿,无声无息,甚至没给其他人任何悼念悲赡机会,一切,都是黑色的。
不过点卯,寒夜只会包容北风呼啸与大雪盖地。不会让你看见分毫,最后的狼狈与哭嚎,绝望与悲惨,可能这是监察御司向来保存的,对执行犯罪这最后的尊严。
“依下官瞧,这般事儿,如今得和临安侯府,毕竟太过冒险。”谭行知斟酌的对李司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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